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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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洵芳宫内得到消息的丽贵妃暗狠狠咬着牙,妩媚的脸扭曲,染着丹蔻的指甲深深陷入椅背,凤眸中淬着毒火。

她身边的心腹挥了挥手,宫内只剩丽贵妃与四皇子秦佑承二人。

“你手下的人怎么回事!不反复叮嘱过要扫清尾巴,千万不能留下痕迹,该闭嘴的人,就让他永远闭嘴吗!”

“若是顺藤摸瓜,查到……你父皇可饶不了我们。”

“我怎么知道!人是舅舅找的,母妃问我,不如去问舅舅!”

丽贵妃母家是护国将军府,家世显赫,“舅舅”便是她的族兄护国大将军。

四皇子秦佑承此刻指节捏得发白,勾的三分冰冷笑意,更显阴鸷狠厉。

“老五走之前在御前献的改革清治法,这一路上竟没要了他的命……”

秦佑承与秦佑泽针锋相对,一个往东另一个非要往西,讲话也夹枪带棒,不对付简直写在了脸上。

他背后还有一群等着扶他上青云的外家势力。

圣上已经很少去丽贵妃处,更偏心静妃所出的五皇子,未尝没有想让二人打擂台,平衡势力,以防一家独大的意思。

若不是护国将军还在镇守西南边关,圣上不知还能忍几回。

手下不敢明着劝诫,委婉提出,四皇子却仍不当回事儿。

“老三病恹恹的,被打发在外,老七生母低贱,为今还小,他们都不足为惧。你继承大统的最大阻碍就是老五。”

“只要除去了老五,储君之位必是你的囊中之物。多好的机会,临门一脚,白白浪费。”

“老五真是好运气,这都能叫他逃过。”丽贵妃愤恨不已。

“好运气?”秦佑承嗤笑一声,“哪里止好运气。”

“裴既林那人可一向置身事外,武安侯府也一向中立,怎么就突然出手相助,帮他逃过一路追杀。”

“母妃您说,皇祖母是否知晓此事?裴既林和秦佑泽没什么往来,要说没她的授意,我可不信。”

“太后?也不是没有可能。那老太婆倒是一直想让李静安嫁给秦佑泽。本宫之前多次相邀她来洵芳宫坐坐,都被那老太婆给挡了回去,撇得很清,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本宫。

“太后那边的势力还是不能小觑,不能让老五跟她搅和到一起,本宫让你多去李静安那边下点儿功夫,怎么一点成效都没有吗?”

“李静安能做得了什么主,送的东西怕是还没到她手里,就已被皇祖母拦下了。她就是皇祖母困在慈宁宫的雀儿,就算是能出宫,走得再远,也飞不出这个笼子。不过,她在上京城,就躲不过见面,总有别的机会。”

秦佑承面色阴沉,沉地像滴墨,嘲讽的语气中带着势在必得的狠厉。

“若要登上大统,还是少不了皇祖母背后的士族支持……”

-

悬日高升,绿水蝉鸣,宫阁画柳。

小德公公起了大早,被他干爹德禄海打发在宫门前候着。

他在慈宁宫朱红色门前来回踱步,深色衣领热透出汗渍,抬起衣袖擦汗,眼睛盯着御书房的方向。

从清晨一直等到午时,紫袍少年出现。

起初只是个模糊的身影,大老远只觉得此人高瘦挺拔,走路规规矩矩,不高不跳,却无端觉得韬光韫玉,如切如磋。

光影婆娑,映照在他身上,如青云似滇雪,翩翩行近,意气风发。

德福赶紧凑上去行礼,“哎呦,小侯爷您可终于来了。”

“小德公公受累了,等了许久吧。”裴小侯爷看他一身汗,回道。

小德公公眉开眼笑,“承蒙小侯爷体恤,咱们哪儿有累不累的,只是娘娘和郡主在里面等着呢!”

“那走吧。”

裴既林随他抬脚跨过高高的门槛,他身高腿长,步伐轻稳,几步倒把德福落在后面。

文竹文礼紧随其后,手里捧着高高的盒子和一个半臂宽的、倒放的碗形状带提手的东西,拿布绸遮着,看不出是什么。

德福小跑着跟上他们,中殿内裴既林人未到,小德公公声先到。

“娘娘,郡主,小侯爷到了!”

他昨晚入京,风尘仆仆,今日换了紫袍官服,头顶纱帽,一夜未眠却神采奕奕。被宫人迎送进来,轻巧地突出在众人外,嘴角微扬,光风霁月,如沐春风。

举手抬足,礼仪周到,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太后娘娘安康。早朝后被圣上在御书房多留了一会儿,让娘娘久等了,请娘娘恕罪。”

“起来吧,哀家知道皇帝那边你走不开。”

裴小侯爷安然起身,落座于静安郡主左首。

“这么大的事,也不提前知会一声,连哀家都是昨日才得知。你这一路上如何,有没有伤着?老五怎么样了?”太后也是急奏到了才知晓,不禁埋怨了他几句。

“既林无事,五殿下受了些伤,已经恢复了大概,想必日后多多静养,不会落下遗症。”

“先前未在信中提起,乃是殿下的主意,怕路上不知哪个把信截了走漏了风声,又怕此次真耽误了归期令娘娘着急。既林并非有意欺瞒娘娘,如今五殿下安全归来,既林自来请罪,请娘娘见谅。”

裴既林不紧不慢,一一回复,说着便起身执手。

太后摆了摆手,拦住了他又要请罪的动作。她又怎不知自己的孙儿的秉性,老五一向是有主意的,君君臣臣,裴既林拗不得过他。

裴既林领了命,顺势落座,才是安然下来。

他摩挲着茶盏,热雾凝湿指尖,余光扫过垂首的李明月——

自他踏进慈宁宫起,那抹清荷碧波裙就似被钉在椅上,连团扇掀起的风都带着滞涩。

她额间碎发有几丝粘连,神色淡淡,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慈宁宫主殿的佛香过盛,被热气蒸得眩晕。

裴既林微笑道:“那日文礼提醒方记起,先前应了娘娘,静安生辰那日要回来,不过幸好没真误了,不然娘娘可得饶不了我。”

“你正事多,即便真误了,哀家也不会怪你。”

这正印证了裴太后此前的猜测,肃穆的神色也难得淑环,她眼尾眯起,皱纹加深。

招呼起李明月:“你三哥哥一路惊险,哀家昨日对着佛龛都多念三遍平安经,如今人全须全尾地回来了,怎么连声招呼也不打?”

莹润的少女不自然地扯扯唇角。

装模作样,望尘莫及。

她也起身敷衍地福了福身子,干巴巴地问候:“……三哥哥安好……三哥哥归来的一路可顺畅?”

她果真有火气。

道那李明月一大早被薅起来梳洗,按在慈宁宫主殿喝尽了两壶茶水,等他久了脑子浑浑噩噩,开口就是没话找话,遮掩都不遮掩。

捋了额边碎发,露出饱满的额头。

太后养生,再热也不喜多冰,也不让李明月依赖着冰解热,说娘子年纪小,受凉对身子不好。

放置在殿内角落冰笼雾绕,点点风却吹不过半响,凉意绕也绕不到李明月身上,解不了她的一丝燥意。

裴既林挑眉注视,眼神交汇,却拿不准她气得到底是什么。是他回来的日期,还是带回了五皇子,还是……

他嘴角一扯,说话又开始七绕八绕。

“承蒙妹妹关心,这一路回来,的确有些状况……想来宫里此时该要传遍了,静安未曾听说吗。”

宫里碎嘴子的版本可跟顺畅扯不上关系,裴既林讥讽她?

眼见少女的不自然褪下,要被恼怒取代,裴既林没揪着,话锋一转,“不过传得也不尽然,真假参半,还是该我亲口说的。”

裴太后高坐上首,微微前倾,看这两人疏疏离离,话不投机,李明月没好气地斜了裴既林一眼,被她瞪见,又不甘不愿敛了眉目。

“好了,静安哪里知道?连哀家都瞒着。”

“是既林的错,给娘娘、妹妹赔不是。”

裴既林收起散漫,坐直了些,老老实实地把跟圣上交代的一一复述。太后听完念了句法号,腕间佛珠碰撞。

“佛祖保佑,阿弥陀佛。万幸老五遇上了你。这一路九死一生,你也跟着受苦。不传消息回来是对的,有了异心的人,怎么提防都不为过。”

“皇帝那边怎么说?小夏子道御书房闹出了好大的动静,事关前朝,哀家也不好找人去劝。你们以身犯险捉住的究竟是谁的人,可有线索?”

裴既林见李明月团扇掩过上首视线的一瞬朝他冷冷一睨,他神色未变。

“人已押送至刑部,由大理寺的人共同监审,想必很快就能知道了,”顿了顿道,“那人受过训练,一被捉住就想服毒自尽,被殿下卸了下巴,从他身上搜到的服毒的毒药,初步辨认,有一味似乎是只在西南边界才有,此事尚不肯定,还未秉明陛下。”

太后苍老却精干的眼睛若有所思得眯起。

“此事必得彻查,牵扯甚广。既林,你随行护送老五回来,已经人尽皆知,这段时间低调些行事,莫再惹人注目,那些人不知背地里还有什么手段。”

太后久不问政事,裴家只有裴既林一个子孙,万不可沾上是非。

只是裴既林自己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但他还是口中应答下,“既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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