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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驾鹤寻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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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岁落用眼神示意早已累极的师弟师妹们先回房休息,自己关上了房门,向楼下那人走去。

“那人看起来不简单。”冯照影在房门前踟蹰,有些担忧,“黎师兄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苑耳住在她右边隔壁,一只脚已经踏入了房里,闻言又侧头安慰她:“黎师兄一向沉稳,想必他心中已有考量,你不必担心,早些歇息吧。”

“就是就是!”左边的房门猛地打开,吓了冯照影一跳,只见孙凌从门缝里伸出头,一脸欠揍地对冯照影做鬼脸:“如果这点儿事儿黎师兄都摆不平,那我们干脆明日就回幕海天堑好咯!”

“你——!”冯照影正欲发作,孙凌就迅速的一把关上了门。

冯照影吃了个哑巴亏,回过头看了看已经走到那人跟前的黎岁落,叹了口气,怏怏地回了房间。

待到楼上已无声响,黎岁落才仔细端详了眼前这个男人:“不知阁下方才是何意?”

男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自顾自的斟酒,示意黎岁落在对面落座。

黎岁落依意坐下了,只是手还一直按在腰侧的佩剑上,心中满是犹疑警惕。只见这人面色不改,将一杯酒推到了黎岁落的跟前。

他笑道:“请。”

“多谢好意。”黎岁落礼貌地推拒道,“不过,我从不饮酒。”

那人听了微微一笑,道:“没尝过美酒,自然不懂得这是何种滋味。幕海天堑门规甚严,你没喝过,也在情理之中。”

“你知晓幕海天堑?”黎岁落蹙起眉,他自小便在幕海天堑,十多年里没有踏出一步,自然是不知道自家门派在江湖中有何等威力。

这人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折扇来,放在身前轻摇,扇面上绘了一只栩栩如生的仙鹤,仿佛下一刻就要从扇子里飞出来。

他看着黎岁落,嗤笑一声:“幕海天堑,可称玄门第一,想必天下无人不晓。再者......”

他打量了一眼黎岁落,道:“白衣长袍,绘水墨山河于其上,广袖缀莲花。取身怀山河,出淤不染之意。你身上穿的便是幕海天堑的内门弟子服,叫人想不认得都难。”

“原来如此。”黎岁落道,“见阁下气度不凡,想必也是玄门中人,不知出自何门何派?”

那人爽朗一笑,眼神落在黎岁落身前的酒杯上,道:“无门无派,只为求个潇洒快活。我名唤季鹤山,你我有些缘分,不如你饮下这杯酒,与我做个朋友,日后好相见。”

黎岁落思虑片刻,举起酒杯,道:“黎岁落。”

语罢,一饮而尽。

季鹤山听了他的名字后眯了眯眼,道:“黎岁落?你是戚子楚的徒弟?”

此话一出,便如同惊雷般在黎岁落的耳边乍响!黎岁落目光一凛,心跳如鼓。他忍住一把上前拽住季鹤山衣袖的冲动,急切地问道:“你认识我师尊?”

季鹤山见他这么大反应,愣了一下,随后道:“昔日故友。三年前一别,就再无相见了。”

黎岁落闻言,一阵失落涌上心头。他暗自运气将翻涌的心绪压了下去,强迫自己回归正题:“季兄,你方才说‘此处并无邪气’,是否暗藏玄机?”

季鹤山笑着看他,没有说话。黎岁落纳闷片刻,目光无意中落在酒壶上,唇边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

一个时辰后,桌子上堆满了酒壶,季鹤山拂袖时还不小心打碎了一坛,给他心疼坏了。

“你这小子......”季鹤山目光迷离地看着对面毫无醉意的黎岁落,打了个酒嗝。

“这可是上好的...酒。”季鹤山的语气带着些埋怨,“本来以为你不沾酒,谁曾想你竟是千杯不醉....孺...孺子可教!”

黎岁落坐在对面笑吟吟地看他,道:“季兄,我知道你尚未醉彻底。夜色更浓了,快些回答了我的问题,便回去歇息吧。”

季鹤山打量他半晌,最后泄气道:“连玄门仙器都辨别不出的邪气凶险万分,不是你等初出茅庐的小孩儿能对付得了的。我劝你,换个地方吧。”

黎岁落没有理会,继续道:“何处凶险?”

“什么凶不凶险?”季鹤山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似是在醒酒,“此处山清水秀,哪有什么邪气。”

黎岁落还欲追问,一晃神儿,季鹤山竟已经走到门口了。只见季鹤山侧过头,对他摆了摆手,道:“对了,过段日子我有位朋友应当会去幕海天堑修行。他身子骨不太好,看在我的面子上,望你这位师兄能够多看顾看顾他。”

话音刚落,人便已经消失在眼前。

黎岁落站在原地思虑许久,目光在灯火的映照下忽明忽暗。片刻后,他轻叹一口气,一步一步的回到了房间里。

……

客栈后院,店小二睡意朦胧地提着裤子从茅房里走出来,对着浓浓的夜色打了个哈欠。刚一睁开眼睛,便迎面撞上了一人。

店小二吓了一激灵,赶忙睁大了眼睛。只见一位华服男子站在自己的跟前,一双眼睛在夜里十分明亮。

“这位客官有什么事吗?”店小二半梦半醒道。

季鹤山站在他面前,没有一丝醉意。他对着店小二展开了一个明媚的笑容,问道:“小二,这段日子里可曾有什么人突然来到此处?”

“有什么人?”店小二的脑袋里还有些懵,“客官,我们这儿来来往往的人多了,您这......”

季鹤山了然地点点头,继续道:“长相俊朗,左眼角有颗朱砂痣,身量高挑,但是身子骨看上去不太好,总是背着一把剑。”

小二寻思了半天,脑袋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他试探性的答道:“这......确实是遇见过一个总背着剑的人,不过他浑身脏兮兮的,是个乞丐,不是您说的那位公子哥。”

“乞丐?”季鹤山在心中纠结片刻,总觉得那人确实干得出这样的事情。他又问道:“那你口中的这位......乞丐。如今去了哪里?”

“这个我知道!”小二激动地拍了拍胸膛,道:“他已经死了!就在今儿个夜里,我已经喊人给他埋了,老板还扣了我不少钱呢!”

“死...死了?!”季鹤山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勉强稳住了心神,艰难地道:“埋哪儿了?!”

“应当就埋在了镇子外的荼靡山上。客官,你是认识......哎——!!”

店小二话还没说完,只见眼前的贵公子展开了一把折扇,扇子金光大闪,竟从里面飞出了一只仙鹤!那位贵公子踏上那仙鹤的脊背,一拂袖便了无踪迹了,只余下一声清脆的鹤鸣。

“我...我是在做梦吧......”

店小二呆愣地望着天际,下一刻便“扑腾”一声,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

翌日,天光大亮。

几人围坐在一起用早膳,冯照影见黎岁落面色淡然,不由得起了好奇心。

“黎师兄,昨日那人...?”

黎岁落夹了一筷子小菜,道:“无事,尚且可信。”

“我都说了......”孙凌塞了满嘴包子,嘟嘟囔囔道:“一天天的,净瞎操心。”

冯照影朝他翻了一个白眼,拿起一个包子死命往他的嘴里塞:“吃你的吧!”

苑耳坐在一旁欲言又止,姜风盏瞥了她一眼,状作无意般问向黎岁落:“黎师兄,今日我们去哪里,可曾想好?”

黎岁落放下筷子,抽出一块墨色帕子擦了擦唇角:“荼靡山。”

“荼靡山?”苑耳蹙眉道,“此山在镇外,怕是偏离了我们原定的路线。”

“哪有什么原定的路线?”黎岁落笑笑,“昨日那人曾说,‘此地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哪里会有邪气侵扰’,可这镇中却并没有什么山水。”

说着,他从袖子中拿出一张地图展开在桌子上,指向了其中一个地方:“方圆几里,只有这一座山。”

周遭陷入沉思,好像在思虑什么。片刻后,姜风盏开口打破了沉默:“既然如此,我们即刻启程吧。”

已经做好了决定,几人吃过饭便出发了。行囊都留在客栈,黎岁落说他们还会回来。

黎岁落在前面打头阵,头也不回地说道:“此行凶险,本就以历练为主。如有不测,见好便收,切莫自作主张。”

几人跟在他身后,都说知道了。

“还有。”黎岁落继续道:“在座的各位都是同门,我不过是来幕海天堑的年月久了些,又有幸担了首徒这个位置。你们虽都唤我为师兄,但以我的能力却还不足以令你们信服。既然有此缘分共同离派历练,那便只盼这段时日能够和睦相处。”

说完,他停下脚步,回身道:“好了,御剑吧。”

几人纷纷召出长剑,不多时便行至云间。冯照影兴冲冲地跟在黎岁落后面,却在不经意间发现余下三人的表情有些不好看,似是有些别扭。

她悄悄地来到孙凌身侧,轻声道:“这是怎么啦?”

孙凌难言地看了她一眼,开口道:“你还真没看出来,这几人里真心把黎岁落当成师兄的也就你一个。”

冯照影用胳膊肘重重地怼了一下孙凌,喝道:“是黎师兄!”

“是是是,黎师兄!”孙凌赶忙认错,“黎师兄虽然是幕海天堑的首徒,但却年岁尚轻,门派里许多弟子都比他大了好几岁,却都要喊他师兄,好多人都不满他。”

冯照影反驳道:“黎师兄那么厉害,怎会有人看不起他?!”

“有一个算一个。”孙凌努努嘴,“反正咱们几个人里,除了你都是这么想的。”

冯照影瞪了他一眼,还欲反驳。却见苑耳和姜风盏向他们这里行来。

“孙凌说的没错。”苑耳披散在身后的黑发飞舞,衬得她面容更加白皙,“黎师兄沉默寡言,从不与旁人交好。我入门多年,从未见他出手。”

姜风盏接过话头,道:“别说出手,平日里连他的人影都瞧不见。”

冯照影不解道:“没见过黎师兄出手?这怎么可能,去年的那件事发生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黎师兄的厉害,孙凌怕他怕的不行呢!”

姜风盏道:“那一年,我与苑师妹并不在场。”

苑耳道:“......总之,得知要和他一起离派历练的时候,我的确是有些吃惊。却没想到,他能说出这番话。”

冯照影听他们一言一语,渐渐沉默了下来,她心中明白,这一行人中,除却自己和孙凌之外,其他三人都是门中翘楚,年轻气盛,自然是谁都不服谁。可黎岁落既然能担首徒的位置,便定然有别人所不能及的地方,同门一场,若是单凭几句莫须有的传言便擅自给他定了性,那还出来历练做什么?都洗洗干净各回各家好了!

片刻,她抬头大声道:“幕海天堑门规有言,同门间不得相互猜忌。你们若想知道黎师兄到底是怎样的人,这半年时间足以慢慢了解!”

语罢,她的目光在几人脸上一扫而过,道:“我先走了。”

说完,她便加快速度去找走在前面的黎岁落了,只留下三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

到达了目的地,几人收剑落回地面。冯照影在原地转了一圈,对着眼前景象赞叹出声。

“天啊!”冯照影激动道,“这里好美!”

黎岁落也望去,只见他们的对面矗立着一座高山,山上绿树青葱,但更美的还是那漫山荼靡。雪白娇嫩的花朵随风而动,带来淡淡香气。就连他们的四周也都是花团锦簇,草木繁盛。

冯照影欣赏完一圈美景,纳闷道:“黎师兄,这么漂亮的地方,当真会有邪气?”

苑耳在众人的目光中拿出南邪盘,这是一种能够感应世间万种邪气的法宝,青玉为底,上刻青龙。苑耳拿着南邪盘等待了许久,可这法宝却是纹丝不动。

“还是没有动静。”苑耳蹙眉道,“莫非我们真的被诓了。”

“不会。”黎岁落望着对面成山的荼蘼花,肯定道:“这花名为荼蘼花,是盛夏时节最后盛放的一种花,是一年花季的终结。”

“可这里,却不只一种花。”

此话一出,众人都不约而同的按住了身侧的长剑。

孙凌皱眉道:“可相传南邪盘号称可识万种邪气,难不成是法宝有异?”

“幕海天堑的法宝不会有异。”黎岁落道,“只能说明,是使用者的力量不足以催动南邪盘识得这等凶险的邪气。”

“那该如何?”姜风盏道,“空手而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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