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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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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的生活完全不分日夜,除了和怪物一起出门看它捕猎外,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

柏泽总是做一些无聊无意义的事,挖空心思回忆他不算长的过往,讲给唯一的听众听。

他的过往并不算有趣,少年时懵懂的感情,家族的殷殷期盼,商场的尔虞我诈,共同构建起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他的唯一听众也毫不嫌弃,安静地听他讲述,用听不懂的“嘶嘶”声回应。

长此以来,在吃了睡、睡了吃的时光消磨里,柏泽觉得他好像胖了很多。

但这种胖并不会让他觉得行动缓慢,长久的深海游泳练习,反而让他更为灵活,在和怪物捕猎完后,怪物也不再用触手圈起他的安全范围。

他游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有时候柏泽觉得他可以游得比怪物还快,但也不清楚是否是怪物放水的原因。

“可能我这就是灵活的胖子。”柏泽无奈地调侃自己。

“嘶嘶嘶。”怪物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在一次捕猎后,柏泽帮忙驮着比他身体还大的碎肉,怪物也用触手卷着大块的肉,跟在柏泽的身后。

柏泽挑了另一条道绕远路回巢穴,一路上的嘶吼声已经不再让他有所动容。

就在柏泽目不斜视向前行时,怪物突然用它空闲的触手绑上柏泽的腰部,将他拖回自己的身边。

除了捕猎时,照常用触手将柏泽放进鳞片里,其他时候,怪物并不经常做出用触手捆绑柏泽的事。噢!如果不算上柏泽睡着被怪物悄悄触碰的话。

怪物似乎知道柏泽并不喜欢这种行为,所以它也没有明目张胆地做。

在柏泽被触手拉回时,很少被怪物这样对待的他感到奇怪:“怎么了?”

“嘶嘶---”怪物的声音压得很低,就像是怕惊动什么。

柏泽也压低声音:“有什么东西来了吗?”

不知道是怎样的生物,让这个肆意妄为的怪物也有小心谨慎的一天。

“要不然把我放回你的鳞片里吧?如果打不过的话,就跑吧。”柏泽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怪物没有回应,卷着柏泽躲在一大块礁石后。

柏泽不自觉地放缓着呼吸,在礁石后躲得十分严实,悄悄往礁石外看。

很快,他似乎发现了怪物的目标,那个奇怪的生物在刨土。

它像是一只蜈蚣,有着长长的身体,无数只长腿,这些腿并不都是一样长的,身体中部和尾部的腿更为粗壮,身体前部的腿更为细长,它的头上有一张嗫嚅的大嘴,嘴里有很多看起来柔软的牙。

它正用它的粗壮后腿刨着藏在土里的东西,头上的两根蜗牛似的触角摆成斗牛角一样的形状,看起来很卖力地在做这件对它来说或许很重要的事。

即便是见多了奇怪的生物,柏泽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好丑啊!”

怪物松开了系在柏泽腰间的触手,又将触手放在他的脑袋上,将他往下按了按。

柏泽吓了一跳,被它一下按到地里,“咕噜噜”吐出好多泡泡,差点惊动了那只深海蜈蚣。

怪物又连忙将柏泽卷起来安稳地放好,待到柏泽站稳后,它自己悄悄地出发了。

这还是柏泽第一次以第三视角看怪物捕猎。

就见怪物在缓慢接近的过程当中,慢慢变成那只深海蜈蚣的样子,它的两根触手伸在头上,模拟着深海蜈蚣的触角,一只触手模拟着嗫嚅的大嘴,其他的触手缩回身下,变成它长短粗细不一的腿。

“怪不得它之前能藏进鱼群。”柏泽喃喃自语,这下真相大白了。

怪物慢慢靠近这只深海蜈蚣,这只深海蜈蚣也看见它了,但并没有识破怪物的伪装,完全没有把它当成一回事。

它斗牛角一般的触角微微松懈,身体也停止刨土,将触角朝着怪物的方向犹豫地动着。

怪物慢慢地接近,也用触手模仿着它的触角。

就在怪物快要触碰到这只深海蜈蚣时。

突然——

“酷扑。”

“酷扑!”

两声奇怪的声音响起,深海蜈蚣被吓得迅速逃跑。

那似乎是发生在同一秒,怪物的伪装撕裂,用几只触手牢牢地缠着深海蜈蚣的身体。

这深海蜈蚣似乎很害怕,毫无任何反击意识,一味地冲撞逃跑。

见逃脱不了,它突然将嗫嚅的大嘴伸向自己的身体,小小的“咯”的一声,它的身体断成两截。

它竟然为了逃命,自己将自己拆解!

因断了而逃亡的另一半身体奋力地游着,像虾一样逃跑着,速度极快,没让人看清就逃了好几米远。

饶是厉害的怪物也追不上。

它也不打算追,紧圈着还在跳动的半截蜈蚣身体,回到柏泽的身边。

柏泽正在喂酷扑怪吃东西。

他见过这个生物,体型小、长得丑、叫声怪,也正是这个生物打乱了怪物的捕猎计划。

在怪物捕猎时,这个酷扑怪不知从哪里跑出来,扑向柏泽,把他撞了一下,磕得他生疼。

好在这个生物并没有要吃他的打算,而是围着柏泽奋力地游着,“酷扑酷扑”地发出声音。

“你想说什么?”柏泽被它堵在礁石上,哪也去不了,也不知道怪物什么时候才过来。

”酷扑、酷扑。“

“你是饿了吗?”柏泽猜测,将碎肉放在酷扑怪面前,“给你吧。”

酷扑怪张开嘴,尖利的獠牙咬住柏泽递来的肉,大口地咀嚼着。

柏泽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来向我讨肉吃的。”

怪物捕猎那只深海蜈蚣前,将之前所获的肉留在柏泽的身边,柏泽将这些肉递给酷扑怪。

“吃吧,吃完赶紧走吧。”

他看着这只吃的很香的生物,恍然想起自家养的名叫大黄的狗。

大黄并不是这只金毛真正的名字。

它的原名应该叫温小泽。

那是他和温桥一起领养的小狗。

那日,温桥抱着小狗躺在他和柏泽的大床上,大声地说:“爸爸要给你改一个新名字,以后好给你上咱们家的户口,你随爸爸姓,你就叫——温小泽。”

在客厅睡了一晚上的柏泽敲门:“宝贝,我错了。”

昨天他应酬得太晚,没有回家而是在家楼下定了一个酒店住,一进酒店他就躺在床上,醉意让他沉沉入睡。直到电话响起,朦胧中他告知对方自己的所在地,之后就被温桥找上门拎着回家了。

回家后,是一碗醒酒汤和一条足够他在客厅熬过寒冷夜晚的被子。

听到柏泽的道歉,温桥也不理他,继续大声地说话,生怕他听不见:“小泽啊,以后这个房间、这张大床就是我和你的了!”

小狗不知道温桥在说什么,摇着尾巴发出奶声奶气的“哼唧”声。

他用脸蹭了蹭小金毛的毛发:“还是你好,永远都会陪在爸爸身边,不会大半夜还在外面玩。”

柏泽继续认错:“我昨天不应该应酬到那么迟才回来。”

温桥声音更大了:“你现在已经不是狗舍里没有家的小狗狗了,桥洞、草地可不是你的家。”

柏泽听懂了他的意思:“我不应该在家楼下定酒店住,我、只有我一个人住,没有别人。我只是觉得太迟了,回来会打扰到你......”

话音未落,房门被温桥大力地打开了,门角撞在门吸上,发出“砰”的一声,久久在这个空间里回响。

温桥看着他,语气有点急:“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一直在家里等你,我并不在意你很迟回来会打扰我,就算我等到睡着了,只要你敲门,我一定会给你开门。可醒酒汤凉了又热,我等了又等,只等到你发了一条“我在外面住一晚”的信息。”

他看着柏泽的眼睛:“柏泽哥,我也是会担心的。”

柏泽心下动容,愧疚之意盈满他的内心,他伸出双手紧搂着他的瑰宝,头埋在他的肩窝,“对不起,宝贝。我只想着我会打扰到你,却忘了你也会担心我。”

温桥轻轻地“哼”了一声,就被缠绵在无限的温柔里。

阳光漏进室内,投下菱形的光影,名叫“温小泽”的小金毛在两人的脚边“呼噜呼噜”地发出讨人喜爱的声音。

自那以后,“温小泽”这个名字落了户口,温桥说什么都要让柏泽记得这一天,怎么都不愿意给它改名。

柏泽不愿意“小泽”“小泽”地叫它,私底下经常喊它“大黄”。

只要小金毛应了,柏泽就给它吃东西,摸着它的头夸它是“乖狗狗”,久而久之,这只小金毛知道自己是“大黄”,连温桥喊他“温小泽”都不愿意理了。

后来小狗长大了,但还以为自己是小小只的样子,经常扑到柏泽的身上讨要食物,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把柏泽压得喘不过气,接过柏泽的食物,也和这个酷扑怪一样吃得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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