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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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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降谷,你可以起来了哦。”

我拍拍趴伏在床上深发少年的背脊,手掌和肌肉相触时发出“砰砰”两声。

收回手坐在床沿,我看着少年撑起上肢时活动的背部肌肉群。相比半年前纸板一样单薄的胸廓,现在虽然谈不上结实,但总体来说可以看出是一个运动员的躯体了。

当然,这位少年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完全没到可以让人放心的程度。

前阵子的比赛中扭伤了脚,他硬是一声没吭带着伤回了学校,要不是开完会被工藤发现端倪,恐怕还能瞒到下场比赛。

轻度扭伤复原起来并不难,这几日他不被允许参与体能训练,也不让进牛棚投球,只能在队员的看顾下进行一些球感训练。

但人在一侧肢体受伤的情况下,下意识会为了保护受伤的肢体,过度依赖健侧肢体,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伤员恢复正常后原本没有受伤的肢体反倒出现严重问题的原因。

降谷作为队内重要的投手,对待他的伤情必须格外小心,因此在他的伤势没有痊愈之前,必须每天到我这边接受理疗检查。这不光是为了加快伤情的恢复,更是为了避免他另一条腿到时候也出现问题。

监督金口玉言一出,降谷即使怕麻烦,也不得不每天下了球场乖乖到我这里。

“岛田,怎么样,我明天可以投球了吗?”

“不行!”

我举起两只手,在胸前交叉,摆出拒绝的手势。

这也是每天的日课了。

第一次来我这边接受完理疗,听到少年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等看到降谷一脸认真等待回复的表情,才忍不出脱口而出一句“怎么可能?!”

在那之后,每天结束之后都会被问到同样的问题,我已经从最初的无语进化到现在的从容,但拒绝的态度还是很坚决,毕竟一旦我松了口风,这个人是真的会以这为借口试图重返训练的。

“好吧。”降谷落寞地说。

能从寡言且缺少表情的少年脸上确切的感受出情绪波动,想来是真的觉得失望了。

为什么?伤势有没有好转不是应该自己最清楚了吗?

这个人为什么能够每天都真情实感地问出这个问题,再真情实感地难过啊……

“我回去了,谢谢你,岛田。”他跟我打了招呼,穿好鞋子,垂头丧气的就要出门。

我晃晃脚,突然想起一件事,叫住了他。

“降谷啊。”

“什么事?”他转过身,没精打采的佝着背。

“你之前不是跟着泽村一起叫我大姐头的吗?怎么单独相处的时候就喊姓氏了呢?”

我明白这是个奇怪的问题,少年听到之后明显一愣,看我的眼神变了变。

“啊、别误会!我不是希望你叫我大姐头,也不是喜欢那个称呼啦!”我解释道。

少年听了,却不知为何露出了有点尴尬的神情。他眼睛瞥向一边,声音又轻又飘忽。

“有荣纯在的话,感觉更容易开口。”

“唔,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他握住自己的手腕,“我不像荣纯一样,我没有能够很快融入大家的能力,但是如果他在场,我就可以跟着他的气势,试着做一些以前没有尝试过的事情。”

“包括跟着泽村喊别人外号这件事?”

“嗯。”

“好吧……”我似懂非懂。

“那降谷,你知道为什么泽村叫我大姐头吗?”虽然很可能没有理由,但姑且还是问一句。

我这么想着,却见降谷目线上挑,明显是在试图从回忆中提取什么东西的样子。

“啊我想起来了。”他说:“荣纯说,岛田你一直帮助克里斯前辈复健,他很崇敬你,还有就是,明明你跟我们都是差不多时间入队的,学起东西来却比大家都快,在监督或者队长面前提出建议也能被采纳,感觉很厉害。”

……

目送降谷离去,我坐回桌前,继续刚才被他进门时打断的工作。

誊抄的笔尖在纸面簌簌作响,我捏着笔杆,心里感叹泽村看人不准。

厉害什么的……我明明完全称不上。

那天研磨虽然说了很多,但我还是觉得至少应该说一句对不起。倒也不是真的顾及前后辈的阶级,只是对自己有个交代,不至于日后的部活总是想着这件事,就像有根刺扎在指尖,时不时以轻微的刺痛提醒我。

这几日二年级去修学旅行,棒球部因为进入赛圈了没法去,但是经理没有备赛方面的顾虑,而且修学旅行也关乎到学分,所以幸子学姐和阿唯学姐这几天都不在,整个队内只留我和春乃。

部内人口众,事物繁多,即使有其余部员帮忙,还是忙得我俩焦头烂额,我在球场都没法停留超过五分钟,更别说找人说话。而泽村最近刚学会变速球,正处于磨合阶段,御幸前辈除了自主练习的时间外几乎有空就会被泽村拉到室内练习室帮他蹲捕,也是一丝空闲都抽不出。

王谷战后,渡边前辈的情报分析能力深受信赖,最近一直忙着翻阅之后对战队伍的比赛记录,试图分析出对方可能使用的战术。

一次我从监督室出来,正好看到御幸前辈和渡边前辈先后从活动室走出,一边闲聊着一边并肩走去球场。

看那两个人的神情,我猜测御幸前辈应该是已经找渡边前辈说清楚了。

松下一口气的同时,我却感受到了一股紧迫感。

我也该解决这件事了。

但是,要怎么做呢……

御幸前辈已经很久没有在训练结束后到103这里来了,球场上偶尔碰见,目光接触时,他总是表现的一如既往,像是那天的事根本不存在一样,而看到他这样的表现,我不知为何,总是提不起勇气上前。

是的,说到底我还是不敢。

但这是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情,所以我一直在寻找一个契机。

……

这个契机终究来了,只不过它来的方式,并不是我想要的。

半决赛对上成孔,降谷先发。我原本是坐在观赛席,赛事过半时却收到了大田部长发来的短讯,让我到青道休息室去一趟。

从入场口进去,广播刚好播放青道更换选手的通知,下局投手换成了泽村。

我跟陪着一起过来的春乃相视一眼,春乃担忧的皱着眉头:“发生了什么吗?是不是刚才的投手强袭球伤到了什么地方?”

“应该不是,刚才降谷不是还很好的处理了那颗球吗,如果受伤了是没法做出那种表现的。”我下意识安慰她。

从观赛席上看不到细节,我也只是猜测。

进到休息室,渡边前辈和工藤前辈也在,他们已经帮降谷做好了收操,我们看到时降谷坐在凳子上,正在戴冷却装置,看上去没有什么明显外伤。

但是没有出现意外的话,也不会兴师动众叫我们过来了。

“怎么了?”我走到降谷身前,蹲下身看他。

“脚,好像又扭到了。”

“啊。”这下麻烦了。

我让他脱下鞋子,捏着他的脚腕轻轻转动,扭到一个方向的时候他瑟缩一下,我心里有了底,放开他的脚,做出了判断。

“是跟上次同样的部位,应该还是扭伤,我先给你简单处理一下,但是以防万一比赛结束了还是让部长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降谷点头答应。经过前段时间养伤的经验,他至少已经学会要好好善待自己的身体,毕竟是关系到日后能不能上场的关键。

我帮他喷好止痛喷雾,用绷带将冰袋固定,避免一会儿扭伤的部位肿起,处理完了,我就和春乃一起回到观赛席那边。

耽误了一些时间,回去时第九局已经开始。我拜托阿唯学姐换了座位,坐到礼子老师身边,跟她讲了降谷的事情。

“又是同一个地方?”礼子老师扶了扶镜框,听完之后沉吟不语。

我知道她在担忧什么。

短时间内同一部位的多次损伤,尤其是扭伤和脱臼这类问题,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会形成习惯,降谷是队内寄予厚望的王牌,出现这种情况是很棘手的。

明明马上就是决赛了,怎么总是出现王牌投手在赛期受伤这种事,青道在运气这方面是不是太弱了一些……

心里嘀咕着有的没的,身后的应援队却突然发出了惊呼。我茫然抬头,下意识看向投手丘,泽村愣在原地,望向本垒的方向,而在那里,捕手和跑垒员摔成一团。

我看着那边,一时忘了眨眼。

这是…什么情况来着……

我在以前的比赛记录里看到过,这应该是叫本垒冲撞,但是因为太过危险,现在已经很少会有选手选择做出这种事了。

那么……现在这个场面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我看错了?

阿唯前辈捂着嘴,无意识捉紧我的手,轻微的痛感拉回我的注意。

我回过神,霍然从座位上站起身。

“阿熏,你要去哪?”阿唯学姐拉着我,满脸惊讶。

我转过身,回握她,耳畔从刚才开始就在不停轰响的鸣音逐渐消失,发现春乃和礼子老师也不解的看着我。

“我…”嘴里喃喃出声,我回头看场上。御幸前辈守住了那颗球,动作正常地起身走回了等候区,看上去没什么大碍。

“没什么,我去下洗手间。”扔下这个借口,我躲避她们的视线低头穿过观赛席,走到室内找了个角落,撑着墙喘了两口气。

没关系的,他应该没事……

这么安慰自己,可是刚才的一幕幕在脑海中不断重复,我越回忆、越怀疑。

那种情形,真的能无伤而退吗?那个人的性格,就怕他即便有些什么问题,也不会轻易出口……

整理好心绪,重新回到观赛席。比赛已经进入加赛,御幸前辈站在打击席,我抽了口气,憋在胸口,看着他打出一支本垒打,威风凛凛地跑完垒。我跟着身边的部员鼓掌,那口气却始终无法顺畅的呼出。

果然,是有哪里不对劲。

赛后,留下想要观战下场药师和市大三的比赛的队员,部长和礼子老师带着降谷去附近的诊所检查。

我和春乃拎着刚送过来的便当过去找他们,看到御幸前辈面色如常的坐在那里。

“大家,便当到了哦!快来选自己喜欢的口味吧~先到先得哦!”

幸子前辈招呼队员们过来取便当,我从保暖箱里拿出两份,走到没有动作的御幸前辈面前站定。

“汉堡肉和炸鸡的,前辈选一个吧。”

把两份饭端在他面前任他选。御幸前辈看着我手里的饭盒,神情严肃的仿佛能透过不透明的包装看到里面的菜色一样。

他支吾一会儿,选了汉堡肉的。

“给,前辈。”我把右手上的那份递给他,看他抬手捏住盒子,往回收手却没有成功。

他挑眉看向我,我和他就着手上的饭盒较了会儿劲,在这边的情况引起别的队员注目之前,我低下头,用比气音大不了多少的音量对他说。

“前辈,今天回去开完作战会议,请你找个时间到103号房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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