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然接到的电话是顾淮昇打来的，非常直截了当自报家门，然后问她有没有兴趣做一个交易。
在商人的眼里，和他结婚只是交易，仅此而已。
“你只需要做好一个妈妈的身份，其余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原身一边觉得打来电话的这个人有病，一边又摆弄着手里的电脑，在浏览器的搜索框打下“顾淮昇”三个字。
网络上关于他的信息非常少，而有用的几乎为零。
原身只觉得心脏噗通噗通狂跳，咽下一大口凉水才让自己冷静下来，让她心动的并不是“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而是她可以做一件非常非常叛逆的事。
就像坐上云霄飞车一样刺激。
用“叛逆”来说可能有点可笑，但她从十八岁开始，就一直有预谋的想要脱离父母的掌控，甚至想要报复。
没有按部就班的做他们觉得体面的工作，只是第一步。
现在，又是一个机会摆在面前。
她没有出声，对面继续开口：“如果感兴趣的话，我们详谈。”
原身出于谨慎，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我考虑一下。”
“一天时间。”
两人是在第二天下午见面的，上次留下原身联系方式的司机过来接她，到了一家隐蔽的私人会所。
见到顾淮昇那一刻原身有些意外，比她想象的要年轻许多，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服，目测一米八五以上的身高，解开西服纽扣坐下，衬衫包裹着的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
他没有丝毫笑意，表情清冷矜贵，定定地看着姜舒然。
原身不是什么花痴，况且也在娱乐圈多年，但面前这个确实比她认识的所有男明星更难挪开眼睛。
她拎起包准备要走：“如果是耍我，那你目的达到了。”
这样一个多财多亿又长得像女娲毕设的人，需要和她一个18线女演员交易？
天上掉馅饼这事，原身向来是不信的。
顾淮昇没有要解释的意图，递过来一份像合同的东西：“别急，你看看。”
原身冷笑一声，觉得挺有意思，想看看他到底卖的什么关子。
她接过来，翻看着这份协议，然后突然抬起头：“这有法律效力？”
“没有，这只是我们之间的协议。”
原身皱了眉头：“那我怎么保证自己的权益？”
顾淮昇打开手机敲击着屏幕，一分钟后，姜舒然手机出现一条银行发来的短信。
“这是我的一点诚意，至于你想拥有合法妻子的身份或者只是女朋友，都随你。”
姜舒然听明白了，他只需要一个能够当妈妈的人。
听话、懂事就可以。
“你就不怕我拿着这笔钱消失？”
姜舒然的心情有些难以言表，她试图在这场对局中找到一些破绽，但顾淮昇做事仿佛滴水不漏。
“你不会，你是聪明人。”顾淮昇站起来，“我还有事要忙，明天你有空吗？”
没等她回答，顾淮昇继续道：“有空的话联系司机，他会带你去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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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的画面在姜舒然脑海里快速闪过。
“爸爸！”泡泡看见顾淮昇，小跑了几步冲上去。
顾淮昇起身，十分自然地把泡泡抱在怀里，然后朝姜舒然点点头。
面前这个男人，和回忆里的相差不大，样貌、身材都没有什么变化。
甚至在看到泡泡之后，脸上的神情还变得柔和了许多。
在泡泡甜甜的叫了一声“奶奶”之后，姜舒然也跟着叫了一声“妈”。
郭钰文的眼神落在姜舒然身上，像带着刺一样，让她浑身不舒服。
本来理应坐在郭钰文的左手边的她，拉动了顾淮昇旁边的椅子，然后旁若无人的坐下。
“泡泡，我们先吃饭好不好？”顾淮昇把泡泡放下来。
泡泡乖乖点头，然后任由佣人把她带到了本该是妈妈的位置。
“哼！”郭钰文一直没说话，鼻尖冷哼一声，算是发泄自己的情绪。
“上菜。”顾淮昇没有理会她，姜舒然也装没看见。
只有泡泡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奶奶的脸色。
厨房早就开始忙碌了，所以上菜速度很快，佛跳墙、荔枝肉、凤尾虾、蟹酿橙……
光是闻到香味姜舒然就觉得食指大动，尤其是刚从淩镇回来，和这些菜一比，往常都是过的什么日子！
没有人主动说话，气氛并不好，接下来就只能听到餐盘碰撞的清脆声。
姜舒然倒不觉得压抑，都不开口正好，她可以尽情品尝美食。
时不时地再和泡泡眼神交流一下，逗逗这个可爱好rua的小孩，姜舒然怡然自得。
但郭钰文吃得很少，在姜舒然只有五分饱的时候，她擦了擦嘴角，眼睛在三人身上巡视一圈之后，慢慢开口：“今天叫你们过来，是有事要说。”
顾淮昇也放下筷子，用丝帕摁了摁嘴角：“如果是关于泡泡的事，那不用说了。”
泡泡本来就在眼观八路耳听八方，听见自己的名字也吃不下了，圆滚滚的眼睛在爸爸和奶奶身上来回看。
大家都不动筷了，姜舒然也没好意思再吃，含泪和面前那道蟹酿橙挥别。
没有自己说话的份，她低头装着受气包小媳妇的样子，实则在放空大脑。
郭钰文努力压制住自己的脾气：“我想送泡泡出国留学。”
“泡泡还小，说这些事太早。”顾淮昇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姜舒然也附和着点点头，对嘛，泡泡才四岁，幼儿园都还没读明白。
“本来我就想把她放在国外长大的，现在趁我还能动弹，到时候我和舒然一起出国陪读。”
嗯？姜舒然猛地抬头，嘴巴张成了o型。
她脑子迅速转了转，自己要是和郭钰文一起出国的话……
怎么想都不是什么好事啊！
泡泡这时候弱弱开口：“奶奶，我不想~”
“你还小，你不懂，哪有什么想不想，前程才是最重要的。”
顾淮昇打断了郭钰文的话：“现在把泡泡带出去我不放心，要留学也不是这两年的事。”
“我和舒然带着你还不放心吗？”
“妈，你什么心思你自己清楚。”顾淮昇招呼着泡泡要走，“我们今天赶飞机很累了，下次再来看望您。”
姜舒然也好人做到底，笑着客客气气地朝郭钰文开口：“妈，那我们先走了。”
反正今天她不亏，有顾淮昇在就是好，根本不用跟老太太说话。
可她这幅模样在郭钰文眼里，更像是“狗仗人势”，更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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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三口抵达天麟壹号，泡泡犯困在车上就睡着了，顾淮昇环抱着她。
在下车前姜舒然还是鼓起勇气朝顾淮昇提了一嘴：“我还有工作，所以今天经纪人和我一起回来的，她现在在我们家里。”
想了想姜舒然又试探着问：“你会在家呆几天？”
顾淮昇深邃的眼眸微黯，像是有些不悦：“两天。”
姜舒然抿了抿嘴：“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打扰到你的。”
她和顾淮昇就像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让老板舒服，是她这个“员工”应该做的。
顾淮昇突然抬头盯着姜舒然看了一眼，眼神有些晦暗不明，姜舒然一时间有点发愣，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顾淮昇说完就大步流星往里走。
姜舒然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邓晓初发癫的声音：“我靠！”
虽然惊讶，但看见泡泡在这个男人怀里睡着了，邓晓初还是收着嗓子，所以并没有把泡泡吵醒。
顾淮昇把泡泡交给佣人，驻足看了一眼这个陌生女人，应该就是姜舒然口中的经纪人。
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就径直上楼去了。
邓晓初盯着刚进门的姜舒然，一脸震惊：“他谁啊？”
姜舒然觉得她明知故问：“还能是谁？”
“你……他……啊？？？”邓晓初指着已经消失的顾淮昇，满脸写着不敢置信。
“人也见到了，你明天就走吧。”
邓晓初眼珠子黏在姜舒然身上，恨不得把她上上下下看个遍：“你老公不是个糟老头吗？”
“你自己就是在娱乐圈混的，怎么网上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姜舒然无语。
“我自己查到的！”
邓晓初没忍住还是说了她偷偷查姜舒然的事，一箩筐都吐了出来。
如果眼神能杀人，姜舒然觉得自己一定把邓晓初杀得千疮百孔。
“别明天了，你今天就走吧。”姜舒然说着把邓晓初往外推。
佣人们见状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放，都只能低着头看鞋尖。
姜舒然是真的有点生气了，邓晓初居然背后查她！
“诶，不是，所以姓顾那个老头，到底是谁啊？”邓晓初尽可能地扒着自己能扒到的一切家具。
姜舒然抠着她的手指头：“反正跟你没关系，你再问也不说！”
邓晓初最后被推到门口，她潇洒地捋了捋头发，说出最后一句话：“这么帅的老公你藏着干什么？早说啊，我帮你澄清。”
“要！你！管！”姜舒然一气呵成，把门一关，剩下邓晓初在门外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