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小五那套“双性恋灵活就业论”像颗炸弹，扔进路挽脑子里轰隆隆炸了一宿。

他回到家，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一头栽进床上，裹着被子瘫成个“大”字。

他盯着天花板上那块被水渍晕染的黄斑，开始给自己上思想课：双性恋？这玩意儿靠谱吗？我以前迷男人迷得五体投地，现在被个甜妹撩得心猿意马，就算双？还是我弯了太久，审美系统宕机，重启后出了Bug？

他翻了个身，被子裹得更紧，眉头拧成个疙瘩，越想越觉得自己像个迷路的程序员，脑子里全是乱码，debug都找不着头绪。

他翻来覆去地琢磨，越想越像钻进了死胡同，脑子乱得像被Bug缠身的代码，全崩成了一团浆糊。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喝多了啤酒，被伍小五那贱兮兮的笑给洗脑了。

可一闭眼，覃果那笑脸又冒出来，他猛地睁眼，抓了抓头发，暗骂自己没出息。

不甘心就这样被“双性恋”三个字糊弄过去，他翻身捞起手机，像个偷偷摸摸翻答案的中学生，手指颤巍巍地在网页搜索栏里敲下“双性恋自我测试”。

屏幕一亮，跳出个五颜六色的网页，他皱着眉点进去，深吸一口气，像要上考场似的给自己打气：“路挽，冷静，科学验证一下，总不能让伍小五那张贱嘴随便定性吧。”

屏幕上蹦出一串问题，他裹着被子坐起来，眯着眼挨个儿往下答，嘴里还嘀嘀咕咕，像在跟自己较劲：

【问题一：您偶尔会被女生吸引吗？】

【呃……算有吧。】虽然只有这么一个。

【问题二：您对女生会有好感吗？】

【有。】这不废话嘛，覃果那张脸谁顶得住？

【问题三：您依然欣赏男性的魅力吗？】

【是的。】那可不，我昨晚还对着健身博主的腹肌流口水呢！

【问题四：你是否幻想过与不同性别的人建立亲密关系？】

路挽皱眉回忆了一下，男的自然不用说，幻想过无数次，连剧情都脑补得跟偶像剧似的。至于女的……他昨天还梦见覃果用嘴喂他吃蛋糕，醒来还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他脸更红了。

手指抖着，点了“是”。

忍不住嘀咕：“这破测试有毒吧？”

问题一道接一道，他答得越来越纠结。一百道题做下来，他脑浆跟被搅拌机打过似的，晕乎乎，好在结果跳了出来：

【您可能是双性恋，也可能是单纯迷失了方向，建议多观察。】

下方还配了个彩虹笑脸，晃得他眼晕。

路挽：“……？”

他盯着屏幕，嘴角抽了抽。

这破测试比天气预报还扯淡！迷路？这不跟啥都没说一个样吗！这缺德玩意儿，谁做的网页？！这不是拿人开涮吗？浪费时间！白白贡献流量！举报！必须举报 ！

他彻底emo了，gay魂抢救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半死不活了。

手一抖，发了条朋友圈：

【我是不是迷路了？人生方向盘呢？】

配图依旧是他随手涂的一只猫，黑眼圈挂脸上，爪子抓着个歪七扭八的方向盘，眼神迷离得像在问：我谁？我咋在这儿？

路挽“啪”地把手机扔到床尾，裹紧被子躺下去，像个被炸晕的士兵，觉得自己可能是gay圈头一个被甜妹撩得怀疑人生的活体样本。

内心独白跟开了弹幕似的，密密麻麻地在脑海里刷屏：路挽，你咋回事？你一个铁血基佬，居然被甜妹搞成了哲学家？这日子没法混了！是gay魂不够纯，还是覃果的糖分太猛？这人生剧本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他翻了个身，被子蒙住半张脸，眼神空洞。

可还没emo几分钟，手机“叮”地一响，像颗小石子砸进他乱糟糟的心湖。

他眯着眼瞅了眼屏幕，覃果的评论蹦了出来：

【迷路了？我给你带路呀！我带蛋糕过去，甜咸双向导航，包你找回方向~】

末尾还加了个眨眼的小表情，像在朝他抛媚眼。

路挽盯着这条评论，心跳跟玩蹦极似的忽高忽低，一下窜到嗓子眼儿，一下又坠回胸口。

他手指悬在屏幕上，想回点啥，手却抖得像个初恋少年，连键盘都点不准。他咬牙憋了半天，最后硬着头皮敲出一句：“

【别来，我怕我更找不着北。】

发出去后，他把手机扣在床上，像扔了个烫手山芋，盯着天花板嘀咕：“真是要人命。”

这迷路的基佬人生，好像已经被覃果的糖果魔法硬生生拐上了另一条歪歪扭扭的跑道。

哎……

他想让自己冷静冷静，手撑着床坐起来，深吸一口气，可手还是没管住，又捞起手机，像个早恋的小屁孩偷瞄情书似的，忍不住多瞟了几眼她的回复。

那句“甜咸双向导航”在他脑子里转了一圈，他甚至能脑补出覃果拎着蛋糕盒冲过来的样子。

鼻尖上沾着点面粉，笑得一脸得意。

他揉了揉脸，闭上眼想甩开这画面，结果脑子里蹦出来的全是奶油和烤箱的场景：覃果站在厨房里，手里挥着打蛋器跟耍杂技似的，烤箱门一开，热乎乎的蛋糕香气扑鼻而来，甜得跟开了3D特效，直接糊了他一脸，躲都躲不掉。

路挽，你完了，这女人是真会下蛊。

她真是江南人？而不是苗疆神？

路挽彻底崩溃了，“啪”地把手机甩到床尾，抱起枕头往脸上一砸，像个自暴自弃的青春期少年，声音从枕头下闷闷传出来——

“伍小五说得对，我可能是双，可为啥我双得这么窝囊啊？别人双性恋都脚踏两只船，谈情说爱谈得跟开了挂似的，左拥右抱风生水起，我却在这儿跟自己battle，基佬圈甜妹圈两头跑，累得像个不带刹车的陀螺，转得头晕眼花还停不下来……我真的是双吗？可我对别的女人也没兴趣，更别提性趣……”

他翻了个身，枕头被挤得吱吱响，脑子里gay魂和直男的影子打成一团，像两个傻缺在他坟头开派对。

吵得他脑仁疼。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床单都被蹂躏得皱成一团，最后实在憋不住，爬起来晃到卫生间，对着镜子自言自语：“路挽，你弯了十年，好歹撞上点人生新剧情，能不能淡定点？你瞅瞅你这怂样，对得起人家的喜欢吗？”

镜子里那张脸顶着俩黑眼圈，眼底还挂着点迷糊劲儿……

他瞪了自己一眼，心想：得嘞，迷路就迷路呗，反正有覃果这活导航在，还是自带蛋糕的顶配版，饿是饿不死，顶多心动得胃口大开，吃撑了算完。

想到这儿，他嘴角抽了抽，小声嘀咕：“这双性恋的路，好像……也没那么惨兮兮？”

说完，他揉了揉脸，感觉自己像是跟内心签了个和平协议，gay魂和直魄在他脑子里握手言和，暂时消停下来，不打架了。

第二天一早，覃果不负人形导航之名，自动定位到路挽工作室门口。

她气势汹汹地砸门，手里拎着个热乎乎的蛋糕盒，敲得咚咚咚跟催命的快递员似的：“路挽！快开门呀！我给你带了咸甜双拼，限时特供，不吃就过期了哦~”

路挽在床上赖了半天，磨磨蹭蹭还是爬起来开门——没办法，再不开，物业怕是要扛着噪音投诉单冲上来找麻烦了。

覃果一脚迈进来，二话不说把盒子塞他怀里，顺势挤进屋，笑得像个金牌销售：“快尝尝嘛，左边咸右边甜，像不像你现在的内心戏？”

她眼睛亮晶晶的，得意得跟卖出大单似的。

路挽低头一看，蛋糕左边是芝士蟹黄，香得勾人，右边是草莓奶油，甜得腻歪，两种味道混一块儿，跟他脑子里那团乱糟糟的双性恋标签似的，分不清谁打谁。

他还没刷牙，可这香味实在太勾魂，没管住嘴咬了一口，嚼着嚼着，下意识嘀咕：“你咋知道我现在乱得像个杂交蛋糕？”

覃果一屁股瘫在沙发上，单手托着腮，笑眯眯地盯着他：“因为你不回我微信嘛！我猜你肯定窝屋子里emo，纠结自己是gay还是双呗，不过没事呀，我不逼你掰直，你就当我是个姐妹，怎么样？”

“…姐妹？”

路挽手里的蛋糕差点没掉地上，整个人愣得跟被点了暂停键似的，脑子都卡壳了。

覃果点点头，眼睛弯成小月牙：“对呀，姐妹~或者…好兄弟？哥们也行！”

她顿了顿，又补了句——

“不过呢，我还是喜欢你。gay也好，双也罢，甚至你哪天说自己迷上外星人，我也全盘接单。谁让你这么可爱，我能咋办呢？”

说完，她两手一摊，一脸“怪我眼光太好”的无辜样儿。

路挽心头一抖，手一哆嗦，差点把蛋糕拍地上。

他盯着覃果那张脸，突然觉得这女人比他还放得开——甜起来能把人腻得满地滚，咸起来又能撩得他怀疑人生。

他咽了口唾沫，低头又啃了口蛋糕，咸甜交织的味道在嘴里炸开，心想：她不光是甜品界的永动机，还是情感界的杂耍冠军。

gay也好，双也好，她这“姐妹”当得比他十年基佬生涯还带劲。

路挽嘴角不自觉抽了抽，觉得自己怕是真要在这咸甜乱炖里栽了，栽得心甘情愿，还带着点芝士香的满足感。

还没等他脑子理清楚，覃果再度变身甜品战神，拽着他直奔她的小店救场。

这回是个奇葩客户上门，中年男人，西装绷得笔直，拎着公文包，一开口就是甲方上身：“蛋糕要有派头，伐要忒甜，还要像梵高画脱恁样，伐然阿伐付钱！”

覃果急得满头大汗，围着烤箱转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手忙脚乱地调奶油，整个人像是被deadline追杀的社畜。

路挽看不下去，颓是颓，可也不能见死不救，抄起画笔拍着胸脯：“得嘞，我来搞画，你专心做，别把自己整成梵高本高了。”

俩人这一下午，忙得昏天黑地。

路挽抖着手画了个梵高风的星空蛋糕，线条乱中带点玄妙，硬是把他之前画小萌熊愣涂成邪魅大狗熊的歪点子升级成了艺术神技。

覃果也不含糊，奶油和蓝莓齐上阵，堆出层次感，把蛋糕整成了甜品界的《星月夜》，香得让人挪不开眼。

中年男人盯着蛋糕，端详许久，捋了捋油光锃亮的头发，满意地点点头：“弗错，高档派头老足额，阿帮侬打个五星好评！”

说完拎着蛋糕扬长而去，留下俩人累得跟被榨干的奶油袋似的，瘫成一滩。

忙完后，覃果一屁股坐椅子上，喘得跟刚跑完百米似的，指着路挽：“路挽，你今天救我一命，我还以为得给那西装男画幅油画赔罪呢。。”

路挽随手扔给她一瓶水：“你也救我好几回了，咱俩这救急频率，联合国维和部队都得甘拜下风。”

覃果接过水，仰头咕咚灌了一口，汗津津的小脸抬起来，盯着他笑：“那我们两个……算不算互相救赎啊？甜咸双修的救赎CP？”

路挽手一抖，水瓶没拿稳，半瓶水哗啦泼裤子上，整个人像个被甜妹撩到手滑的社恐宅男。

他低头胡乱擦水，偷瞄了一眼覃果那张汗湿的脸，心跳又飙起了过山车，咚咚咚敲得他脑壳疼。

她简直是基佬圈的救世主，我弯了这么多年，愣是被她这咸甜混搭的魔法撩得没脾气。

他嘴上没吭声，心里却暗暗给这“救赎CP”的说法点了颗红心。

基佬也好，双性恋也罢，反正有她在，他这梵高风人生好像没那么灰头土脸了，甚至还飘着点草莓味儿的浪漫~

收工晚了，老天像是憋了一整天的加班火气，突然哗啦啦甩下大雨，把店门口的灯光淋得雾蒙蒙的。

路挽和覃果都没带伞，只能挤在屋檐下躲雨，像两只被雨圈住的双拼小动物。

覃果盯着雨幕，眼神有点飘，嘀咕道：“我小时候可迷淋雨了，感觉能把烦心事儿冲进下水道，超级解压。”

路挽斜了她一眼：“我不爱淋，太颓了，我宁愿窝家里emo也不想变湿答答的落汤鸡。”

覃果一听，眼睛唰地亮了，转头笑得跟个小恶魔似的：“那我带你试试，保准不颓~”

说完不等他吭声，一把拽住他胳膊，拉着他就冲进了雨里。

路挽被她拖着跑了两步，雨点噼里啪啦砸脸上，衣服湿得贴在身上，他却没觉得冷，反倒有点热血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