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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八月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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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朋友更深的一种关系?

其实要确定自己的心意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就如此刻,他的心跳得极快,远超在战场上面对死亡之时。

夜色之中,他屏息静气,问道:“那你说说,应该是什么关系?”

与他的紧张不同,沈疏香笑得没心没肺。

“你和我有过命的交情,说朋友真的淡了,不足以表达你我情谊的万分之一,”说着手握成拳轻捶了一下他的胸口:“以后咱俩就是好兄……妹了!”

沈疏香说得豪气万丈:“可惜军营简陋,如今在行军途中也多有不便,不然一定要对月结拜一下。”

裴时与没忍住“噗嗤”笑了,顺手揽过她的肩:“走吧,该回去了,好妹妹?”

对月结拜?亏她想得出来,不过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答案,谈不上什么失望,最多有些惆怅。

可他还是忍不住问道:“沈疏香,你看见……阿旭会心跳加速么?”

沈疏香随口答道:“不会啊,不过挺开心的,你和沈以宁都要忙军营中的事,我和阿旭正好作伴。”

“不过,我倒想问问你,明日起兵去溪州,阿旭可会一起?”

她有私心,相比于去攻城,她更想阿旭留下守城,不为别的,就因为留在逢州更安全。

“他们的队伍当然要去,不过晚出发几天,”裴时与顿了顿,迟疑道:“谢知凌派了江昱守城。”

沈疏香皱眉不满:“你没和谢知凌说江昱故意拖延粮草的事情么?怎么能派他这种人守城呢?他若是在背后捅刀子我们怎么防得住?到时候腹背受敌,两面夹击,四面楚歌,全军覆没……”

听沈疏香越说越严重,裴时与搭在她肩上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知晓江昱所作所为,不过今日带江昱回来时,他依然对江昱礼待有加……朝政上的事,本就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经历过谢朝绮这事,沈疏香也算记住了只要和京城有关的事情,必定错综复杂,能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谢知凌显然比她更擅长处理这种事,她该信任谢知凌,把心放在肚子里。

“话是如此,可总归还是担心……”

裴时与出声安慰:“我们的防线比之前更严密,叛军轻易不能越过,所谓守城不过是让他当个朝廷的吉祥物,不会给他一丝通敌的机会。”

“但愿如此,我们的全部精力都要用在攻城上,绝不能被江昱分心……那你们可想好攻城计了?”

下了城楼,走在逢州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裴时与立马松开了揽着沈疏香的手,说道:“强攻。”

察觉到裴时与的动作,沈疏香不自觉偏头,见肩膀处衣料被压出一道极不明显的褶皱,肩上重量蓦地消失,不知怎地,她并未感觉轻松,而是空落落的。

她抬手触上自己的心口。

“砰,砰,砰。”

是很平稳的心跳。

怪了,她的脸皱成一团,自己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动作?

“沈疏香?”裴时与忽然停步,抬手在她眼前晃晃,“走神了?”

她曾说谢知凌是高岭雪,是昆山玉,虽有那样一副好相貌,却使人不敢接近,望而生畏。

而裴时与不同,举手投足间皆是少年的风姿,骄傲而潇洒,尤其生得一双含情目,像被春雨浸润的桃花,很容易使人溺在他那双笑眼里。

就如此刻的沈疏香。

“沈疏香,可是想到你的意中人了?”

“咳咳……”沈疏香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句话呛得脸通红,她差点忘了,裴时与不是哑巴,他会说话,还常爱揶揄她。

谢知凌是表里如一的美人,裴时与却不是,起码在她面前不是。

她连忙接上话题,生怕裴时与看出她的异样。

“没什么,在想强攻的事情,沈以宁不是说要切断水源么?怎么现在又决定要强攻了?”

“以宁说的那个办法,在北漠常用。可西南与北漠不同。”他初听沈以宁的办法也觉得可行,可后来他们三人仔细研究了西南的情况,发现这个办法是行不通的。

“北漠的河浅窄易涉,而西南江流湍急,河阔渊深,那淯河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切断的。况且西南多雨,山溪纵横,水脉密如蛛网,即便费劲堵住一处水源,可还剩千百处,无法起到围困溪州城的效果。”

“而且昨日的密报说溪州城的守将就是前些日子溃逃的王齐。”

“是他?”沈疏香忍不住惊呼,这几日她在医馆当学徒,帮张医师照顾伤兵,其中有一种中箭的伤口,血肉模糊,化脓腐烂,竟使她晚上做了噩梦。

听伤员说这就是王齐军中所使的倒钩箭。

裴时与语气变得凝重:“此人阴毒,但行事谨慎,水源这种极为重要的东西,他一定会派重兵把守。”

沈疏香不安问道:“那前几日打败他……他一定会记仇喽?”

“说记仇不妥当,但有过交手,他一定会慎之又慎,严密防控。”

“强攻,听着就觉得很难。”沈疏香忍不住叹气,转瞬又朗声道:“但是有你在,我相信大家都会平安的。”

“不过西南与北漠也有相同的地方,”裴时与敏锐察觉到了沈疏香一闪而过的沮丧,“它们同为本朝边疆,城镇修建大多为抵御外敌之用,从我有记忆起,我便在朔州守城,十几年下来,这种城池的优势与缺陷我再清楚不过。”

“所以就算是强攻,也并不棘手。”

他一边说着一边点头,想要以此驱赶自己的心虚,他不知自己为何要说假话,明明是很棘手的一件事,边境的城墙大多高且深,在对方有准备的情况下强攻,无异于以卵击石。

或许他只是想要眼前人安心。

还好沈疏香没在意他怪异的动作。

“我当然相信裴将军的能力,我说了,除沈以宁之外,我最信任的是你。你一定能护得这万千将士的平安。”

在一个很美的月夜,裴时与突然了悟,比朋友更深的关系,应该是愿意交付信任的关系罢。

……

在溪州城外驻扎后,军营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沈疏香继续忙忙碌碌,脚不沾地。

她直接住在了医棚,每日照顾伤兵,帮张医师采药,一到放饭的时间,她就去灶上帮老刘发馒头,几日下来,她忙得头昏脑涨,根本没时间见沈以宁他们。

这样也好,他们彼此都能专心做自己的事。

可是今日她的心总突突地跳,像揣了只兔子,连张医师让她拿的清创药都拿错了。

所幸这个伤兵的刀伤不算太严重,不然凭张医师的严厉劲,能给她骂半个时辰不带重样。

这样的感觉好生熟悉,使她莫名想起了竹然夫子,或许老头子都是这样?

“沈疏香,这是治风寒的药,你今日可是没睡醒?内服药和外用药都能搞混?”

沈疏香连忙又去药架子上拿了绿瓶子的清创药来,蹲在张医师身边,愁眉苦脸道:“张医师,我今日不知怎地,总是心神不宁的。”

张医师瞥她一眼,手上清理伤口的动作未停:“这不是常事么?每当裴将军攻城的时候,你就开始犯糊涂了,前天让你把裹伤布剪开,你把伤兵的衣服都剪了,这些你都忘了?”

沈疏香被说得羞窘。

“拿几块干净布条来。”

张医师动作十分利索,三下五除二就将伤口包扎好了,见沈疏香仍蹲在一旁发愣,说道:“你和裴将军真是心有灵犀,今夜忙完之后你就去看看裴将军可有受伤。”

在医棚内的伤兵发出一阵哄笑。

沈疏香急忙解释:“今日和之前不同,之前最多是担心,可今日……很不安。”

她说得认真,张医师见此也不再开她玩笑:“这攻城两天一次,士兵伤亡也不算严重,你须得放宽心。”

从驻扎在溪州城外后,不间断的攻城计划就开始了,基本上两三天一次,没有投入太多的兵力,也没有太多的伤亡,双方你来我往,更像是彼此试探。

“这次不一样……”

在满堂的笑声之中,出现了一句微弱的反驳。

沈疏香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发现是张医师刚才治伤的那个士兵,他并未离开,拿着药站在医棚门口,神色颇有些哀伤。

她发觉哀伤的情绪会传染:“不一样……是什么意思?”

他缓缓说道:“今日这一战,不是之前的小打小闹,是决战,裴将军说胜负就在今日揭晓。”

医棚内瞬间安静,沈疏香听到自己慌乱的心跳声。

决战……为何他们都不告诉她?

手上的药罐滚落一地,她当下就要冲出医棚,却被远处的惊叫逼退。

“医师!医师!救命!救命!医师呢!医师呢!”

医棚外的高声怒吼几乎震聋沈疏香的耳朵。

一堆人抬着舁床闯进来,为首的那人沈疏香认识,是裴时与的副将,他着急地喊道:“医师呢!快来救人!”

那堆人立马让开一条道容张医师进去。

沈疏香站在原地有些不敢动,这样大的阵仗……她伸手扶着一旁的药架,眼看就要落下泪来。

“裴将军。”

此起彼伏的声音令她惶然抬头,她所担心的那个人正站在医棚门口,浑身是血,满眼忧虑,看着她轻唤了一声:“疏香……”

还好,受伤的不是他……沈疏香的心跳平静了些。

可忽然间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什么人受伤能让裴时与亲自来看?

血液瞬间冲上脑海,使她无法思考,她快步冲过去,用力扒开人群挤了进去,她掐着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颤巍巍地睁眼,入目是金色的铠甲。

她又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沈以宁。

视线缓慢上移,是一张清俊绝伦的脸,沈疏香一惊,受伤的是谢知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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