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出东方天际的朵朵云霭,炽热的光芒洒向夏日的长安的时候,裴薇驾着天地尺缓缓降落在了终南山上。
衣袂和裙裾在山风中款款拂动,宛如庄子笔下的藐姑射神人。她容貌虽然尚显稚嫩,但是气质、风韵却超凡出尘、绝世惊艳。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玄明洞府直通外界,裴薇出来后一打听方知。进去时是武德二年,那时才五岁,现在已经是贞观二年。掐指算来,自己在异大陆待了八年,此时已是十三岁了。
裴薇出来后,落在巴蜀地区的泸州一带。她打听明白后,思家心切,便想直接回长安见母亲。但不想在这里遇上了事情。
泸州地区人口密集,盐铁储量丰富,当地很多以采矿冶铁、抽卤熬盐为生的先民,与朝廷对铁盐等战略资源的管控产生矛盾,于是出现了铁山獠的叛乱。
程咬金被陛下任命为泸州刺史兼持节都督泸、戎、荣三州诸军事,前来泸州平叛。
程咬金来到泸州后,想要了解当地的真实情况,便仗着自己一身功夫了得,带了儿子程处默和几个侍卫微服私访。他们忘了自己和当地口音不同,刚来到荣州公井镇便露了馅。
这些獠人大多是泸州本地人,因为盐铁的利益问题与朝廷不和,斗了很多年,心眼子贼多,对汉人模样和口音的人早有了敌意和防备。
程咬金也是大意了,事先未做调查。他们向当地人问路的时候,被认了出来,故意指错了路,将他们引向了铁山獠的老窝。
寡不敌众,这是举世皆知的公理。如果没有裴薇恰好从天而降,程咬金可能就要大意失荆州,把老命丢在这里了。
裴薇离开玄明洞天回来后,落下的山头正好是铁山獠的寨子。
当时寨子里的匪人正倾巢而出,将几个人团团包围。
裴薇一开始并未认出程咬金,只是躲在高处观察。她现在对这些世俗之事已经毫无兴趣,并不想插手。
打了不多一会儿,几人寡不敌众,都挂了彩。程咬金被逼得使出看家本事“三板斧”,大吼着“程爷爷今天与你们这些贼人拼了”。
裴薇这才注意到这位竟是自己幼年时见过的程叔叔。
裴薇瞬间飞身而起,上前解救。这些獠人如今那里经得起裴薇的敲打,裴薇都不好意思动手。
她顺手从树上摘了几片叶子,一把撒出去,这些獠人应声而倒。她心性宽仁,并未伤人性命,只是将人都打晕过去了。
裴薇上前见过程咬金,谢罪道:“侄女不知程叔叔在此,没有及时援手,还请程叔叔见谅!”
程咬金看着冒出的神女般的人物,举手间便打到了贼人,还向自己请罪,顿时傻眼,愣在了原地。
半晌才反应过来,轻声地试探问道:“莫非是裴家贤侄女?”程咬金见过幼年的裴薇,现在虽然过了八年,但轮廓依稀还是幼时的样子。
裴薇失踪的这些年,他经常帮着照料裴行俨的遗孀,也就是裴薇的母亲。他知道裴薇拜袁天罡为师的事情,也听说过裴薇灭杀凌霄观主的威风。
此时此刻他能想到的,有此本事的也就只有裴家的这位贤侄女了。
裴薇笑着点头道:“正是,不想程叔叔还能记得我!”
程咬金确认成功后,大喜过望,道:“行俨兄在天有灵,贤侄女活着回来了。”心里想,儿子的婚事终于有指望了。
程咬金心里一直惦记着他当年给定下的这门婚事,程处默如今已经十八岁了。
裴薇八年来一直没有音信,袁道长又算过,自己徒儿神魂未灭,还活着。
程咬金就发愁程处默咋办,等吧,这修真一事时光漫长,真不好说,如果裴薇二十年后再回来,自己儿子难道要打几十年光棍不成!不等吧,又背信弃义,对不起死去的裴行俨。
因此,此时对裴薇的归来真是发自内心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