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沈棠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什么梦，心情也出乎意料得愉快。

窗外有明媚的阳光透过厚窗纱的缝隙，为昏暗的房间带来一丝光亮。

沈棠坐起身伸了个懒腰，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是浑身光赤的。他红了红脸，不由得想到昨晚的相处。

“啊我都干了什么啊——”沈棠掩面，自己怎么会在那时候昏过头了说出那种近乎是大胆讨要的话语！

啊，肯定是昨天的气氛太好了让他失去理智了！

沈棠把自己像乌龟一样埋了一会儿，听到门铃声响了。

“大概是贺鸿霁那个笨蛋吧。”

下楼一看，果然是贺鸿霁，他又换回了一身黑色风衣，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袋早餐，眼神却落在花园中。

“早上好。”沈棠去扒拉早餐，贺鸿霁回过头来，声音温柔，“是黑米粥和油条豆浆小笼包，看你想吃哪个。”

沈棠似有所觉，抬起头来看向贺鸿霁。还是那张熟悉的脸，熟悉的表情，冰冷中带点亲近，笑着的样子带着一如既往令人心动的感觉。

沈棠有些七下八上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虽然他们都没有经验与恋人相处，但是从竹马的模式出发也很好，看来贺鸿霁选择了和自己心中所想的相同的道路。

他笑道：“没有茶叶蛋吗？”

贺鸿霁左手伸出来比了个三：“你二我一，放心。”

于是吃了一顿这几天来最为和谐的早餐。

吃早点时，贺鸿霁的动作总是比沈棠慢几拍，沈棠就像饿了好几天一般风卷残云，往肚子里塞到八分饱了，终于满足地把手一擦，就搭着脸看贺鸿霁吃早餐。

贺鸿霁吃饭的样子总比其他人要养眼，大概是那份特有的不紧不慢与认真，贺鸿霁吃饭时总会很专注，就像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上面，再简单的食物给他吃着都像美味佳肴。更重要的是，坐在对面看贺鸿霁低头垂眸温柔而专情的样子真是看一百遍一千遍都不够的，这个角度是沈棠独家欣赏位。

也正因如此，从小到大看贺鸿霁吃饭也是沈棠的乐趣之一。

可是有的大门好像一打开就合不上了，当看到贺鸿霁修长的手指在他面前使用早点时，沈棠的脑子里又出现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是吧，我竟然会对那双手——】

【打住打住打住！现在可是早上在吃饭啊！！！】

沈棠有些慌张的心声传来，贺鸿霁的手一顿。

但沈棠正沉浸在羞耻中，眼神都收到了自己空荡荡的盘子上，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人已经少了几分专注，甚至微微抬起头来看向自己。

他一双耳朵烧得通红，突然站了起来：“啊，明天就要开学了，我要先去收拾一下作业......”

贺鸿霁有些疑惑的声音传来：“作业？你们还有作业吗？”

“啊，对啊，有的。”沈棠本来只是想找个借口去平复一下心情，然而细细一想，好像还真的有个作业！

他的心火一下子就熄灭了，连忙看向贺鸿霁，露出了慌乱的神情：“我才想起来，老师布置了一本阅读，可是我一页都还没看！”

贺鸿霁放下手中的勺子：“先别急，大学这种作业一般就是预习性质的......”

“不是啊，开学就要考试的！我们上学期这节课因为一些意外，就把考试放到了开学，老师为了避免我们把内容忘过了头，特地布置了一本阅读，考试内容基本会结合其中。”沈棠只怪自己这段时间心思浪过了头，他咬了咬牙，“考试时间就在20号，只有三天了，我怕是看不完了。”

那是一本比较晦涩的理论书，还是一块大砖头，真是要了命了。

贺鸿霁无奈，沈棠确实就是这样的顶级拖延症患者，所有的事都会一拖再拖，非要拖到底了才罢休，这几天如果不是因为这些意外，他大概是要专门抽出时间看书的。

“好了，你既然吃完了早餐，那就快去看书吧。”贺鸿霁坐下去吃剩下的早餐，“等会儿我帮你划后半本的重点，可以吗？”

沈棠眼底冒出感激，“我的半条小命就托付给你了！”

贺鸿霁失笑：“好了，你去吧。”

少年飞快地往书房过去了，贺鸿霁敛下眼，看着筷子上的小笼包出了会儿神。

当贺鸿霁走进书房时，沈棠正蹙着眉头盯着眼前的屏幕，纤细的笔在他的指尖飞转成蝴蝶，看得出来沈棠现在真的是急迫到了极点了。

贺鸿霁走上前，一只手落在沈棠的发顶：“冷静点，至少先把内容看进去吧。”

沈棠仰起头，看着少年：“啊，好烦，它真的好大一本，有一千多页呢，这些字我都认识，可是组合起来就成了外星语言了。”

“把文件传过来吧。”贺鸿霁拉过椅子坐到长书桌前，“我们一起看，三天肯定够的。”

“希望如此。”

一时间书房安静地只剩下了两人的呼吸声。

贺鸿霁是在任何时候都不会露出慌乱的情绪的，沈棠也在他专注氛围的带动下逐渐将屏幕中的文字理解进去了。

整整一天，两人除了吃饭都几乎都没休息，泡在了书房里。

“进度是二分之一——”沈棠在计划表上划了勾，“幸好有你！”

沈棠关掉了屏幕，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贺鸿霁，忽然心头一动。

“唉，你这个笨蛋。”

【今天一次都没有吻我】

【不是说刚在一起的小情侣贴在一起都分不开的嘛】

有些失落的心声传来。

贺鸿霁一愣，也许是沈棠其他的心声都被读书第一优先级所掩埋了，他今天竟然没有听到过一次提示。

【算了，他肯定全专注在看书上了，看在他这么努力帮我的份上，就不和他计较......】

“唔？！”沈棠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短短两天，贺鸿霁的吻就有了长足的进步，他像不再满足于唇间，往口齿间探去。

沈棠被突然的袭击吻得大脑一片混乱，然而很快就伸手抱住了身前的贺鸿霁。

滚烫的喜悦在心中涌动。

这是与之前完全不同的体验，因为这是独属于恋人之间的亲吻，它不带任何苦涩，不带任何克制，只有完完全全坦白地向对方索取恋人的甜蜜。

【再多吻我一会儿】

【再多吻一会儿】

像是永远无法满足的贪婪，沈棠如此回应着少年。

于是这个吻就一发不可收拾，吻到后面沈棠都觉得自己两眼冒金星，眼泪都控制不住地往外渗去。

他终于把那一头还未餍足的大狼推开：“知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啊！”

他眼尾带红地盯着贺鸿霁。

贺鸿霁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俊朗的五官在侧面的台灯下有着让人惊艳的投影：“抱歉，谁让你不允许我过界呢？”

“你！我哪里说不让你过界啦！”

沈棠脑袋晕晕乎乎的，只知道对着干道：“我都随便你亲了——”

沈棠骤然停住了话语，空气变得寂静，贺鸿霁的眉眼染上一丝无可奈何，又带了些挑逗。

他连忙站起身，若无其事地扇了扇自己的脸颊：“都是男朋友了，想亲吻是很正常的事吧！而且，而且每次都是你先上来的！我现在怎么可能拒绝嘛！”

【一时间得意忘形了qwq】沈棠有些慌乱的心声传来，很快变得杂乱无章，像一个失去控制的小人开着车在心间横冲直撞。

贺鸿霁站起身把沈棠抱在怀里，低头去碰他的鼻尖：“你如果要亲也可以主动啊。”

少年微哑的声音传入耳朵，温热的气息扫过脸颊。

“哦。”沈棠软软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