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喉咙,无法呼吸。
“sorry~”海星扶额很是习惯。
“放我下去。”蒋商鉴冷冰冰道。
“5分钟就到。”海星瞥一眼后视镜。
“……我怕我撑不过5分钟。”蒋商鉴要死要活瞪着海星,真怕这条命今天折在这里。
等车停稳后抠着门锁就下去。
蒋商鉴垂眸,叹息,往前走两步,弯腰耷拉脑袋,探头,很认真隔着副驾驶解释:“海星,你不要如此堕落下头,就算那个评标的suki拒绝你的求爱。”
海星突然被如此认真神情弄得不自在,摸摸后脑勺,尬笑:“我是什么用情专一的人嘛?别把我想得多高尚,我就一人渣。”
蒋商鉴那副笃定眼神死死盯着他。
“看我干嘛?”海星特不自在转移视线,人一尴尬就会格外忙碌,他死命翻东西。
“我每晚到你宿舍敲门,你嘻嘻哈哈拉我搓麻将,那很棒。但我一天中最棒的时刻只有十秒,从实验室到你宿舍门口,每次我敲门,都希望你不在。”
蒋商鉴晓得海星堕落后就爱待宿舍里狂吃垃圾食品,满嘴让人膈应的下头话。
一切的源头就是求爱被直截了当地嫌他身体脏,更嫌弃他的真心很脏,他干脆就巩固浪荡公子称号,在跟各色女孩不停开房来巩固碎掉的自尊,不停确认自己的选择一开始就没错,他在性里隐藏最棘手的渴望,在肮脏里埋葬那隐晦干净的真心。
那海星沉默两秒,踩着油门跌跌撞撞往前冲。
他之前总不懂普罗米修斯为何甘受鹰啄之苦,火种真的值得永恒折磨?
现在看见无数人捧着心火在雨夜里奔走,才明白盗火者从未消失。
他还幼稚地用手掌护着微弱火苗,相信温暖suki能感受,他的灼伤不是自找的愚蠢伤痕。
但事实是,suki爱他,但没法接受他。
车屁股后面好多苔藓似的标贴。
耳聋、眼瞎、心慌、胆小、实习。
五个黄底红字警示标语。
别提多恐怖。
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
蒋商鉴顺着路边往前走。
倪旖跟玩儿似的发了好几条抱怨,条条都不过脑子。
发到第四条的时候,对面那个正在输入中突然顿了一下。
聊天框里发送的话太不过脑子。
蒋商鉴直接敲字:你在干嘛
对方沉默着。
海星也平安到寝室,半打着哈欠使劲拍门,刚拍了,不知道几百下,门猛一下往里面缩,脑袋就被摁住。
被分手舍友酸哥猩红双眼使劲摁着他,逼着他那双狗眼睁开来看看,钥匙就插在门锁里,一拧就开了。
海星沉默着看那生锈融入背景的钥匙,着实是眼睛够瞎。
蒋商鉴沿路走了十几分钟才到交通局也不知道那小孩怎么样,先是拨通她父母微信电话交代情况。
点开录音,怕真出事儿吃不了兜着走,总得留点证据。
许珊头像挺逗。
一个粉红短耳朵兔子对着影子说,既然你跟我一样,那你替我上班去。
父母辈微信头像一般都是风景或者孩子照片。
有可能是有俩微信号,这私人号。
不过倪旖那可爱多性格绝对是遗传。
“许珊老师,倪旖她在交通局,让我去捞她,我刚好顺路经过,先跟您说一声。”蒋商鉴谦虚礼貌说道。
“进局子比回家还勤,”许珊略带无语感慨一句,“谢谢小蒋,我给箴箴打电话让他陪着一起来,麻烦了。”
虽说是感谢,可是蒋商鉴不知道的是,倪旖周边有二十四小时保镖轮岗,全都是特种兵退伍,战斗力贼强。
大户人家小姐不可能一个人出行。
一堆人偷偷保护着。
就连靠近她的人老底子都被抖搂。
包括……蒋商鉴。
蒋商鉴点点头,抬脚进交通局院,远远就瞅见倪旖瘫软靠椅子上,背影还挺落寞孤独的,想着想着就加快步速几乎是小跑着进去,半蹲她面前傻了眼。
“……”
倪旖垂眸嘎嘣脆吃着薯片,嘴角一圈都是番茄味碎屑,懵圈道:“前男友啊。”
倪旖故意耍了一个小心眼子。
“……”蒋商鉴心瞬间寒透了。
这真是醉驾,醉到认不出人。
“你是专门捞我的吗?”倪旖问。
“不是,”蒋商鉴起身缓缓坐椅上靠着,“闯红灯,我来交罚款。”
“哦。”倪旖短短一个字就表露满满的失望,连刚刚湿漉漉的星星眼也一瞬间黯淡陨落,“……真不文明,还闯红灯。”
有你不文明?
自行车走机动车道,还醉驾。
蒋商鉴偏头,轻问她:“你要不要喝水?”
蒋商鉴气息温热,缓缓飘过来,落到倪旖的侧脸上。
一瞬间,薄薄肌肤下的毛细血根仿若根根炸开。
倪旖脖颈完全不敢转动。
踟蹰片刻,倪旖字斟句酌编辑起语言来:“还行。”
就是这刻意思考显得疯癫。
问你要不要,你说还行。
是挺疯癫。
“真不要嘛?”低低绽开在耳边的声音,大约是离得太近,带着几分不甚真切的缱绻。
“拧不开嘛。”倪旖嘟囔着,偷偷瞥一眼那瓶盖,不知何时早就被拧开。
倪旖手摁在后背不锈钢边缘,粗糙的壁磨得她指腹隐隐作疼,可她却只感受到了疼痛后的灼热感。
蒋商鉴怕耽误警察工作,压着声,气息细细缕缕包裹过来,他头偏了偏,鼻尖擦着她脸侧过去:“拧开了。”
倪旖攥着塑料瓶轻抿了小口。
俩人靠等候椅上时候她就揪着蒋商鉴衣服不放,一个劲的冲着他傻笑。
那时候蒋商鉴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如果唐僧留在女儿国,女儿国国王喝醉酒会不会跟她一样笑得像个傻子……
撒娇的女孩最好命,只会说卧槽的女孩注定命途多舛。
倪旖不说话还是很惹人疼的。
“小孩子还是不要喝酒了,对脑子可能会不好。”蒋商鉴摸摸她脑壳,微微俯身笑道。
“你才脑残。”倪旖嘬饮矿泉水,糯糯唧唧嘟嚷着。
蒋商鉴一愣:“小孩子骂人很不好。”
倪旖长得很显小,所以他总是不自觉称呼她为小孩子。
其实也正常,当你刚上大学,那些大二学姐学长都会称呼小一岁的你为小孩的。
“哼。”倪旖很倔犟。
蒋商鉴用指尖戳戳她喝水时挤出来的脸颊肉,惊讶道:“你脸上肉会晃诶。”
倪旖其实有长大了开窍了的感觉,被说她脸上的肉会晃悠的时候,此刻,她恨不得给他一拍子!怎么孩子也到青春期了,又不是小朋友,听见谁这么说都笑不出来了吧,白眼瞪一下。
“我先去交罚款。”蒋商鉴起身去窗口处找工作人员,胳膊肘撑着窗台小水泥台探头往里看,“我是倪旖父母委托来赎的,这是我身份证,还有倪旖母亲委托记录,您可以打电话确认是否本人。”
倪旖等着他办手续,然后去路边转角找箴箴,他打车过来保证她安全。
“走。”蒋商鉴顺手拎过她书包。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蒋商鉴腿很长还低头敲字,倪旖渐渐被他落下,跟在他身后。
倪旖踩着蒋商鉴的影子,一步一步地跟着他往前走。影子忽明忽暗,有时会被建筑物多和梧桐树挡住路灯光而消失一瞬,但下一秒,倪旖总是能精准找到影子位置。
就是闲着无聊。
想踩爆他的头。
也许有点小秘密。
据说踩着别人的影子,就可以在一起很久很久。
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想,只是蒋商鉴很独特,她想对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