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明显颤了下，韩旸把人搂得更紧，又用那低而哑的声音继续说：“嫂嫂，我是谁啊？”

一边说，韩旸还一边用侧脸轻轻蹭着兰夕的下颌，兰夕心里直痒，恼韩旸不给他个痛快。

“旸，旸哥。”兰夕断断续续地喊，浑身发麻。

韩旸不满意，轻笑着摇头，气息全打在兰夕颈间，痒得他快要站不住了。

“不对……你怎么能叫我哥哥呢。”韩旸的手卡在了兰夕的腰窝。

兰夕委屈得红了眼睛，但是屋内没燃烛，韩旸看不见，只能听到兰夕轻轻吸气的声音。

“小，小叔……”兰夕动了动嘴唇，真喊了出来。

可是听到这个称呼，韩旸心里却一阵郁结，他抱着兰夕上了床，倾身压下，三下两下就把兰夕剥干净，然后低头在他前胸咬了一口。

兰夕吃痛，抬手推了推韩旸的肩膀，不满的哼唧。

“我是谁？”韩旸喘着粗气又问道，同时褪掉了兰夕的小裤。

“韩，韩旸！”片刻的痛之后，兰夕一阵惊呼，“啊，旸哥！”

韩旸仍是不满意，俯身在兰夕耳边用力吞咽后，说道：“我是谁？这回要说对。”

平日里，韩旸对兰夕可以说是百依百顺，可只要上了床，韩旸身上那点野性仿佛无处遁形，有着让兰夕无法抗拒的强势。

突然来这么一出，韩旸不让兰夕快活，兰夕心里又别扭又委屈，他偏开头，咬了下嘴唇，气鼓鼓地应道：“你今日都没喊我夕儿。”

这回答让韩旸一愣，转而想到白日里为了避嫌，人前他只能称“嫂嫂”，怕隔墙有耳最多喊声“兰夕”，这亲昵的称呼，确实咽在了心里。

韩旸笑出了声，他脱掉身上的所有遮蔽，摸着兰夕乌黑的发，怜惜地亲他：“对不起，我的夕儿。”

“夕儿，夕儿……”

终是满意了，兰夕搂住韩旸的脖子，眼角的泪随着动作四散开去。他受不住这么大力，却努力地叫出了口：“夫，夫君……”

西屋是韩旸从小生活的房子，不大，但被他收拾得利利亮亮。当初想着方便兰夕生活，韩旸从这件屋子里搬走时，基本什么都没带走。

这里成了他们的喜屋，时隔两年，他们完成了过门之后的最后一步，入洞房。

迷迷糊糊间，兰夕觉察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执起，接着被吻住。后面这吻加了力度，似是变成了啃咬。

兰夕想，他们在一起时，韩旸总喜欢亲他这里。韩旸想，这截白白的腕子，晃花了他的眼睛。

韩旸的力气实在是大，竹床承受不了两个人的重量，吱吱呀呀起来。怕惊扰到韩家其他人，韩旸拥着兰夕站了起来。

兰夕一手抵着墙面，回过头找韩旸讨吻。在这处小院，兰夕曾一遍遍拒绝韩亚，却对韩旸毫无保留。

许是想到这里是韩旸长大的地方，兰夕也有些兴奋，他完全地给，韩旸便完全地要。

兰夕坐在高桌上，韩旸扶着他的后颈用力亲他，直到双唇红肿，磨得生疼。

地面被水滴砸出一个个小洞，没有时间干燥，总会被新的水痕覆盖。

过去韩旸怜惜兰夕，迟迟不敢彻底拥有他。可一旦尝了水乳交融的滋味，韩旸恨不得日日与兰夕融为一体。

“夕儿，夕儿……”韩旸一样受不住，情绪找不到出口，只一遍遍喊着兰夕。

兰夕抱着他的头，脚背绷紧，探不到底，只能把脚后跟抵在韩旸后背找支点。他分神应着韩旸，确认着自己的心：“夫君，夕儿再不会跟别人。”

韩旸顿了下，之后更加热烈。兰夕闭着眼睛摸了一把，指尖触到了一片湿润。

天蒙蒙亮时，两人才停下。韩旸把兰夕抱到床上，收拾着屋内的处处狼藉。

听到邻居家的公鸡打鸣，兰夕不好意思地笑了声，韩旸翻身上床拥住他，像很多个夜晚一样。

“天要亮了。”兰夕用胳膊肘碰了碰韩旸。

“抱会儿。”韩旸箍住兰夕的腰，咬了下他的后颈，“夕儿，我的。”

在韩旸怀里，兰夕安稳地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便睡着了。韩旸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才悄声出门离开。

刚踏出房门转过身，韩旸看到贾德如站在灶屋门口，愣愣地看着他。

“大娘。”韩旸规规矩矩地喊道。

这个时间，从西屋出来，韩旸做了什么不言而喻。贾德如回过神，应了一声：“小夕昨晚吃饭时受了寒吧，让他多睡会儿。”

*

韩旸和兰夕在家，韩笛自在了很多。看兰夕一直没起，韩笛便缠着韩旸说想吃烤鱼。

“喏，你嫂嫂给你的。”韩旸从包袱里找到一枚落下的木簪，“他特意买的，忘了给你。”

“三哥，你和嫂嫂用一个包袱啊。”韩笛惊异道。

韩旸瞧了瞧不远处偷听他们说话的韩硕，没应声。韩笛也瞥了眼韩硕，“哦”了一声：“我好喜欢，我要去谢谢嫂嫂。”

“欸，嫂嫂累着呢。”韩旸拽住韩笛，“走，我们去捕鱼。”

拿了鱼食、渔网和鱼篓，韩旸大步往河边走去。韩笛跟不上他的步伐，在后面喊着让他慢点。

韩旸不为所动，怕去晚了捕不到大鱼。直到另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他才顿了步子。

是兰夕追了上来，喊着“旸哥等等”。

这下子，韩旸不但停了脚步，还转身往回走，迎了过去。他从韩笛身边风一样走过，惹得韩笛不满的“哎”了一大声。

“你怎么出来了？风大，再冻着了。”韩旸虚虚地搂了下兰夕。

兰夕不说话，只是双目星闪般瞧着韩旸。他一起床，没瞧见韩旸，又听贾德如说韩旸去捕鱼了，便没多想就追了出来。

别的还没想明白，兰夕只知道自己，在那一刻很想念韩旸。心里有了人，也知道对方爱着自己，还有什么需要压抑的呢。

“我想看着你，和你待在同一处。”兰夕小声说着，“可以吗？”

韩旸微怔，转而拉起兰夕的手。他摸了下兰夕的手腕，那里有他浅浅的牙印。

兰夕感觉到那粗糙的触感，温声道：“不疼的，没事儿。”

没出声，韩旸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兰夕。每次一对上韩旸这样的眼神，兰夕总觉得自己是他的猎物。可他同时又知道，韩旸绝不会伤害他，只是有那么点执着，总爱在他身上留满印子。

兰夕皮肤薄，很容易就留下红痕。只是过两天，这印子又淡了。于是韩旸便会不厌其烦地再次覆上去，乐此不疲。

对这略有些幼稚的行为，兰夕却从没烦过。在床事上，他总是纵着韩旸。一是他本心如此，二来嘛，跟韩旸比，他哪有什么力气反抗。

“我爱你的，夕儿。”韩旸肯定地说，“爱你，也敬重你。”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表白，兰夕愣住。韩旸平常话就少，这样的话更是没说过。一大清早来了这么一下，兰夕险些没接住。

“我知道的，旸哥，我懂的。”兰夕笑起来，“你别想那么多，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韩旸扔下手里的东西，紧紧抱住兰夕。原来兰夕都知道，知道他心里埋得很深的那点子恶劣。可兰夕包容他，告诉他没有关系。

“我愿意的，旸哥。”兰夕回抱着他，“我没有不舒服，没有的。”

只是被兰夕抱着，韩旸心中就有一阵阵的温流滑过。他以前总是木木的，很少有什么人或者事能牵动他的心弦。

可现在，因为兰夕，他一次次的情绪起伏。

韩旸把兰夕整个裹在怀里，兰夕反倒大哥哥似的拍着他的后背，宽慰道：“好啦，没事啦，你不要自责。”

这时，等了半天没等到人的韩笛蹦了出来，激动控诉道：“三哥、嫂嫂，再抱就该天黑了！”

“哎哟哟……”兰夕红着脸从韩旸怀里退开身体。

韩旸抹了把眼角，拿起地上的东西，转过身继续往前走。韩笛瞪大了眼睛，惊叫道：“三哥你哭了？”

“没有。”韩旸闷闷地说。

“三哥，你就是哭了！”韩笛兴奋起来，“我可从来没见过你哭啊！我的天！”

兰夕跟在后面抿嘴笑，又轻轻摸了摸自己肩头的那块被润湿的布料。

*

韩旸坚决不让兰夕下水，怕他着凉。他挽起裤腿，拿着渔网和鱼叉便淌进河中。

这个时节，河里鱼鲜多，来捕鱼的人络绎不绝。但兰夕的眼睛，始终追着韩旸。

韩笛起初还跟着兰夕，后面就自己跑开去玩了。兰夕瞧着她，在心里叹，希望她这点子孩子心性，能保持得越久越好。

阳光洒在河面，波光粼粼，兰夕看着沐浴在阳光里的韩旸，看他身手矫健地捕了一条又一条鱼。

迎着阳光，兰夕其实看不太清楚，觉得韩旸的身形被模糊成了一个轮廓。远远看过去，能看到他弯腰起身，拿着鱼叉稳准狠地向水下探去。

看不清，但兰夕能想象得到，韩旸身上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时而紧张时而放松，弓出曲线。

不知不觉间，阳光里的人一点点靠近，似是带着光轮，耀得兰夕睁不开眼。

直到光线暗了，兰夕被高大的身影笼罩，听到他格外温柔的声音。

“夕儿，怎么了？”

兰夕笑了起来，看向韩旸的鱼篓，惊讶道：“哇，捕了这样多！”

韩旸找出一条干帕子，擦着身上的汗。他还光着脚，等着太阳晒干。说到这，韩旸似是不在意自己的成果，或者说习以为常。

但这是兰夕第一次看他捕鱼，忍不住连连惊叹。平日里抿着的红唇，现在张张合合说个不停，让一旁的韩旸很想亲他。

如果周围没有人，韩旸一定会这么做的。

“很早很早之前，我就想说，旸哥你好厉害。”兰夕歪了下脑袋，“能赶山，会打猎，捕得鱼又大又鲜。还会去和田庄的人谈生意，和镇上的其他老板关系也好。我教你做豆腐，也是一遍就会。”

“旸哥，你怎么这么厉害呢。”兰夕侧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韩旸。

这一串夸奖，让韩旸有些愣神。兰夕提到的事情，是他每日要做的。怎么到了兰夕嘴里，感觉就变了呢。

一时之间，韩旸有些不好意思，他握拳放在嘴边，清了清嗓子：“夕儿，你太看得起我了。”

“这话说的。”兰夕拍拍自己的膝盖，“你能自食其力，这就很厉害了。我小时候想着自己如果有朝一日离开兰府该怎么办，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那时我至少衣食无忧，可你还要为生计发愁。”兰夕怜惜地看着韩旸，“所以你真得很厉害！”

兰夕的语调也升高了，听得韩旸心里痒痒的。

从来没人这么看得起韩旸，也从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他极少听到什么称赞，也并不觉得缺了什么。可谁不喜欢听这样的话呢，更何况这是来自心爱之人的赞许。

“我们会越来越好的。”韩旸握住了兰夕的手，捏了捏。

兰夕笑起来，用力地点了点头。

回到韩家，韩旸去生火做饭。因为回来的路上，兰夕和韩笛都说他煮的鱼汤好喝，他便开始杀鱼洗鱼。

兰夕想帮忙，被韩旸撵了出去。但他没走远，就在灶屋附近坐在小凳上发呆。

韩旸就在不远处，兰夕便不想干别的，只想离他近一点。

一个人发呆，被另一个人看去了。韩硕见院里没有人，一瘸一拐地靠近兰夕，轻轻叫了声“小夕”。

正在想事情的兰夕惊了下，连忙站起来，应了声“大伯哥”。韩硕仍像往常一样说了句：“没别人，叫我大哥就好。”

“那我可不敢，喊错了，大伯哥又要拿家规处置我的。”兰夕瘪瘪嘴。

院子里的动静引来了韩旸的关注，他盖上锅盖，探头喊了句：“夕儿，进来。”

“来了！”兰夕高声应道。

进了灶屋，韩旸转过身背对着窗，伸手把兰夕拉到身前。兰夕笑吟吟地看他，用湿漉漉的眼神问他怎么了。

被兰夕这么一看，韩旸心里那点不开心立刻就散去了。他原是想叫兰夕进来说说话，避开韩硕，可现在他改了主意。

“唔……”兰夕被捧着脸吻住时，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韩硕瞪大了眼睛，他从窗户看进去，只能看到韩旸宽大的后背。兰夕被韩旸整个裹在怀里，连根手指都看不见。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