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斤文学

繁体版 简体版
九斤文学 > 入宫后我成了陛下心头白月光 > 第49章 重逢

第49章 重逢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终究酒满茶凉,三人坐定,久别重逢,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小二进来将葫芦里灌满酒又出去了,衡阳拿手颠颠葫芦,心满意足地一笑,率先打破沉默,“你们俩怎么都不说话?你们不说那我先说了啊。”

他饮尽杯中酒,打开话匣子,”我这次去漠北啊,那景色真是绝了,跟御京城完全不一样,白日里纵马驰骋,晚上饮酒吃肉,好不快活,而且他们那的民风也比咱们这开放许多,男女之间只要互相爱慕,就可以通过对歌的方式来表达情意,这要是遇到两个男人同时喜欢上一个女人,也不用管别的,直接打一架,谁赢了谁说了算……”

他说得兴高采烈,眉飞色舞,看得出来这一趟漠北之旅很是尽兴。

虞妆暖被他描述的漠北风光转移了注意力,不禁问他:“那要是两个女人同时喜欢上一个男人呢?”

衡阳趁这空当又给自己斟满酒,回香楼五十两一坛的梨花白,不喝白不喝。

他咂摸嘴,嘬着舌尖残留的酒液,“那就看那男人喜欢谁,怎么也得两情相悦不是。”

霂扬提起茶壶,给自己和虞妆暖各自添热茶时插话:“漠北这么好,你怎么舍得回来了?”

衡阳搓搓手,有些难为情地启齿,“嘿嘿,这个……好是好,就是他们那的姑娘啊,不太是我钟爱的类型……要说章台杨柳姑射神人,还得是咱们御京城的一品清坊,那里面的姑娘才是……”

他打个手势,刚摆起要高谈阔论的架势,霂扬猛地咳嗽,将他要说的话吓了回去。

虞妆暖将眼前两个男人扫视一遍,冷哼一声,表明自己已将他们看个透彻。

一品清坊是御京城赫赫有名的青楼,虽是青楼但里头大有学问,里面姑娘有的卖艺有的卖身,且这些姑娘有权自己挑客人,也有拒绝某个客人的权利,简单来说就是行的是你情我愿的事,若是赚够了钱,姑娘还能为自己赎身,这些事在御京城前所未有,是以一品清坊甫一开业就吸引了众多客人。

但也不是谁都能进去,这销金窟一晚上没个几十两银子是出不来的,所以能进去的人非富即贵。

衡阳说到一半被迫打断,眼神中仍露出意犹未尽之意,仿佛一品清坊的花魁此刻就坐在他面前,眼含秋水地望着他,听见霂扬骤然的咳嗽声,又闻虞妆暖冷哼,他只好尴尬笑了两声,对二人表达结语:“所以我这不是‘应笑随阳沙漠雁,洞庭烟暖又思归’,回来了嘛……”

虞妆暖闻此生出恼意,嗔他一眼,“你还好意思提,半夜溜走,都不跟我说一声!”

当初自己临入宫前想见衡阳一面,才知他已不告而别,溜去漠北,这几个月一想到他独自在自己没到过的地方潇洒玩乐,虞妆暖就气得牙痒。

衡阳用她听不到的声音小声嘟囔:“这次不一样嘛,我要是带你走估计城门都出不去……”

霂扬耳尖,故意眼底噙着笑意问:“你说什么?”

虞妆暖敏锐地看向衡阳,眼神飘刀。

衡阳警铃大作,顿时夸张语气,“哎呀我是说这次山高路远,怕你身体撑不住啊,再说平津山一代山贼横行,你跟着我万一遇到山贼怎么办,把你压给他们当压寨夫人啊?”

霂扬吃着桌上热菜,姿态优雅的终于像个皇亲贵胄,不经意间问:“平津山一代的山贼很猖獗么?”

大半坛梨花白进了衡阳的肚,听见霂扬问话他眼皮都没掀一下,只顾埋头饮酒,对着见底的酒坛瓮声瓮气地答:“那何止是猖獗,打家劫舍无恶不作,要不是我头脑兼身手好,这次非得让他们劫了不可。”

虞妆暖远居京城,见的从来是锦绣盈眸的太平盛世,此前从未听说过平津山闹匪的事,不由插嘴问道:“当地官府不管么?”

霂扬居高临下地睨她一眼,“你这问的不是废话,要是管了能这么猖獗。”

虞妆暖撂了手中筷子,气势如猛汉掀桌,冲他横眉道:“你不跟我抬杠能死啊!!!”

霂扬悠闲抱胸,“我怎么跟你抬杠了?”

“你怎么没跟我抬杠,每次我一说话你就……”

“嗳嗳嗳,能不能先吃饭,老夫我要饿死了。”衡阳摸着肚皮哀嚎,一副对这场面见怪不怪的样子。

虞妆暖被截了话,赌气般地不再动筷,衡阳倒是不管不顾地大快朵颐起来,他盯住一块红烧鱼肉,正要举筷,因想到什么手又堪堪收了回来,“呃……我说今日这顿谁请?”

看着对面老神在在端坐的人,虞妆暖傲气的扬着下巴,“管他呢,反正不是你请也不是我请。”

霂扬当惯了冤大头,自然也不差这一次,最重要的是,虞妆暖出来并未带钱,她只表面傲气,实则心虚得很。

酒足饭饱,虞妆暖忽然想起初入宫时衡阳托霂扬送自己的糖人,冲他随口道了句谢。

衡阳喝得有微醺醉意,摆摆手道不用谢,忽地反应过来,抬头看她,“我什么时候给你送……”

还没说完,桌下有人踢他一脚,他余光看了看那人,心里了然,转而改口道:“我是说这有什么好谢的,你什么时候想吃就说,我随时让人给你送去。”

霂扬瞪他一眼,嫌他说大话,自己怎么可能随时送去,上次还是冒了多大的风险去的。

虞妆暖却没注意到二人的小动作,打个饱嗝,百无聊赖地摆弄起桌上的瓜子来,没多久摆出三个“火”字。

字摆完的那一刹那,她一个机灵,突然坐直身体,“我要回去了……”

衡阳诧异,“这么快?”

虞妆暖假装神秘地冲他眨眨眼,“再不回去要露馅了,我偷溜出来的~”

衡阳满意地捋捋胡须,摇头晃脑道:“不错不错,看来我教你那点三脚猫功夫还是有用的嘛~”

霂扬始终一言不发,静待她离去。

走在街上,虞妆暖有意无意地走慢一些,感受着这几个月以来前所未有的畅快,她打量沿街的每一个摊位,都是她熟悉的样子,到了卖糖人的摊位前,她停留下来。

如今的她倒不是多爱吃这腻人的甜食,只是看见了便会想起曾经的自己。

摊贩热情地招待:“嗳,姑娘要买糖人么?”

“来一个吧……”她下意识说出口。

等摊贩将糖人递到她手里,她去摸腰间,才发现自己没带钱袋,有些窘迫,她将手里物什递回去,“老板……我不要了……出门忘带钱了……”

身后一只手伸过来,手里拿着银两,声音琅然:“我替她付。”

她转身,亓官霂扬站在她身后,挺拔的身躯挡住阳光,表情认真的与方才在回香楼拌嘴时判若两人。

没了衡阳,虞妆暖在宫外与他独处总觉得有些别扭,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她拿过糖人,默默走在回虞府的路上。

走了一段路回头望,才发现身后没有任何人的身影,只是糖人却不似从前的味道。

整理好心绪,她再次翻墙回府,翩然落地后左右打量,一切如常,她拍拍胸脯压惊,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回房酒儿就迎上来,“娘娘你可回来了!”

虞妆暖心一紧,“怎么?可有露出马脚?”

酒儿摇头,却露出担忧,“还没有,不过大小姐已经连来了两次,您再不见她,估计就要惊动老爷和夫人了。”

姐姐来了?虞妆暖心思百转,问酒儿知不知道是为何事。

酒儿又摇头,“不知道呢,奴婢只说您用过膳后小憩了,问大小姐是否有要事,她却支支吾吾不肯说。”

想起昨日里姐姐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虞妆暖大概猜到她找自己所为何事了,无非是为了姐夫的升迁之路。

心里有了计较,虞妆暖命酒儿去请姐姐过来。

出去奔波一趟,回来得又急,身上沁了一层汗,虞琼丽来的时候,虞妆暖正在屋子里喝着冰镇杨梅甜汤解暑。

姐姐福身向她行礼,虞妆暖微笑示意,“姐姐快来坐,尝尝这杨梅汤好不好喝。”

虞琼丽依言坐下,面前已经盛好一碗汤,她端起来轻抿一口。

虞妆暖瞧着她的神情,柔声道:“我自幼嗜甜,所以才让人在汤里放了蔗糖,知道姐姐爱吃酸,就没给姐姐放。”

虞琼丽有些拘谨地道谢,环顾四周后问酒儿、梳月哪里去了。

即使放了糖,杨梅汤的汁液残存在舌尖仍有涩意,虞妆暖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头,虞琼丽却立刻受到惊吓般要起身告罪,以为自己不该问这话。

“糖放少了点。”

听到虞妆暖如此说,虞琼丽才安心坐稳。

虞妆暖面上无痕,实则观察个透彻,没成想入宫几月,她们姐妹二人竟生疏不少,以前虽然她时常不在家,但姐姐也会去庆云寺探望她,但此次归家,姐姐却一反常态地对她恭恭敬敬,昨日见她还好,今日更甚。

看来天家威严不止能折服万民,还能割离血亲。

虞妆暖放下碗,面色平静,“姐姐昨日还唤我暖儿,怎么今日格外客气,这里又没有外人。”

窗棂在虞琼丽的脸上落下半片阴影,她有些神思不属,琢磨半天说出一句“知礼守节,是为本分,臣妇不敢逾越。”

“知礼守节……”虞妆暖默念这句话,心中了然,“这倒像是爹他老人家说出来的话,看来是爹说教了姐姐?”

虞琼丽垂首默认。

太傅对子女家教甚严,甚至连府中下人都须做到品行端正,不愆不忘,虞琼丽自幼敬畏父亲,一切听从家里安排,不像虞妆暖,逮着个长辈看不见的地方就想撒野,姊妹俩的性格可谓南辕北辙。

气氛凝住,虞妆暖尝试转移话题,便与姐姐聊起载之,果然提起儿子姐姐重舒眉头,话也多起来。

姊妹俩逐渐忆往昔,谈及儿时情谊,隔阂消去大半,虞妆暖不由感叹道:“自幼咱们俩便性格迥异,姐姐在屋里刺绣时,我在外面登高爬梯,姐姐在屋里摆弄簪花流苏时,我又在泥潭徒手摸鱼,就连姐姐看《女则》、《女训》时,我也是看些荒诞奇谈,杂文野史,为这以前没少挨爹的训,说我没个淑女模样,以后嫁了人会贻笑大方,如今看姐姐作为一家主母,果然比我得心应手得多。”

虞琼丽收敛点情绪,低眉道:“娘娘您母仪天下,仪态万千,臣妇岂能望其项背。”

虞妆暖连连苦笑,“那都是说给外面人听的,谁又知内里的焦头烂额。倒是羡慕姐姐,一人主内,夫妇和谐,小儿绕膝,也远离勾心斗角的事。”

皇后遇刺案虽对外封锁消息,但虞琼丽这个近亲是知情的,因此她知道虞妆暖的苦笑不是伪装,而冯友章虽为人木讷,却从未有纳妾的念头,冯府后宅向来安宁,虞琼丽婚后的日子也算富足安逸,两相比较,或许确实虞琼丽更让人艳羡了。

想到深处,虞琼丽有些惭愧,她以前还生闷气,觉得自己若非庶女,这后位就是自己的了,可虞妆暖这番话突然让她醒悟,自己没有那个心机手腕,也没有那个眼界胸怀,入宫对自己来说未必是幸事,或许像现在这样,日子细水长流的过,反而幸运。

姐姐的神情变化全落在虞妆暖眼睛里,片刻寂静后,虞妆暖坦然:“其实我知晓姐姐今日来是为什么。”

虞琼丽表情惊愕,流露出宫外之人才有的天真。

虞妆暖会心一笑,“姐姐心中所求,假以时日必能如愿,只是这种事不能急,更不能强求。姐姐数次急匆匆地来寻我,外面那些人都看在眼里,传到陛下耳里,对姐夫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虞琼丽再迟钝也反应过来,外面那些都是陛下的人,府中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她连称自己糊涂,不住自责。

虞妆暖宽慰她几句,道自己应付得来,叫她不要担忧,姊妹二人又闲叙几句便话别。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