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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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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延:“此马名白义,皮毛圣洁如雪,至入阴山大营后一直虚左以待,今日正好借此时遇赠予棠大人。白义之圣洁与棠大人一心赤诚相配得宜,望棠大人莫再推谢。”

玄骑军一呼众响:“棠大人收下,棠大人收下,棠大人收下。”

众人齐呼,夏语心一时陷入为难,不好再一口拒之。温孤仲卿向前一步,双手呈上缰绳,递予她手上。

“棠大人上马试试。”陈延退后一步,抬手礼请。

“好!”夏语心紧住手中缰绳,朝那递缰绳之人暗暗瞪眼:好你个温孤仲卿,你等着,然后抓住马鞍,不拒众流上马一试,本以为可以轻松掌握,不想如此棘手,瘦弱身板连马背也爬不上,为难之极。

这正是她要达到的目的,让众人知晓他是个不会骑马的人,不是他不愿收下这份厚礼随同回城,而是实在驾驭不了这坐骑。

当了众人,她入情入理将手中缰绳递还回去。

白义前蹄一弯,轻轻跪落,温孤仲卿单臂托举,简单一个动作将她送上马。

夏语心惊得一仰翻,险些被颠落下来,“停下停下……”

白义载着她已经先一步冲出了队列,带众人回城。

喊声被浩浩马蹄声淹没。

两千士兵护送千余百姓还城,队伍顺洛水中渡线出阴山,祁夜欢策马上前,与她并之行在队伍前面,陈延带三百骑兵护后,渐渐地,白义缓下速度,落在了后面。

行在最后面的士兵,便只有他温孤仲聊一人。

“你是故意的吧?”夏语心嗔怒,“公子这又是打什么算盘?”

前有三百玄骑军紧紧护住,温孤仲卿挥出马策,盈盈小腰浅卷,转眼入了他的马鞍上,“带你回家。”

“不要以为你有伤在身,本姑娘不敢伤你。”夏语心用力朝身后一拐,温孤仲卿闷哼吃疼那一刻,她跳下马,又骑回自己的坐骑,却是爬了好回才爬上去。

温孤仲卿轻身一跃,转眼又坐到她身后,“放松。”

美其名曰教她骑术,顺理成章挽住她手腕,轻松固住缰绳而非紧力勒住。

本想又一手拐将他打落下马,可这骑术确实需要长进,夏语心闷沉了口气,且由他先教着,却还是将他紧住的手腕解开,“这么多人同行,公子不怕被看见?”

“忘了,你我现在皆男子,我这是在教兄弟马术。”

“你……公子非要做那不守信用之人?”

“我并非失信之人。棠溪,邑安也是你的家,他们回城,你难道不该回?”

“可我不愿回,定是你叫他们起哄煽动众人令我进退维谷,温孤仲卿,你……”

驾!

白义听令扬蹄飞奔,猛起那一刻,吓得她不自觉蜷缩,躲进了他怀里。

“温孤仲卿,你……”抬头斥责,气息漫耳,脸颊倏地泛红,夏语心紧住缰绳。温孤仲卿再次出声教导,“放松。”

原本并不紧张,可如此一说,缰绳不由脱了手,慌地一下,她又收紧了缰绳,手指轻轻被松开,耳畔又响起放松二字,温孤仲卿掌住她手臂,轻轻一抖缰绳,温顺地驭住了白义。

如此简单,夏语心重新拿回缰绳,轻轻一抖,白义却猛地又飞冲了出去。

这看似简单轻巧的一个动作,她却掌握不到要领,跃跃欲试,温孤仲卿搭臂引力,教她收紧缰绳。

吁!

白义又乖巧地停了下来。

别无二致的动作,白义却是偏不听她的,夏语心气得一巴掌落下,打了白义一掌,白义落蹄竟不走了。

驾!

她学来的一字口决呼出,白义依旧停在原处。

见此行不通,夏语心只好轻轻安抚白义,“你是我的坐骑,要听我的,走!”

这回,白义听了话,载着二人飞速前去。

队伍到了邑安城外,两人各自乘了自己坐骑。三丈高的城楼上,富九方早率城中一干人马迎百姓还城。

毋庸置疑,城主也在,坐在车撵上,由富侍卫推着,可真正的城主……夏语心不由撇了眼身侧之人,赶白义上前两步,细看城楼上的人竟与他神似七分,华白锦袍,墨发银带玉簪简束,仪态病秧……“哪是、君同?”

她回头一问。

温孤仲卿睇目,君同,是她第一回如此称呼,坐下骏马驱前一步,二人并乘一线,温孤仲卿低语:“自己夫君哪是真,哪是假,还须质疑?”

假话太多,当然质疑。夏语心心里如此回应,面上微一笑,生出一计,挽住缰绳,欲待城门打开,城中百姓在城门下迎回亲人欢喜之际,她趁机策马离开。这一路行来,多少掌握了些骑术要领,独自回阴山途中一人虽有胆惧,但也是可以做到的,免得入了眼前这道城门,高不说,日夜有侍卫把守,再想出来恐怕就难了。

可刚慢下脚速,温孤仲卿长臂使出,掌住她手中缰绳,“此刻不可离开。”

前去由侍卫护送的人群中,有人当场认出亲人,时隔数载,彼此健在,双双抱头痛哭。

有人抱着孩子在人群外张望,认出归来的家主,教孩子喊爹爹,大人、孩子抱一处喜极而泣……

祁夜欢送百姓至城下,交由陈延玄骑军护送入城,便带了随行士卫返回阴山。

离营时,祁夜欢便已收到城主口令,阴山大营不可一日无将,他身为军中主将,带兵将百姓安全送还城,须即刻回程。

“祁将军,一起啊!”夏语心轻轻夹下马背,仍是偷溜了过来,本打定主意自己独自回阴山大营,这下好了,随军返回,解了途中独自一人的胆惧之心。

祁夜欢轻颔下颌,率士兵朝城楼上倚车撵而坐的身影跪礼,夏语心装模作样也下马,随行跪礼。

反正上面的人也不是他温孤仲卿,跪一下何妨。

陈延见此,驭马上前,“将军放心,属下等人入城护送完毕即刻返回大营。依城主口令,棠大人须一同随行入城巡查城中瘟病,待城中温病巡查完毕,棠大人便随同属下等人回营。”

“啊,我还要入城?不了吧!”夏语心欲先坐上马,走为上策,转身,白义已被陈延身侧侍卫牵住。

陈延:“棠大人不必忧心营中灾民,棠大人且随我先入城看看城中灾民,不日便回大营。”

“确定、不日能回大营?”夏语心不由眯起了双眼,这个可不敢轻信。

温孤仲卿就在身侧,此话虽是问陈延,可间接在询问他。

陈延抱拳作保,“棠大人放心,一定回。”

她仍紧了紧眉头,但陈延目语坚定异常,她眼角余光朝温孤仲卿一侧看了看,本以为这趟回城十有八九要被困下,陈延既如此肯定,那姑且再信一回。

确定眼下是不能随军回阴山大营,便不用再巴巴地跟着祁夜欢,夏语心即刻变了脸,祁夜欢杀死吴国逃兵及处死韩侍卫、姜侍卫之事,她并未完全消融,朝祁夜欢浅浅揖礼,爬上马背,进城,“公子要我入城做什么?”

她清楚此番进城并非巡查城中灾民。

温孤仲卿侧面瞧着她,貌似话里有话,“还能做什么?”

不会这样娶了她吧?

夏语心暗暗一惊,勒住缰绳,转瞬便后悔没有随军回阴山去,若是真要强娶,当如何逃脱?

“祁将军乃军中主将,你为何不以真面貌示人?”她顾左而言他,旁敲侧擎。

温孤仲卿望着她,“不用惧怕,城中我已安排有大夫为灾民诊治,此番你且随我回城看一看。”

“看什么?”

原主曾要过饭的大街小巷,曾睡过的洞狗?

夏语心微怔,一白一骊并肩同行穿过城门,城楼上的温孤仲卿此刻早不见了身影,“那城楼上的人是谁?”

转而正问着,夏长光摇着折扇从城楼上晃晃悠悠下来,身后富九方举着车撵紧随其后,“夏庄主,能否帮九方一把?”

“不帮不帮,那是你家城主的东西,让他自己来扛。”夏长光折扇轻摇,轻闲得好不悠哉。

那一身月白华服不就是第二个温孤仲卿吗?夏语心愣了愣,可细一想,依两人既打又交好的关系,不足为奇。

温孤仲卿向前迎一步,只见夏长光大摇大摆摇着折扇径直走开,视二人为空气。

夏语心来回看了看,指了指夏长光,指了指温孤仲卿,才恍然发觉温孤仲卿此刻身着盔头铠甲。

但也不至于认不出来吧?

“他、不认得你?”夏语心满腹狐疑。

温孤仲卿反观她身上的布衣,与那日望峰山上一见,艳红罗衫、青丝如絮相比,却是极大不同,不仅认不出他,怕是连她也未认出。

富九方推着车撵而来,却又准确无误地放置于他坐骑前,“公子,要不你还是坐上来吧,九方推着你走。”

夏语心惊愣,原是认得出!

温孤仲卿不动声色垂目,富九方迎上一眼,心中一凛,推着车撵加快脚步默默走开。

夏语心跳下马,叫住富九方:“九九,你家公子不坐,你推我呀!”

正好不用同他一路这样走着。

“这?”富九方推着车撵不敢滞留片刻,赶紧走开,“姑娘,你还是同公子慢慢走吧。”

“你家公子不坐,还不让人坐?”夏语心追上去,富九方推暗暗轻功运行,推着车撵走得溜溜快。夏语心被远远撂在后面,重新爬上马背,撇眼温孤仲卿,“你是得罪那位夏庄主了……”

可转眼,百殳古带着十二美人迎面走来。

而迎上那十二美人,夏长光又折返了回来,拿折扇敲了下百殳古脑门,轻声训道:“没点眼力见,城主现下有事,你不能另寻机会献上,平日是如何教你办事的。”

百殳古缩头一躲,仍未逃过折扇一击,吃疼地揉了揉脑门,那模样好生俊俏,北境男子气貌,四肢健达,两颊颧骨凹陷,发浅眉浓眼淡,且眼白入瞳孔透着幽色绿光,极具异域风。

见着这等美色,夏语心缓了缓神,细细打量。

百殳古朝她及温孤仲卿单臂行礼,左手却突发奇力,出掌如灵蛇探物向她取来。

手中缰绳转掌使出,温孤仲卿驭马侧闪,旋身击开百殳古,将她护下。

百殳古收掌退回,身后十二美人排队上前,富九方吓得丢了车撵飞速往温孤仲卿身后躲,“公子,我都说了我不要。”

鹿鸣山庄一战,富九方救了百殳古,百殳古同为男儿身无法贴身报答,便非要选十二美人来报恩。

夏长光摇着折扇上前,叫富九方:“出来吧,这是百殳古感谢你的,难不成、要将她们送与你家公子?”

“这个办法好。”夏语心鼓掌赞成,惹得夏长光一阵好笑。

富九方却急了,挑出手中长剑阻拦,“此举不妥。”

百殳古侧身闪躲,长剑绕空一圈又回到富九方手中。

富九方:“舍恶以得仁,舍欲以得圣,此前我已说明无须答谢,百殳兄今日还整这出,是为难我家公子,还是为难九方?我富九方既也言明无须报答,岂是说一不二的人?言明了不要便是无论如何也不要,九方坚决不会诚服美色之计。百殳古,你赶快将她们统统遣回去,你我之间根本不需要谈感谢,救你乃我分内之事,你休想用此等庸俗之举来迷惑我,还有让我家公子为难,尤其当了、官爷的面。”

险些滔滔不绝说成当了姑娘的面。

富九方及时顿口。

可那一顿,众人貌似皆知晓了她身份,看向她的目光竟有些不同寻常。夏语心慌得扶稳盔头,可这一身布衣,哪有盔头,只是将长发束了起来,她不由得朝温孤仲卿靠近一步,“公子此为一等一美事,有何为难?”

她巴不得温孤仲卿收下这十二美人,让这些美人天天同他醉生梦里,然后自是无暇顾及她,那就不必受这样磋磨了,且不美事两桩。

一句奚落后,把多半焦点引至温孤仲卿身上,她暗暗退后一步。

温孤仲卿直直盯住她。

百殳古坚决不允,“那不行,人我已经带来,退是退不回去的,你要如何处理,我将她们交由你,由你定夺。反正我的心意已传达。”

“公子?”富九方求助温孤仲卿。

那可是十二美人耶!

夏语心朝温孤仲卿眨巴眨巴眼睛,帮着富九方力劝。

温孤仲卿看向那十二美人,不为所动,“他们皆是九方的?”

“可九方一人、一时三刻也消受不了这么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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