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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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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玺回来的时候,苏愉正捂着脑袋趴在沙发上后悔。

要是金金在都要嘲笑她,只是一点点皮外伤,她喊得跟出了天大的事一样,重点她第一反应竟然是喊贺玺的名字。

偏偏贺玺耳朵那么好使,在洗澡都听到了。

一想到他直接从浴室冲出来,她就觉得丢人。

虽然苏愉也不知道她丢个什么人,但这事真让她别扭。

“疼得厉害?”贺玺的声音陡然传来,苏愉惊慌的抬头,在她听来,贺玺这句话简直就是在讽刺她。

“疼什么疼,伤口都愈合了。”苏愉转头,没好气的回答。

贺玺下一秒却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他手上提了个小袋子,是刚刚从前台拿的碘伏棉签还有创口贴,贺玺看了她一眼,只是说:“先过来消毒。”

苏愉没动,贺玺于是拿出棉签,沾了碘伏,托起她手时很小心,先试着轻轻的给她擦了一下。

贺玺抬眼,观察到苏愉脸色没有异样,他才继续下去。

消毒两遍后,他撕开创口贴,苏愉正要自己接过,他已经给她贴了上来。

贺玺的手掌很大,掌心宽厚,苏愉的手指和他对比起来跟小玩具似的,眼见贺玺把创口贴缠绕过去,指腹离开时扫了下,只低声嘱咐:“暂时不要沾水了。”

“贺玺,你严重怀疑你是在讽刺我。”苏愉脸颊气鼓鼓的,她鼻子拱得皱了皱,然后闷声说:“你还是快去把澡洗完吧。”

“洗完了。”贺玺顿了顿,心尖像被尖牙咬了一下,微微的疼,他看了眼苏愉,声音也被心脏的疼牵扯到了。

“我什么时候讽刺过你?”

他从来没有。

苏愉总是以为自己脑子转了弯,其实她转一个弯还总转偏,总觉得他是和她站在对立面的。

苏愉“哦”了一声,没攻击力的威胁道:“你最好是。”

贺玺把地上的碎片收拾好,他刚刚直接出来,身上没完全擦干,正准备再去浴室,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警察,请配合一下检查。”

苏愉敲破脑袋都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

贺玺开门前低声提醒了苏愉一句:“衣服穿好。”

他等苏愉套了件外套,才去开门。

门外两个穿警服的人,出示了证件,问他们是什么关系。

“夫妻。”贺玺镇定的回答。

“身份证出示一下。”警察问:“有什么能证明关系的吗?”

一句话把苏愉问懵了。

怎么证明关系?结婚证?

谁家大好人出门来带这个,再说马上这结婚证也不算数了。

至于其它的,合照?或者戒指?

戒指她早收起来了,至于照片,仔细想来,他们两个好像连一张合照都没有。

苏愉当下挺心虚,她这表情看着就有问题,一副就是在说谎的样子。

贺玺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给警察翻了几张照片,然后苏愉听见他说:“结婚快两年,出来旅游。”

警察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站在后面的苏愉,大概是在确认照片和真人是不是同一个,确认无误后,严肃的表情也松缓的笑了下,还说让他们不要紧张,例行检查而已,出来玩就好好玩。

随后门又关上。

苏愉当即好奇的探头过去,问:“你给他们看了什么照片?”

她眼睛巴巴的盯着他手机,真的真的很好奇。

贺玺捏着手机没动,声音没有起伏,“没什么。”

没什么能那么轻易离开?

苏愉才不信。

她有点怀疑,不能给她看的东西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苏愉实在想不通,只是半耍无赖的盯着贺玺,“给我看看。”

贺玺没多说,他打开手机递到苏愉面前。

苏愉视线瞬间落了上去。

是她和贺玺结婚证的照片。

贺玺什么时候拍的?

说实话,这个证领的匆忙,苏愉都没多看两眼就放进了抽屉里,几乎没拿出来过。

苏愉还没想明白这个,往后滑,看到几张她的生活照。

最后一张是她坐在沙发上,盘着腿发呆,明明眼神游离,但夕阳的光正好打在她侧脸,竟然一时显得她无比温柔,甚至是有一丝神性。

苏愉自己都没见过自己拍得这么好看的照片。

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秒。

然后视线下意识移向贺玺。

苏愉张了张口,话还是停在嘴边。

贺玺也没说话。

他把照片又划过去,垂眼时漆黑的眼底像有一抹柔意,贺玺依旧是沉默的没有说话,却在抬手不经意的,手指触碰到她脸颊。

苏愉感觉到触电,有一道火花掉在了她胸腔,瞬间让她心脏烫得一激灵。

她莫名想起一句话——

镜头是有温度的,爱你的人会把你拍得很漂亮。

这句话不适合形容他们,但苏愉就是不合时宜的想到了。

苏愉愣了愣,问:“这什么时候拍的?”

贺玺眼神顿了下,不经意的回:“不记得了。”

苏愉抿住嘴角,试图感受火花擦过时的异样感,却只在心上留下了一点不明显的灼烧,让她自己都不知道刚刚那一瞬间她怎么了。

贺玺为什么会拍她?

苏愉没再问,但她心里还是在想,到底还是她漂亮,不说别的,起码照片里看起来是真的好看。

好看的人和事,多少都会让人有恻隐之心。

.

第二天一早起床爬山,轻装上阵。

早上出发的时候贺玺还在盯着苏愉的手看,苏愉觉得他眼神太冒昧了,正要诘问,贺玺突然问她:“手好点了?”

苏愉手上还贴着创口贴,说实话已经没有太大的感觉,她真是听不得贺玺这过于讽刺的问话,只闷闷应了声:“嗯。”

贺玺朝她伸手。

苏愉看了一眼,不悦的问:“干嘛?”

贺玺:“包给我。”

苏愉顿了下,很没有骨气的把包递过去。

贺玺人高马大,他提再多东西都不是问题,不像苏愉,平时根本不运动,就背个小包,爬了几十层楼梯,已经气喘吁吁,她捂着心脏,觉得自己现在可以原地送抢救了。

贺玺停下来等她。

他目光从她剧烈起伏的胸口转到她因为憋气红透的脸,他拧了瓶水递过来。

“25。”贺玺突然开口。

“什么?”苏愉皱眉不解。

“25个台阶。”贺玺语气平静:“也就三层楼的高度。”

她知道!

她当然知道!

这山说起来海拔并不高,来之前看攻略,说两个小时就能爬到山顶,但现在过去一个半小时了,一半都没爬到。

特别从平路转到台阶后,苏愉进入了三步一停的待机模式。

她真的觉得她的心脏要憋爆炸了。

“我只是爬楼梯不行。”苏愉边顺气边给自己找借口,“爬坡的话问题不大的。”

“真的吗?”贺玺反问。

“真的。”苏愉大声的回。

她像个幼儿园里要努力证明自己的小孩子,贺玺看着她时,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脸上的冷意就散了两秒又立马聚回,快得像没变过,出声对苏愉说:“起来吧,我背你。”

贺玺别说完全不喘,以他的身体素质,负重跑都不在话下,他当初还在队里的时候,就是体能测试第一名,即使是这几年,也一直保持着锻炼身体的好习惯。

贺玺在她面前蹲下。

苏愉内心挣扎了一下,毕竟还没有谁特地跑来爬山,结果爬了25个台阶就要人背的……成年人。

但这点挣扎在她微弱的体力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苏愉放弃。

她深吸一口气,手搭上贺玺肩膀,刚碰到他,他手臂已经揽过她腿弯,力气向上收起,轻松把她背了起来。

苏愉双脚突然离地,于是面前的后背成为了她和大地唯一接触的依靠。

贺玺即使背着她爬楼梯脚步也很稳,他手臂的肌肉隐隐鼓起,肌肉轮廓印在她腿弯,似乎连带着呼吸一起传了过来,苏愉只觉得有点烫。

她手只能搭在他肩膀,从他T恤的领口里,苏愉一低头,隐约看到他后背有伤。

即使同床共枕过很多次,苏愉却从来没有一次清晰见过他后背的样子,只在某些时候看到不同的一角,总是横亘着不同的伤疤,深浅不一,旧上添新。

她低头时眼帘收入伤疤的一角,苏愉愣住,她下意识伸手碰了下。

不明显的触感,但并不是平整的皮肤,像平地上盘曲的山脉,苏愉心尖隐隐被烫了下,她开口问:“你受伤了?”

“没有。”贺玺闷着声音否认,他不动声色侧了侧脖子,挡住苏愉的视线。

顿了顿,像怕苏愉多想,他又说:“旧伤。”

旧伤。

怎么会有人有那么多旧伤。

苏愉眨了眨眼睛,她努力回想,但那么多次,她竟然没有一次真正看到过他后背的全貌。

她手心像被磁铁吸住了一样轻轻按下去,隔着薄薄的衣服布料,疤痕的触感变得那么清晰,苏愉又问:“为什么会有旧伤?”

贺玺脚步一顿。

他低声回:“以前训练留下的。”

贺玺的过去苏愉几乎是一无所知,贺玺从来不提及,苏愉也不会主动问,边界感这个东西她一向把控得很好,每个人都是自己独立的个体,没有任何人应该以任何名义侵入到别人的生活,别人的过去。

“算了,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苏愉推了推他。

她明明看到还有刚愈合的伤痕,苏愉有点不好意思,她有种给他雪上加霜的愧疚感。

贺玺没动。

他手臂像一块坚硬的铁,继续往前走,沉声说:“苏愉,我没事。”

“就你这点重量,不至于压死我。”贺玺根本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

苏愉拱了拱鼻子,半天也只反驳的说了一句:“我很重的。”

这句话很没有说服力。

贺玺像没听到。

他只是沉默的往前走,直到走过这一段长长的台阶,前面就是山顶的亭台,已经是目的地,贺玺才把苏愉放下来在亭台的石凳上。

他弯着腰,正要起身,看到苏愉裤脚沾上的泥泞,他手指给她擦了擦泥渍,动作自然平常。

接着才站起来。

苏愉的视线跟着他的手指在走,她有些错愕的看他擦干净泥渍又给她整理裤脚,动作细心又轻柔——

这一刻苏愉忽然觉得她心上像被一只宽厚的手按住,压下了几个又浅又暖的小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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