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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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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弘显然是个体面人。

而郁朝云——大部分时候也非常体面。

正当所有人都呆愣着,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这两个人已经各自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倒不是因为这一拳便能决定某人的归属。只是某个被他们争夺的人——显然只是把他俩的争风吃醋当纯粹的热闹看。

顾鸢倚在桌边,既不关心被揍了一拳的穆弘,也不在意如同被侵犯领地的雄狮般眼神凶恶的郁朝云。

他靠在呆愣的沈贺身上,轻轻搭着对方的肩,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荒谬的一幕。

郁朝云冷静下来。

他又不蠢,从一开始就意识到顾鸢与穆弘之间肯定有所交往。也正是因为他不蠢,此刻便不打算让旁人再看热闹——当然,也是为了驱赶顾鸢身边那个沈家的傻小子。

他走近,沈贺打了寒战,主动自觉地给正宫让位。

顾鸢抬起头来,即使被男人晦涩难明的眼神冷冷盯着,也笑着道:“粗鲁。”

郁朝云随意扯来了桌面上的餐布,替顾鸢擦了擦刚刚被穆弘碰过的地方。

有人大着胆子想来打圆场,被穆弘那极冰冷的眼神给制止了。

双方此刻都猜到自己最大的情敌,以及顾鸢的另一个玩乐对象是谁。

比起情敌,更让人恼火得大抵是顾鸢的态度。但无能的男人才会冲情人发火——对方不忠贞,你就不能想法子让情人忠贞吗?

郁朝云当真是被顾鸢气得短命三年。

偏偏对方还似无事发生般,拿着酒杯玩味地看他。郁总怒火烧心,忍了又忍——着实忍耐不住,一把夺过酒杯一饮而尽。

“出息!”他的情人轻轻嗔道,“别喝太多了,免得明天起来头疼。”

“突然这么贴心?”郁朝云冷笑说。

“这不是看你生气?”

郁总盯着情人美丽的脸庞看了会儿——那双墨色的眼中,可没有任何一点心虚后悔。

算他自己犯贱。

在南城无人敢招惹,也无人敢质疑的郁总。

咬牙忍了。

他不打算再让旁人看热闹,拉着顾鸢找了个单独房间。

但要脸的郁总又能如何——不过是再警告情人几句。顾鸢才懒得听这种话,侧过脸敷衍地应了两句之后,被郁朝云抓了过来,低头亲了下去。

顾鸢尝到些微苦酒精,以及某人咬牙切齿的滋味。他本想偷笑,结果被小心眼的男人重重咬了一口。

*

穆弘找过来时,目光在顾鸢微肿的唇上停留了一瞬。

“我有话与顾鸢说。”他移开眼神,语气平静;仿似刚刚与郁朝云冲突的不是自己,“顾鸢,现在可以吗?”

他根本不在乎郁朝云的想法。

顾鸢推了郁朝云一把。

“我看你就是想气死我。”郁朝云沉声道。

“气死你,我能有什么好处?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死了我也拿不到一分钱。”

回国之后,顾鸢对郁朝云的态度软和了些——反倒是更把郁总拿捏得稳稳,此时此刻此种场景都能硬是咬牙忍了。

“我在外面等你。”郁朝云交代。

离开时,他与穆弘擦肩而过,双方并不曾看向对方。

实际上若没有顾鸢,两人便是再也不会相遇的交际线——对他俩来说,如今这个局面当真晦气!

郁朝云离开之后,穆弘走近了些。

顾鸢侧脸看着他。暗色月光倾垂而下,洗净美人身上的缱绻艳色。那无情的本质便淋漓地袒露于穆弘面前。

他想:原来如此。

“你在玩什么游戏?”穆弘总比顾鸢高些,此刻离着近了,他便微微垂下头,轻声说于对方:“无论你想玩什么样的游戏,我都可以帮你。”

顾鸢叹了口气。

“穆总,”他这样称呼穆弘,“既然回了国,你应该也知道。郁朝云比你听话,比你有权势。我在国外与你玩玩也就算了,回国再选你?恐怕不太可能。”

穆弘笑了笑。

他一点不在意顾鸢的嫌弃,只因对方愿意与他说话而心情甚佳。

“我总是与你站在同一边,不是吗?”

“我和你可不是一路人。”

穆弘大抵猜到顾鸢与生母关系不佳,不会喜欢自己这些似有若无的血亲暗示,于是说:“我小姨是个非常偏执的人。如果她从监狱里出来,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孩子脱离掌控。也就两三年,她的刑期就满了。”

“所以?”顾鸢挑眉。

“她毕竟在监狱,总会有很多意外。她名下大部分财产并没有被查封,你是她的亲子,如果她死了,那你会是这笔财产的唯一继承人。”

说完,穆弘侧头观察着顾鸢的表情,对方似乎对这个弑亲计划兴致不高。

于是他又从善如流更改了计划:“以小姨的偏执程度,出狱之后是绝不会放过她的亲子。但她毕竟是你的母亲...这样吧。如果她残了,便没有那么高的心气来折腾你,与她相处你也更轻松些,如何?”

“你讨好我的手段,就是要杀或者弄残我妈,你的小姨?”

顾鸢笑了。

“你不喜欢她,”穆弘道,“而且,她的财产本应由你继承。”

这人是认真的,顾鸢心想。

郁朝云说得没错。纯血穆家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毫无人性的疯子。

*

顾鸢自然不会同穆弘这样的坏狗达成一致。

只是他不过与对方说了短短几句话,某人就拉下脸来—— 一身的酸醋味简直就要熏死个人。

顾鸢从来不会哄着顺着吃醋的小心眼男人。郁朝云独自生闷气也好,正巧不妨碍顾鸢在宴会上被众星捧月。那群色胆包天的年轻人看某人并不出现,心思便又活络起来,围着美人巧舌如簧想讨要个轻飘飘的吻,

顾鸢本应在这种场合如鱼得水。

只是小心眼的男人不止一个。他不过笑着同其中某位多说了几句话,人群便自动分开——给某位温雅贵公子让开了路。

顾鸢轻轻笑了笑:“真是好大的威风。”

他显然觉着很没意思,也半点不给那人面子;连个眼神都吝啬施舍对方,径直丢下这么一群人自顾自转身离开。

*

即使宴会散场,郁朝云的心气依旧没有平顺。

顾鸢坐他的车来,自然也坐他的车走。这人同个铸铁雕像般,直挺挺地在后座杵着,紧闭着嘴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好笑,难道顾鸢会吃这一套?

他悠哉悠哉地倚在对方肩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别人打字聊天。郁朝云斜看了眼——总觉着手机对面的语气像是某位讨人嫌的穆家人。

他咬了牙,只可惜顾鸢看都不看郁总一眼。

“穆弘和你说什么?”这人忍不住了。

顾鸢看他,郁朝云又问:“我们家之前的事?”

美人笑着弯起了眼。

“郁总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怕被老熟人掀底黑历史?”

郁朝云冷着脸不答,只确实挺在意这事。

顾鸢永远都是依着自己的性子来回旁人的话,郁朝云问,他偏不答。反倒是开口嫌弃起郁家老宅阴森寒凉,自己住了几天就心气不顺——意思是嫌弃,他要回自己的单身公寓住。

开车的司机在前面听出了一身冷汗。可说到这个话题,郁朝云反而态度不那样冷冷冰冰,只听顾鸢似真似假地抱怨了几句自家老宅,便开口吩咐司机转向送对方回家。

这温情只持续了片刻。

车在楼下停靠。顾鸢下了车,抬头看向自己的屋子。暖色的灯光透过窗帘,在他的瞳孔中映出小小光斑。有他家屋子钥匙的,除去郁家那两位之外——便只有被顾鸢迷得神魂颠倒的小学弟了。

本打算离开的郁朝云,也跟着下了车。

“不回去?”顾鸢故意询问。

“我和你一起上楼。”郁总沉声道。

两人一起上了楼,敲开了房门。白晓显然不知道学长今天会突然回来,他先是不知所措,手脚忙乱得不止如何是好,脸颊涨红着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几个字来。

小学弟似乎完全忘记了学长的“正牌”男友还在身边,眼神可怜巴巴地粘在顾鸢身上舍不得动弹。

郁朝云当真是忍无可忍,径直对白晓下了逐客令,明示对方到了该回校的时间。

仿似如梦初醒般,白晓从那晕晕乎乎的幸福高空落了地。

他偷看了郁朝云一眼,郁家掌权人那股子气派自然是他一个穷大学生没法比的。可白晓多日不见学长,此刻对方站在自己面前——还冲着他笑!

他克制住凑上前去偷嗅学长身上味道的冲动,听着学长夸他这几天辛苦帮自己的公寓打理得干干净净。

学长似乎又瘦了点,头发也比之前略长了些。

对方总是好看的——但在白晓眼中,顾鸢永远会比上一刻更加耀眼瞩目,令人着迷几分。

“学长,你有没有吃晚饭?”他鼓起勇气搭话:“要不,我给你做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顾鸢再应下之前,先侧脸看了看郁朝云。

果不其然——在一天之内被“小三”一而再再而三跳脸的某人,此刻当真是端不住了。

“你随便做点就好,不用再折腾。”顾鸢当机立断,先是把学弟差遣进厨房,又拉着郁朝云进了门。

郁总正要为对着“小三”发难,顾鸢用胳膊轻撞了他一下:“你愣着干嘛?”

郁朝云:“?”

顾鸢:“每次上我家来,什么活都不干一点自觉都没有。今天怎么还是这样?不能学学别人?”

这辈子都没怎么干过家务活的郁朝云:“?”

但顾鸢执意维护“小三”,除去瞪上一眼之外,郁总和其他那些个被老婆带绿帽的无用男人并太多区别。

对方显然在敷衍自己。

可回国之后,顾鸢对待郁朝云的态度,并不那样尖锐且抗拒。

郁总听说过许多自作多情的笑话,不曾想过自己居然也可以是其中一员。因着一点微妙的优待,他便主动担了着“窝囊”的正宫之位。

至于顾鸢的真实心意?郁朝云从不指望能得到对方任何切实的诺言——哪怕只是句随口的谎言,顾鸢也绝不会施舍。

他当真被拿捏住,乖乖依着顾鸢的意思去干活——或者说,找点事儿干,自觉给顾鸢和白晓留出点空间来。

白晓很快就端着碗面走出了厨房。

他将热汤面放在桌上,正要再替学长去拿筷子,被顾鸢叫住。

顾鸢像招呼小狗一般,将自己那言听计从的学弟叫了过来。

“好端端的,你和他较劲干嘛?”对方的语气温柔又无奈。被学长斥责的白晓本很羞愧,下意识地想要找个借口为自己辩白推脱。

但学长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那双如珠如玉,极昂贵美丽的眼眸倒影着灰扑扑的自己。

他怎么能同学长说谎,怎么可以瞒着学长?

白晓自我的全然价值,都只存在于被顾鸢注视的这一瞬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轻声道:“我想...我想要学长多看看我。我想要学长多看一眼我。”

学长挑眉。

白晓紧张极了,只觉着自己站在断头台前——学长便是那无情的判官与行刑人,随时可以将他的那颗心摔得粉碎。

他当然不会怪学长。

可对方并没有这样做。

“是吗?”学长笑着道,示意他凑更近些,以气声在他耳边道,“乖狗狗...”

“——!!!”

他来不及抓住这句转瞬而逝的轻飘飘夸奖,顾鸢便直起身,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远成本应当有的模样。

乖狗狗...乖狗狗...!

白晓恍恍惚惚地复读着这三个字。

他奢望学长再夸奖自己一遍。可对方却似什么都没说过一般,对他礼貌亲切——且态度温和疏远。

他想当学长的狗。

学长为什么硬要自己当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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