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械学习和射击训练终于在第二个月姗姗来迟。第一个月累积的所有疲倦在虞垚身上都一扫而空,她期盼起每天的训练。练习不同射击姿势,有趣,学习和牢记所有枪械参数,有趣,拆解和装配各种枪械,有趣,一切都太有趣了。开始正式打靶后,所有的有趣都变成了激情,虞垚越来越得心应手,她也第一次获得了“大BOSS奖励”。
在第一周的枪械射击结束后,虞垚被一个教官留下来进行了单独的枪械测试。测试结束后,虞垚被通知选择是否要进行单独的加训,毋庸置疑的接受。强干扰记忆力训练、针穿米粒训练、中远程距离射击、运动射击、快速射击等项目被穿插在日常训练中,虞垚全部甘之如饴。
枪械训练结束后,所有科目训练都结束了,她们进入了完全的考核期,所有科目被系统的规划在一起。通常在每个早晨,女兵们要固定进行武装越野,结束早饭后,就开始进行武器装备学习和随堂测试,接着要赶在午饭前马不停蹄的进行四百米障碍跑和基础体能组合训练,在短暂的原地休息后,还要接着抖着腿和胳膊进行拳术格斗,通常这个时候女兵们已饿的前胸贴后背,大部分人都没有力气了,格斗训练变成了意志力的考验。
第一周的热血被逐渐消磨,认真的人依旧认真,有一部分人已然开始浑水摸鱼,队伍被拉开了,淘汰的人早有预感。虞垚全然看不到这些,她要在其他人去吃饭和午休的时候进行一小时的狙击科目训练留给她的只有半小时的吃饭和午休时间。她再也没有踏进过食堂半步了,王卓、魏佳洋和谢芳芳轮流打饭,餐桌变成了天空,草地变成了椅子,幕天席地可却乐不思蜀。
下午的训练被穿插交替进行的大科目占据,侦查与反侦察、捕俘以及武装泅渡等,虞垚依然会在这些结束后独自完成加训科目。然后在短暂的晚饭后,不变的体能训练和夜间科目逃也似的追了上来,女兵们正在被时间追赶着。所有人都在熬,熬完每一个科目,熬到躺下床的那一刻才能片刻放松。
虞垚的每一天则结束在所有人酣然入睡的时候。她在加训一周后便练就了在黑夜中快速洗澡刷牙和洗衣服的战斗速度。王卓、谢芳芳和魏佳洋三个人会每天轮流等虞垚回来,然后安静的按摩。没有人会被吵醒,太累了,唯一能叫醒女兵的只有紧急集合哨。
重复,循环,每天睁眼都好像回到了昨天。谢芳芳在某一天早晨怔愣的问虞垚:“今天是今天吗?”“也许不是,或许是昨天。”虞垚苦笑着回应,她也正在被枯燥和重复折磨着,狙击训练比众人想象的要单调、无聊的多。
实弹射击并不是每天的,一周才会有一次,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反反复复练习一些基础,它们是必须的,可也是实打实的无聊的,特别是一个人极度疲倦时,特别是一个人极度安静下,精神的涣散总是如影如随。虞垚在这些循环中学会了假装敌情,假装实弹,学会了想象按动扳机后命中目标的那一刻,然后在动态射击和长短距离射击的实弹中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每一次扳机的扣动,她正在这个循环中快速进步着。
女兵们也并非时时刻刻在训练,每十天会有半天的休息时间。最开始众人还会进行加练,再后来,就空无一人了,疲倦侵蚀了所有人。医疗班总是在休息日那天人满为患。擦伤,扭伤,摔伤,痛经,大家都在疼。
但好在除了考核会带来苦闷外,训练的氛围还算温馨了,适应了教官训练的沉默与过度自主后,他们在生活中的温和与温柔就被放大了。他们总会在休息日的时候给女兵们带来那些训练基地没有的东西——西瓜,桃子,糖,零食,它们让女兵们得到片刻的喘息,让这场选拔在某一刻变得生动起来。
时间终于追上了女兵,用锋利收割着那些落后的人,判定她们的提前出局——216个女兵只剩下了158个,有些是自动退出,有些是因伤不得不离开。虞垚在那些提前离场的女兵身上看到了遗憾,也意识到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太多的人试图用透支自己的身体坚持下来,终以一种糟糕的方式离开。四人越发的不敢松懈每天训练结束后的按摩与放松,她们也逐渐在不断重复的训练中感受和琢磨到了一些技巧,然后相互复盘和交流,最后在训练中实施和验证。
最后一天,就同往常一样,只不过结束的异常早。女兵们站在一起,被一个从未见过的上尉宣告了命运——仅有十五人入选,众人哗然。
可哗然之后是紧接着的残酷,正如这个训练营反复暗自透露的那般,这只是一个开始,十五人将返回原单位,然后两天后等待通知进行下一步的考核。意料之内,虞垚正激烈的讨论中想另一个重要的事情——谁来进一步考核她们?她不知道,眼前站着的上尉也并未解释,他好像仅仅代表着一种权威,仅仅代表着一种结果,至于为其他,她们无权获悉。
虞垚带着她的思考在当天晚上踏上了来时的路,她没有一点头绪,全然未知的考核让她有一种随时要坠落的感觉,她漫无目的的推演这场选拔的思路与方式,她试图从蛛丝马迹中获知到一点提示,什么都没有,可却在推演中愈发不确定起来——选拔营的开始后,即将面临的选拔会不会也只是路途中的一个节点?她们要经历多少后,才能到达呢?
不得而知,但这三个月的训练让虞垚切身感知在绝对的毅力和恒心面前没有什么是克服不了的,那条路或许很远,或许要走的崎岖坎坷,但总是能到达,她依然这么确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