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清正沉浸在案卷中退休大爷和比他小16岁娇妻的浪漫爱情中时，接到调解员的电话：“是林清清吗？这两天我联系不上喻辉，这案件没法调解，我直接给你转立案了。”

林清清毫无意外地回道：“好的，谢谢您。”

接着，林清清继续看起了贩卖毒品罪的案卷。犯罪嫌疑人甲办理退休手续后就马上与前妻和平离婚，一个月退休金1万元。离婚后，甲与比自己小16岁离异带娃的乙领证在一起后，将退休工资全部交给乙花，经常带乙四处旅游、买首饰和护肤品。因患有高血压、心脏病、胃溃疡致胃切除，做过心脏搭桥两次手术后，全身难受。听小区的老邻居A讲吸食□□可以缓解身体疼痛，于是从这个邻居A手里通过现金或微信转账500元后，邻居便给甲5到6颗□□。甲身体难受时，在家里吸食。之后，另一位邻居丙与A关系不好，于是通过甲来买□□、原价卖给丙，公安机关认定贩卖毒品5次。

甲被抓后，一直关押在看守所至今。甲的现任妻子乙对其不离不弃、提供他生病住院的各种病历、为其支付律师代理费。林清清想着，即便现任妻子贪图他的退休金，他也能给妻子良好的情绪价值和物质生活。

于是，林清清认为甲因年老多病而吸食毒品缓解身体疼痛，因邻居关系为邻居从同一邻居处代购毒品而误入歧途，且毒品已被吸食完毕，贩卖毒品次数应为2次，且甲到案后具有坦白情节，其主观恶性和社会危害性均不大，出具了一份不予起诉的法律意见书，交给了雷志飞。

雷志飞微信回复道：“林清，忘跟你说了，这两天我已与检察院沟通，甲愿意认罪认罚，认定贩卖次数2次，量刑建议8个月。”

林清清说道：“这么说，甲如果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8个月，他在看守所已经关押了7个月，最后再多待1个月就出来了？”

雷志飞回道：“是的。”

林清清见甲终于快与小娇妻团圆了，心情非常好。于是下班后回家早早地吃饭、洗漱，开始晚上8点到10点的直播普法。

林清清直播半个多月以来，发现网友的咨询内容大多是婚姻、劳动争议、工伤、欠款、刑事犯罪、交通事故等方面。确实如张欣奕所说，白嫖法律方案的居多，要委托律师的话要么是四处比价压低律师费；要么就是全风险代理，即前期不收律师费、等胜诉回款后再支付律师费。林清清觉得这种收费模式就是耍流氓，都是其他资本流向法律行业、将市场整的乌烟瘴气。

有些离婚案件的男当事人见林清清长的漂亮，便隔三差五在林清清这里寻找情绪价值，林清清觉得这人实在是浪费自己时间、果断拉黑；有的当事人人品不佳、虽然愿意支付律师费、但价格过低，林清清果断拒绝；有的当事人三观炸裂、一心想坑对方的钱，林清清不愿意传授违法技巧，请走不送。

有的女当事人咨询离婚，林清清会先问她的收入多少、小孩岁数和数量，当听到全职妈妈时，确实不建议离婚，或者离婚不要小孩抚养权、自己出去工作养活自己，但是这类母亲又舍不得娃、又不想工作、却只想离婚，还单纯地以对方犯了原则性错误、需要净身出户为由，要求律师给她办到男方净身出户。林清清表示法律不存在净身出户的概念，律师也不是许愿池，不是什么愿望都能帮你达成的。谈到让对方不能够接受的现实、满足不了她的情绪价值、或者支付律师费时，对方便不吱声了。

就这样，林清清直播也开始麻木了，对于婚姻家事类的案件，没钱、没工作、没财力支撑的不用考虑；对于劳动争议和农民工欠薪的案件，工资低的、支付不起律师费的，建议去找法律援助；对于刑事案件，当事人只愿意找年纪大的律师，因为看起来经验丰富，林清清也不指望对方委托自己；对于一开口就是先干活再支付律师费的绝不考虑……最后剩下的案件就是有支付能力的建设工程分包合同纠纷案件、买卖合同纠纷、合伙合同纠纷、民间借贷等案件可以接了。

不过，平台上也有很多充满善意和大方的当事人，对律师的解答比较满意后，会给律师刷钻送礼物。加上律师这个职业始终比较神圣，很少有当事人敢在公屏上公然调戏律师。令林清清欣慰的点在于，即便没有案件委托，但是大部分当事人都能礼貌地感谢自己、粉丝数量靠一个一个咨询在不断上涨，所以这也算是坚持直播、公益普法、打发时间的动力了。

这天，林清清正在直播时，听见外面的敲门声，林清清起身前往门口问道：“你找谁？”

喻辉在门外回道：“清清，是我。你开门，我想和你谈一下。”

林清清听见是喻辉的声音，顿时一阵委屈涌上心头，生气地说道：“我不想听你解释，也不想见到你，你走吧。”

喻辉耐着性子说：“清清，我们是夫妻，你今天不开门，我就让师傅过来撬门了。”

林清清怕喻辉动真格，开了门后，转身走到手机屏幕前，对粉丝说道：“大家好，今天有事就不播了，有法律咨询的粉丝可以进群聊关注我的直播动态。”说罢，关了直播，给喻辉倒了杯水。

喻辉见林清清开始在网上直播、想到诉状上她主张的3000万元精神损害抚慰金，问道：“清清，你现在很缺钱吗？有困难直接跟我说就行。”

林清清回道：“和喻总比起来，我可没什么挣钱能力、也没什么人脉资源，只能在网上直播获客了。你现在身边都有白月光了，自然会忘了我这个不能给你事业助力的小角色。”

喻辉听完林清清说的气话、心疼不已，拿出文件袋放在茶几上，解释道：“清清，你知道我收到法院调解员发的离婚诉状有多心痛吗？我在美国从来没有和其他女人在一起过，前段时间我忙着四处出差拉投资、怕你看到我的苦楚而不敢联系你，收到第一笔投资款后、又忙着去筹第二笔。你要知道，一个真爱你的男人没有钱，即便有多想你，也是不敢主动联系你的。结果那天在酒店的庆功宴上，庄明妍设计拆散我们，你才会收到她让别人发的照片。当法院通知我后，我联系不上你，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所以安排律师固定证据后，马上买最近的航班飞回来给你解释清楚。”

林清清打开文件袋，看了一眼公证盖章后的英文口供笔录，将U盘插到电脑上看酒店和商场的监控视频，听喻辉与庄明妍的对话录音，才弄清楚事情始末。林清清知道自己理亏、误会了喻辉，喻辉做这么多工作确实是为了在自己面前证明他是清白的，小声说道：“苍蝇不叮无缝蛋，你若不扶她、便不会有后面的事，说明你心里就是有她。”

喻辉用力按住林清清的肩膀，温柔地说道：“清清，你要相信我，我只爱你一个人。即便我不扶她，现在AI技术发达了，其他女人换上我的脸、PS一张照片发给你，到时候你也会这样起诉离婚吗？”

林清清不悦道：“你能保证你以后不变心吗？你就不用在我面前找借口了。”

喻辉从包里拿出档案袋放在茶几上，轻声道：“清清，我没找借口，我只想安心和你过一辈子。这份婚内财产协议是我爱你的证明，你只要在上面签了字，我们明天一去公证处公证，你去法院撤诉离婚。怎么样？”

林清清打开档案袋、拿出来是3份已有喻辉签字的婚内财产协议，看了大致内容是喻辉要将自己名下列出来的所有财产送一半给自己，林清清没想到一向精于算计的喻辉会对自己这么好，内心甚是感动。

林清清温柔地摸了摸喻辉的额头，惊讶又调侃地问着：“喻辉，你脑子没烧坏吧？你就不怕我哪天卷款跑路或者在外面养小白脸吗？”

喻辉见林清清终于相信自己是清白的了，被林清清的话语一激，霸道地将林清清抱入怀里、用力吻了起来。林清清需要喘气、用力咬了喻辉的舌头一口、挣扎着坐了起来。

喻辉舔了舔舌头上的血迹，眼神玩味地盯着林清清说道：“清清，我是认真的，这次回来我也不打算走了，我看你哪有空闲去养小白脸。”

林清清被喻辉这么大的糖衣炮弹一炸，内心所有的猜疑和委屈都灰飞烟灭了，脸上瞬间绽放出如花朵般娇媚的笑容，娇嗔道：“哥哥，你真的想清楚了？”

喻辉搂着林清清、笑着点头、在林清清耳边呢喃：“想清楚了。你赶紧签字，签完字我们还有正事要做。”

喻辉见林清清还在考虑，便赶紧从林清清送的包包里拿出林清清送的笔放在林清清的右手心上，对林清清说尽各种好话：“清清，签了吧，以后我的都是你的，你的也都是你的，不要再说离开我，好不好。”

林清清在喻辉的耳鬓厮磨中想象着签了字后的法律后果，眼前晃过了叶书霖的面孔、内心稍稍颤动了一下。叶书霖说得对，喻辉辛苦赚的钱愿意送给自己一半，说明自己对喻辉来说很重要。喻辉对自己这么好，一定是想告诉自己以后不会变心的，自己真不用有这么重的心理包袱。林清清实在想不出任何不利的风险，便握住笔在协议上熟练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