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东海更路簿》真能带他们找到从极渊,就有机会取到慈悲之泪,就有希望救回长宁公主,就能给圣上一个交代,就能让徵羽安心。可姑患锁毕竟是渡琼师傅赠予他的东西,是再三叮嘱遇非常之事才可以打开使用的东西,早些时候还助他打散了夏沐昭云的法雾,算得上救命的法宝,岂能轻易拿出来随便给别人看?
徵羽见他犹豫,完全明白他心中所想,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二人就直直地杵在那里,不知所措。
“既然连拿都不舍得拿出来,想必公子十分看重这件宝物。我且容你们再思量片刻,若真没有宝物交换,便请回吧。”王六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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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明号上,许康若有所思道:“我见过许多更路簿,都没有提及从极渊,若他的更路簿记载了从极渊的位置,那么的确可是称之为宝物了。难怪裴俊和徵羽去了那么久,说不定他们已经在看这书了。”
“他们去哪里了?”
“我们烧了昭明草,王六郎还真出现了,他俩在他船上呢,呐——”他正要指,忽然有所察觉,眉头一皱道:“不对,你刚刚不是说他有“腾鱼驾雾’的本领么?怎么会..”
“怎么会坐船?”靖澄同道。
许康脸色一变,沉声道:“莫非..又中计了?”
靖澄连忙朝那小船看去,只见他们三人站在那里,也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他感觉不妙,欲前往一看,小虚也要跟着。靖澄拦住小虚,将它交给许康道:“许大哥,麻烦你看好它,别让它跟来,我去看看。”
说完,他一跃而下,轻盈地落在那艘小船上,看见裴俊正解开锦囊,立即制止道:“裴公子,且慢!”
“靖澄?”
“来者何人?如此无礼,谁让你上来的?”王六郎怒道。
“你当真是王六郎么?”靖澄道。
“笑话,我何须向你证明?”
靖澄又道:“王六郎有一册宝书,你的在哪里?”
徵羽小声对靖澄道:“你说的是《东海更路簿》吗?他真的有那本书。”
靖澄一听,先是一愣,后对王六郎笑道:“《东海更路簿》?你写的这本书叫《东海更路簿》么?”
“那还有假,你们点燃昭明草将我引来,不就是为了这本《东海更路簿》么。”王六郎道。
靖澄对裴俊道:“裴大哥,徵羽,你们小心,他根本不是王六郎。”
“为何?”
“其一,王六郎有‘腾鱼驾雾、赤足过海’的本领,根本不需坐船;其二,王六郎根本没有写过什么《东海更路簿》,他所写的叫《璃海更路簿》,连书名都是错的,更何况书里的内容?”靖澄从容不迫道。
“《璃海更路簿》?”徵羽和裴俊面面相觑。
就在此时,“王六郎”忽然伸手向裴俊的锦囊探去,靖澄眼疾手快施了个火石咒,“王六郎”的手触到锦囊时被火花“噼啪”一声打开,他后退一步,惊道:“你是何人?”
靖澄不语,徵羽反问“王六郎”道:“你是何人?”
“他冲着姑患锁来,恐怕又是夏沐昭云的人。”裴俊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锦囊收好。
“可恶,夏沐昭云答应不再为难我们,却又派人来跟踪挑衅,还假扮王六郎,她就不怕惹恼真的王六郎么?”徵羽一气之下拔出佩刀,上前一步质问道:“说,你是不是夏沐昭云派来的?”
假冒的王六郎根本不理睬徵羽,他藏起被火花烫到的手,谨慎地盯着靖澄,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这时,景明号上传来一阵凶猛的犬吠,原来是小虚听见主人与王六郎起了争执,察觉到有坏人,但因为被许康拦着,跳不下去,只得对他大叫起来。小虚的叫声震天响,有种獒犬的气势,那黑面绷带斗笠男闻声朝景明号望了一眼,忽然怔住了,紧接着一个转身,用力按下小船上的机关,当下他所站的位置瞬间与船体子母分离,继而从母船船体弹出,变作一条更小的子船。那黑面人驾着子船飞速离开,留下三人在母船上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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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回到景明号上,小虚就朝徵羽跑去,徵羽连连往裴俊身后躲。靖澄见了,立刻尴尬地捉住小虚。
许康追着小虚来道:“哎呀,靖澄兄弟,你这小虚力气真大,它一直要往下跑,我拼命拦着它,差点都要被它一起带下去。”
靖澄充满歉意地笑着:“真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哪里的话。靖澄,多谢你相助,不然我的东西可能就要落入贼人之手了。”裴俊温声道。
许康也上来摸摸小虚的脑袋道:“对啊,除了靖澄兄弟厉害,还有他的小虚。小虚啊,多亏你刚才叫那几声,把那个冒牌货吓跑啦,你可真威风,真厉害!”
小虚似乎听懂他们在夸自己,十分兴奋,用力蹭起许康的手掌。
“不过话说回来,原来夏沐昭云也并非无所不知。她只知王六郎和昭明草的关联,只知他有本更路簿,却把名字都弄错了。自己情报有误,还想来骗我们,真是好笑。”许康道。
“可..我们烧了这么多昭明草,真的王六郎在哪儿呢?”徵羽左顾右盼道。
“的确奇怪,当年家中前辈的确是用此方法招来王六郎的,为何他今日没有现身呢?”靖澄沉思道。
“不如,我们去船头看看?”裴俊提议道。
众人正要去往船头,忽听头顶传来一个声音——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