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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争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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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山无名屋内。

澹楚罕见地又静默了,体会筋骨脉络上难得的轻松,透着活灵的气息,似淡似浓,愈发的舒畅,勾得他忍不住伸了伸腰。

“恢复灵力这么激动?”诉青慢慢地说,

长眉横向鬓间,弯了个弧度,他无奈拍下了手上的黑炭,手打了个响哨,“乖,这丹药是我最近新得的新品……”

澹楚稀奇地听“延年益寿”“神采奕奕”“长生不老”等极其夸大虚伪的词语,以为是正向哪门的小师弟忽悠,垂耳听听,陡然被聒噪厌烦的鸟叫给惊了一下。

丧尽天良。

即便那鸟看着就很好欺负。

他眉梢向上提,得意目视毛绒绒的物种。

等它含下,歪扭着身,一瘸一拐地拖着鸟身飞走了。

澹楚揩下眼睑上的灰,朔风吹散了他高顶的发冠,浑重深厚的动静提醒住了诉青。青色衣影转过身,乍如初破冻的湖水,脸色异常平静。

他掌心垫起澹楚的下颚,手一挥檀枕应来,轻轻抵在澹楚的脖颈下,刚点燃的烛火外焰,一如往常,将温吞的烛光映在这对人影上。

澹楚脑子乱如一团浆糊,跟被用什么神器捆住了一般。陈年旧事,几百年不见的旧人,如抵挡不住的洪水,身体某处的大堤好像有了松动。

微弱的烛光在跳动,满照花丛,滚烫的火焰花缓缓跃到了一处平软的地带。

诉青手背被烫了一下,不让他称意的蜡烛被推到了地上。

“一月后的宗门比试,万事不可出差错,这段时间对外称他病恙,暂且就在你这里歇着。”

“他身上灵力这么这么浑厚,他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你不会无缘无故领人回来的。如今,你是不是也在替他瞒着什么事?”

“…我不知道。”

……

澹楚迷迷糊糊间,下意识舔了下干燥的下唇。耳旁似乎有人在絮絮叨叨,什么“天地大乱”“诸星出世”等大灾祸的词,他一并听了个遍。

直到耳朵听得起茧,时间像上了发条,他一睡就是经月。

可恶!

罪大恶极!

一时兴奋上头冲了神智,竟然被捆仙绳这种用来刑罚的身器给束缚住了。

他嘴半张,强撑再坐起来,掀眼紧盯站在榻前的一双黑靴,自觉自己此刻已是乌云一片的心境。

“好久不见。”他缓缓地道。

诉青从容地放下针线,应声喃喃道:“就半月而已,不至于当作如隔三秋吧。”

澹楚神色充满讥诮,在看到烦琐、牵扯不断的针线后,诧异道:“你还会这种针线活?”

“不会。”诉青把针线推到身后。

“那是给谁的?”澹楚身体向前倾,快贴在他身后,“你还弄得挺精致。”

身后那人的发丝慢慢地、一下点着一下他的后脖颈以及耳垂,温热的感觉触及身体全身,诉青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离我远点。”诉青尴尬道。

澹楚似有所思,装模作样点点头,随即头一偏,发尾又缠上了他的不可接触的地方、那个最怕痒的地带。

“告诉我是给谁的。”澹楚轻声道。

咬字极为的清晰,作为他人言中天生的修仙者,他的话中隐隐夹杂与生俱来的灵力,是一股携着威压的东西。

针线毫无征兆地缠在了指尖,交织在一起。诉青冷静下来,一根根把它们从手上拨开,动作很细致,时间也很长。

他将针线整理后,才转身直对澹楚,答道:“给你的。宗门比试会有固定的衣服,来区分各宗各派弟子,但是你入宗门太急,今日这衣服才送过来,上面还有待修补的地方。”

话音戛然而止,澹楚不满地耸耸肩。

“所以?”澹楚问道。

“我尝试下,能不能改改。”诉青一板一眼道。

这话像是个定心丸,活活定下了澹楚急躁的心。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在想,宗门比试内怎么才能干件损人利己的事。

有了!

倏忽,头顶覆上一只手,掌心粗糙的老茧摩擦他的发顶,澹楚视线向上看过去,却被拍了下头顶。

“你怎么突然不生气了?”诉青好奇道。

澹楚挣脱了几下,没挣开,就沉下心思来,道:“因为就半个月而已,我又不是那些凡人,那么在意光阴时岁。”

诉青眸光扑朔,自主移开了手,准备重新找个地放下,过了半会儿,发现无处可放,于是又无地从容地搭在自己的腿上。

他的不对劲真的好明显。

澹楚冷哼一声,道:“你不喜欢听这些话?我怎么记得,你现在也是残魂来着,只要你执念和魂魄不散,你也能长命百岁。”

“当真?”诉青开玩笑道。

“嗯。”

澹楚言简意赅地一字应付。

半晌,他又补上几个字:

“祝你长命百岁,顺遂终生。”

说完他就后悔了,论起腌臜事,这人干得应该不比他少吧。他偷偷瞥了一眼,谁知好巧不巧,二人的目光相对交汇,都愣了一下。

诉青先发制人,道:“你偷看我干什么?”

“谁看你了。”澹楚心虚地反驳。

“你不会又在打坏主意吧,我记得你在没飞升前,曾经有次一直盯着挚友的脸看,”诉青眉毛动动,继续说,“后来听说那个挚友面目不堪,尽是过敏症状。”

澹楚想想,他可没干过这种没点含量的事。但是看诉青神采奕奕,眉目飞扬,他第一次见这人如此。似乎冥冥之中,这些都是真的。

但奈何本来目的就不纯,澹楚内里本来就心虚,虚汗都要冒出来了。

“话可不能乱说。”他咽了咽喉咙道。

诉青看他费力吞咽,却没有半点可以吞咽的东西,但还在装面子。看了半截,忍不住嗤笑道:“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清楚。”

澹楚听到笑声,没顾上后面接的话,坦然露出惊讶的情绪。

“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澹楚真诚地说。

他顺带也勾唇浅笑了,眨了眨眼睛。

莺雏衔几枝树枝立在了窗台上,今天的风真是不得劲,片刻风骤,屋内一如落花飞絮,纷纷杂杂,堪堪落在地面。

澹楚挥袖挡挡,窗外敲锣打鼓,欢呼雀跃的声音,都往这里涌了过来。他再次转头,同诉青对视一笑。

随着鼓声愈发的激昂,澹楚匆匆忙忙朝他看了一眼,双瞳如蟾明,用桃木簪简单代替发冠,长发自然落到身后,肤色偏白,少年人的风气和年轻都显露在了脸上,同无言的周遭气质实为不符,不似他人的意气风发,太沉闷了。

但这张脸,也让澹楚惊了一瞬。尤其是突含笑意的弯眸,让他心头一颤,身旁人的话他只听了个大概。

他突发奇想,手腕上被捆仙绳束缚出的痕迹,历历在目。红色的勒痕一时半会儿消不掉,不过这感觉他竟然觉得爽。

他大抵是病了。

但这销魂的滋味,他很想再试试。

澹楚拧了拧脸颊,强迫自己克制那些想法,脚下慢吞吞的,踏步也虚浮起来,像踏在棉被上。

“咚!”

“咚咚!”

诉青神色凝重,掐了一把澹楚的胳膊。

澹楚忍俊不禁,痛呼声止住。

抬眼望过去,只见李岁寒正在拉扯一个身姿高挺,目光冷冽的青年。这在场众多弟子,他只识得三人。

碰巧,奚藏春在擦剑,一个余光都没给他们。姜令昂首挺胸,如大公鸡一般,就差学公鸡打鸣了。

他们二人来得最迟,也吸引到了最多的注意力。李岁寒笑着同澹楚点点头,接着便扯他身旁的那青年,一手举着,嚷嚷道:“哎大家!快看!那就是我新的师弟。”

澹楚面色古怪复杂,身旁的诉青低声解释道:“李师兄他在常人面前都喜欢装谦卑有礼的正人君子,但每每一遇上赵师兄或者什么熟人,都会像这般——”

澹楚:“公鸡打鸣?”

诉青欲言又止,话拐了几个弯,多看几眼活蹦乱跳的李岁寒,默认了。

阳光直射,澹楚理了理额前的发丝,脸上顿觉燥热。但余光一闪而过的乌泱泱的人,他脚尖向前一动。

随后,像不易近人的贵公子,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平视。

李岁寒招手道:“澹师弟!这里!”

澹楚脚步钉在了原地,骤然驻足,约摸半刻钟后,惨然一笑。

又顶着众人嗤笑的目光,硬着头皮走到对面。一直到李岁寒身后,他才呼出一口气。四顾无人,他撑着腰说:“诉青呢?”

李岁寒指向不远处:“诉青师弟一般都会待在掌门左右。”

澹楚:“……”

他本想着,一起丢人的。

他揉了揉额头,这才闲暇下来,观摩观摩。李岁寒旁边这位青年,一脸正经。骨相和皮相都很优越,眉目俊朗刚烈,腰背挺直,始终规规矩矩站着,偏向两侧的碎发堪堪挡住点一双杏眼。

似乎察觉到自己被人注视,青年明显地皱眉,眼神颇有不悦。

李岁寒挤在两人中间,恍若乳娘一样,左拍拍右拍拍,头摇得像拨浪鼓,先前的谦卑似乎都被揉得粉碎。

“赵争渡,赵师兄。”李岁寒介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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