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林砚的指尖在全息键盘上飞速跳跃，雨水打湿的屏幕泛起层层光晕。他强行接入码头的备用供电系统，将所有电流导向武装快艇的导航装置。快艇上的探照灯突然疯狂旋转，重机枪的扫射偏离目标，在海面上犁出一道白色水墙。

“还有七分钟。”林砚瞥了眼腕表，沈昭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后颈的芯片正发出诡异的蓝光。他咬开指腹，将带血的指纹按在终端上，“星火”系统特有的生物认证程序启动，红色数据流如毒蛇般缠上沈昭的芯片。

突然，沈昭的瞳孔猛地睁开，眼中翻涌着骇人的黑色漩涡。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悬浮而起，纳米机械虫在皮肤下疯狂游走，形成一张细密的金属网络。林砚被无形的力量掀翻在地，后背重重撞上起重机的钢缆，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阿砚...别...”沈昭的声音撕裂成两个重叠的音轨，一个冰冷机械，一个充满痛苦。林砚却狞笑着抹去血迹，将最后一根神经连接线刺入自己的太阳穴：“三年前你替我去死，现在该我了！”

当“星火”系统的意识流冲进沈昭的大脑，林砚感觉自己仿佛坠入沸腾的岩浆。无数记忆碎片扑面而来——沈昭在组织基地被强行植入芯片的惨状，他潜伏三年收集证据的孤注一掷，还有那个雨夜他看着林砚背影时，眼底从未说出口的眷恋。

“找到你了。”林砚的意识化作数据流，在沈昭混乱的思维空间横冲直撞。他看到纳米机械虫组成的黑色牢笼，正将沈昭的意识核心一点点吞噬。林砚调动“星火”的全部算力，在意识深处构筑起一道金色防火墙，将机械虫尽数挡在外面。

现实世界中，沈昭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后颈的芯片迸发出刺目强光。林砚的鼻腔、耳道渗出鲜血，却死死攥着神经连接线不松手。当第一缕朝阳刺破云层时，沈昭的身体重重坠地，纳米机械虫化作黑色尘埃飘散在空中。

“沈昭！”林砚挣扎着爬到他身边，颤抖的手指探向对方颈动脉。沈昭的睫毛颤动，缓缓睁开眼睛，眼底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清明。他虚弱地扯出一抹笑，伸手擦去林砚脸上的血：“又被你救了一次。”

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林砚将受损的硬盘塞进沈昭怀里，启动起重机的自爆程序。爆炸的火光中，两人互相搀扶着消失在晨雾里。而在网络的另一头，“星火”系统正将“蚀骨”病毒的核心数据，以不可追踪的方式，发送到全球各大新闻媒体的服务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