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桦笑了笑，她回忆起现生的一件事。她和她的室友在聊天的时候，提到了爱情。

她是相信爱情的，但是爱情这种“奇迹”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说到底，爱情需要两个人的维系，花费时间和精力。她不想为了别人改变自己，也不想被所谓“我为了你，背叛了整个世界”的言论所捆绑。

自己的一地鸡毛都管不过来，还要分出一部分的生命去爱一个人，太累了，何必呢。

不过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她尊重别人对爱情的理解。

很固执，朋友说她倔的驴都拉不回来。

可这才是她，一团用阳光壳子装着的灰色粘稠泥浆。

段浠带她来到一家餐厅，里面的灯是暖色调的，给人一种昏昏欲睡的朦胧感。

在靠玻璃窗的一处坐下，张桦看着这足以俯瞰全城灯火的地方，想到了自己在段氏集团看见的那棵树。

那棵树好像不用抬头也能看见了。

吃了一顿很沉默的饭，外面突然炸开一片烟花。

她兴致缺缺的看了一眼，转头继续扒拉盘子里的意大利面。突然，倒扣过去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拿起来扫了一眼，是胡欢歌给她发消息了。

“在吃饭吗？”

张桦把面塞嘴里，空出手打字：“是啊，吃意大利面。”

“好吃吗？”

“还可以吧，你呢？吃饭了吗？”

“吃了，我自己在家做的三明治。”

张桦嘴角一撇，想笑。他自己在家做饭，听起来就像在胡扯。

“你家有菜叶子了？”

“有，不仅有菜叶子，还有大鸡腿。”

后面附着几张照片。

第一张是一个吃了一半的三明治，背景是胡欢歌家黑白色调的茶几。第二张是打开的冰箱，里面东西不多，只有些蔬菜和几个橙子 。

但张桦觉得，这样已经很好了。

“呀，鸡腿呢？”张桦回了一句。

“在冷冻层，你等一下。”

过了差不多两分钟，他发过来一个视频。

张桦也不能公放，她把手机媒体音关上以后，才打开了视频。

里面是胡欢歌带着笑的脸说话，然后镜头转向了冰箱冷冻层，一层一层的拉开，给她看看里面的东西。

她听不到，但是感官上看，他笑的很松弛。连带着她也笑了。

段浠的视线本不想落到张桦的手机上的，但是当他看见手机屏幕上那张令人讨厌的脸时，不自觉的皱着眉头多看了几眼。

张桦反扣手机，眉眼间的笑意还没有褪去。

匆匆把盘子里的意大利面塞嘴里嚼了两下，一口饮料顺了下去。

“我吃好了。”

段浠挑了一下眉，“不喜欢吗？”

“喜欢啊，环境很好，还有烟花看。”

然后，就是一片沉默。

张桦歪头看他“你看，除了沉默，我想不到其他的话题。”

段浠的眼神变得有点悲伤，本就浅的瞳色看起来雾蒙蒙的，委屈得很。

“我手机里的东西你应该都查过了啊，你不知道我对什么感兴趣吗？”

张桦和他说话总带刺，明明说完就后怕，但就是忍不住。

段浠低头沉默了片刻，突然笑出了声：“我好嫉妒他啊。他也查……”

他说到一半，便不再说了。

张桦扯扯嘴角，她从未标榜过自己公平，“你不理解我为什么双标，是吗？”

“我……我只是觉得你有点偏心。”

张桦挠着额头，思考如何正经地向他解释自己的态度。

正思索着，她的手被握住了。

“都红了，不要挠了。”

段浠指尖下意识摩挲着张桦的手背。他太喜欢她了，这一点点的肢体接触都让他沦陷。

张桦说过的担忧，段浠想了无数遍。但他越想越不质疑自己对她的喜欢。

“我的确很偏心，因为我能共情宁凌，但共情不了你。你离我们俩的世界太远，远到几乎没有共同点。”

还是老一套的话，张桦解释不出个花来，因为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是事实。

段浠的眼睛逐渐湿润，他刚要开口，张桦电话就响了。

张桦低头拿手机，是胡欢歌的电话。她下意识接通：“怎么了？”

“我……我……今天能过来陪陪我吗？”电话那头是胡欢歌有些颤抖的声音。

“你怎么了？受伤了？要打120吗？你在家是吗？”张桦把手机挪开，打开导航准备打车。

段浠看她慌张的样子，下意识坐直又瞬间泄了劲。

“不要导航了，我送你吧。”段浠起身，拿上车钥匙示意张桦跟他走。

胡欢歌那边挂了电话，张桦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能先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