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还没什么反应,完全无视。
从来都是大众目光中心的锦韵很不爽,“哼!”
她不可能碰那张破席子,锦韵把房子一角的书摞成凳子高坐在上面,托着下巴闭上眼睛。
随着室内另一道呼吸越来越浅,烛光下的小黑看过来,深棕色的眼睛里虚空无光,没有任何情绪。
他放下书灭了灯,躺到席上,取了一块毛巾盖住腹部。
小黑睡得越来越熟,连耳朵都无意识的煽动,小鸡点头的锦韵忽然睁开眼睛,柔黄光芒衣衫,甚有精神。
看着熟睡的小黑,锦韵嘴角噙着莫名的微笑慢慢走近他,她盯着小黑的耳朵,眼神里充满喜欢和跃跃欲试,像扇子一样的耳朵,想摸。
她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变态,但见到他的第一面就情不自禁地惦记起他的耳朵。
这才又演又装地跟他回来,嗐,谁还没点见不得猫地癖好了。
锦韵安慰好自己,向小黑的耳朵伸出罪恶的手,就在她要碰到时,危险的疾风向她袭来。
沉浸于即将得到的满足感中的锦韵本能地激发韵力躲避并还击,小黑没什么情绪地说道,“你果然是京剧猫。”
拙劣不堪的演技,漏洞百出的说辞。
“被发现了。”那又怎样,今夜她必须如愿。
锦韵拔下头上的银簪,火韵一闪化为铃杖。
“打宗。”小黑先发制猫,锦韵专心应对,却在某一刻突然远离逃走。
小黑上前追击,却看到她回头阴谋地得逞一笑,水布从地下冒出,小黑及时旋身还是被冲了个激灵。
“身宗?”水袖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小黑飞身跳跃不曾再被沾身。
然而,水袖仍是迷障,银链不止从哪来闹出来捆住他的脚,犹如灵蛇一般飞快地盘旋,将小黑锁住。
锦韵一个三百六十转身收了所有神通,目光得意又期待地看着他的耳朵。
小黑调动所有韵力,锦韵察觉到后掷出一枚招手猫印,“控!”
督宗韵力?
身怀多重韵力,莫非……
锦韵向小黑伸出手,再即将碰到他的耳朵时瞥到那双看向她的空寂的眼睛,“你不怕?”
小黑垂下眼眸,那个宗派的京剧猫所受限制颇多,能来到猫土的都不是恶猫。
虽然不知她想做什么,但小黑相信这一点。
那双在锦韵眼前的耳朵充满诱惑,她最终还是如愿摸了耳朵。
一向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小黑大脑一片空白,他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孩。
很快,一种奇异的感觉如电流般从头顶蹿向四肢百骸,他忍不住闭紧眼睛,五官紧皱,咬牙吐出一字,“滚!”
“嘶!”
浑身每一根猫毛、每一寸皮肤都在颤栗,小黑的力量越发平静,压抑,再压抑,“你……”
直到聚成一点全数爆发,“放肆!”
锦韵被突破控制的小黑一掌拍开,一副画在她身后打开,将她吸入。
小黑冷眼看着坠入画乾坤的女子,怒火难歇。
收起画轴,回了房间。将早就写好的信取出,补了点东西布阵发送。
他坐在椅子上,一手按着椅把,一手撑额平复心情,“麻烦!”
锦韵在画里瞄准一朵云跳上去,脚下空落落地摔下去,“啊!”
她及时聚韵化袖拉住一块岩石,“这些东西真是看不顺眼。”
次日,小黑如往常一般起床、早课、用膳,中午的时候才记起来画里还有一只猫,但他手里没什么吃食了。
小黑,一向不屯粮。
他打开画乾坤,提笔在坐在树下的猫身边画了一个水池,在画布上覆盖韵力,拿起茶壶竟然能将水倒进去。
锦韵看着和现实世界一样的水,抬头看向从天而落的涓涓水流,立刻向上跃起,小黑见状收了韵力,关了通道。
“喂!放我出去!”
锦韵很饿,早午两顿饭没吃,挨饿的猫心情都不好,“至于吗,不就摸了你两把耳朵。”
关就关,竟然还不给饭。
小黑本不想和她计较,但某些被遗忘记忆因为她的举动频频浮现,他心情也不好起来,“道歉。”
锦韵一向只能顺毛捋,“我不!”
小黑卷起画轴,随手扔到一边。
今日一整天,他坐在河边什么也没干,身旁是一落而下的瀑布,巨大的轰雷鸣声赶不走心中的杂念。
有些东西,时间真的无法洗去,只会慢慢变淡。
夜晚,小黑记得锦韵,为她从食堂带了份鱼丸扔进画轴。
那个宗派的京剧猫,真不能死他手里。
然而从小锦衣玉食,早饭都是四菜一汤的锦韵完全看不上这一点,“你打发鱼呢?”
小黑也不是没脾气的猫,先不说谁冒犯在先,就这幅态度对于此时情绪不稳定的小黑而言,完全让他无法理智。
于是他收回鱼丸,“那你就饿着!”
“饿就饿着,谁怕谁?”
三日后
纳兰来到录宗,“稀客,稀客啊。纳兰宗主,里面请。”
“班古宗主,您请。”
班古和纳兰并排而走,他言道,“咱们二宗虽然距离比较近,但是纳兰宗主一向深居简出,今日突然到访,想必是有事吧?”
“哈哈,老夫是受猫所托来此地。”
“嗯?”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的班古心情很好的调侃纳兰,“不知是谁竟能劳动纳兰宗主?”
说着话,二猫到了会客厅,“纳兰宗主请坐。”
“宗主请。”
纳兰脸上的笑就没下来过,“试炼已经开始。”
“班古不会忘记如此重要的事。”悠闲的他脸色忽然一变,“可是出了什么事?”
“是。”纳兰接下来的话让班古呼吸一滞,“她快要死了。”
“什么!”班古急得差点上前揪纳兰的领子,音量控制不住地高起来,“那你还愣着,救猫去啊?”
纳兰平和淡然,“呵呵,老夫来此就是来救猫的。”
班古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她在我录宗遇险?”
喵了个咪!
昆仑山那群老怪物不拆了他录宗?
与之相比,是纳兰欢快的笑容,“诸葛说,一只大耳朵黑猫……”
刚盯完弟子早课来向班古禀告的司马翔儒看到师父怒气冲冲,师父虽古板严肃,但很少这般动气。
班古来到藏书阁一脚踹开大门,小黑正在收拾纸墨笔砚准备去吃饭。
他被班古阴影笼罩,看到背光目光阴森的师父,小黑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他起身拜见,“师父……”
礼未全,班古已经上前扒开他的衣襟,没看到画轴的他怒得挥手扫了小黑的桌案,顺便一掌把桌子拍稀碎泄愤。
室内唯一的家具,报废!
看班古东翻西找,小黑猜到师父在找什么了,那只白猫是怎么传出消息的?
他们不是独自历练吗?
班古终于找到了,打开卷轴,倒在地上昏睡的猫让班古脸色比小黑还黑,他怒极狰狞地笑着,“小黑啊,为师的好徒弟,你可真是孝顺,啊!”
“梆梆梆梆!”班古抄起画轴揍了小黑几下,重重扔到他脚下,“给老夫放猫!”
小黑缓慢捡起画轴的空隙,大脑高速旋转,放出她,被师父知道他的所为……
“本官告诉你,你若胆敢擅离录宗,再为非作歹。天涯海角,我必亲手废了你的韵力!”
昔日狠厉的威胁,犹在耳畔。
可不放,一定不行。
罢了,伸头缩头都是一刀,避不了。
至于韵力,重新修炼好了,“弟子遵命。”
锦韵被放出来,班古紧张担忧地接住她,把了下脉发现只是力乏而已。
在班古面前,小黑不敢拿大,“弟子有送水进去,不敢要她性命。”
怎么,要他夸你?班古现在不想看到这糟心玩意,“给老夫闭嘴!”
他现在也没空收拾这猫崽子,“翔儒,请大夫,即刻备膳。”
“弟子遵命。”翔儒看师父这般着急,不敢耽误,快速离去安排。
班古抱起锦韵离开。
小黑轻轻抬眸,抓到了这个机会,意欲逃离录宗,总要一赌。
他刚运起韵力,班古一个眼神,眼光明灭。
小黑歇了韵力,跟在班古身后。
他被控制了,在这位上了年纪的宗主面前,小黑纵有天才也无法跨越宏海,只得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