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同学正不知道都在捣鼓着什么,本想闭目养神的宁渲,却被他们的喧闹声吵醒。
她心情异常地烦躁,不免在心里吐槽道,他们都不消停一会的吗。
此刻她半睁着眼,看到许多同学都在忙着什么,还有一些手里不知道在拿着什么表格。
“依恰,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感觉大家都挺忙的?”宁渲抬起头强撑着沉重的眼皮询问坐在她前方的依恰。只见她转头一脸困惑的看向宁渲,随后抬起手在她的脑门弹了一指。
“你干嘛啊?痛死了!”宁渲瞬间被疼醒了,困意瞬间消散,连忙捂着她的额头质问依恰。
“让你清醒清醒啊!你该不会忘了今天有社团活动吧?”依恰回了她一个滑稽的表情,随后继续收拾自己桌上的书本,然后看了看手中佩戴的手表。
“哎呀,我忘了今天要去排舞呢!先不和你说了!”依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立马背起书包飞快地跑出教室。
对了,今天有社团活动啊,她怎么给忘了?
她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也背起书包准备去参加社团活动。
“欸,宁渲!你要考虑换去电脑社团吗?”一个佩戴黑框眼镜,扎着低马尾的女生在宁渲经过时叫住了她。她是于倩,虽然平时交集不多,但她待人亲切,对她印象颇好。
宁渲连忙摆手拒绝:“不了,我不擅长运动。我觉得现在的社团还挺好的。”
“很难得的机会,很多人都想换呢!要不我给你这个表格,你想换的时候再填吧。”于倩太过于热情,她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好硬着头皮收下。
她随意瞄了那表格好几眼,又有新的社团了啊。而且估计很多人都争先恐后想挤进舞蹈社团,也是学校最受欢迎的社团之一。
依恰也是舞蹈社团的,但是舞蹈还有表演都不是她所擅长的,所以就没进去。
社团表格栏最底下写着摄影社团,是最冷门的社团。对,也是她参加的社团。
因为太冷门,所以也没几个人知道这个社团的存在。上一次她还听上一届也是同一社团的学姐说校方考虑要解散摄影社团了,不过可能解散了也没人在意。
但是如果真的解散了,她该去哪一个社团呢?
感觉每一个都还挺麻烦的,想到这她不免挠了挠脑袋。
要不是必须报一个,她可懒得搞这些有的没的麻烦事了。
“宁渲?你是什么社团的?怎么还杵在这里?”她因为太专注思考着以后的去向,忽然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抬头便看见林傅正抱着一颗篮球站在宁渲的面前用探究的目光盯着她。
“我。。我正找着教室呢,到现在都还没找着。”原以为林傅只是碰见随口问问,她也就随便说说。
“你是什么社团的?我或许知道你的社团教室在哪。”他还是不依不饶很关切的态度问道。
“我。。我是摄影社团的。”说完空气彷佛凝结了在此刻,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么冷门的社团他肯定不知道,说了也是白说。
于是她准备搪塞个理由离开。结果他眼睛忽然一亮,眼底掠过一抹惊喜的神情。
“原来你参加了摄影社团?我身边就没有几个人参加!你好厉害,竟然参加这么冷门的社团!”林傅激动地说了一大堆话,声音大得不自觉吸引了其他同学的目光,甚至还有一些开始把目光移至宁渲身上。
突然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她顿时感觉到浑身不自在,脸蛋都有些发烫,连忙转头向林傅比了个‘嘘’的手势。
“你声音小点!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做了什么惊天骇人的事儿呢!”
“哦,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因为我还真的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参加这个社团的,一时激动忘记控制声量。”林傅随后害羞地微微低下头,但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褪去,两侧还挂着浅浅的梨涡。
他那硬朗的外表衬得他是那样地沉稳又高冷的感觉,所以如果不是亲眼见过很难想象他私底下竟是个容易害羞的男生。
“不不不,没关系的!我只是觉得别人知道了,还怪尴尬的。”宁渲始终觉得林傅是安慰她才这样说的,说实话其实这也不是一件丢人的事,但因为之前就有同学问过她的社团,她就随口答了。
结果收获他们鄙夷的目光,还有不理解和冷嘲热讽。
“谁会参加那种冷门的社团啊?”她听到后也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很无奈。
更不理解什么时候参加社团也产生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了?不过也无所谓了,对于那些不好的言论,她选择了无视。不过自此以后,别人问起她的社团,她都会敷衍过去。
“不会啊,我倒觉得这是一个很值得炫耀的事情。”一道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抬起头正对上林傅那真挚的眼神。
林傅还想说些什么就被他身后的好友叫住。林傅转过头应了他们一声,然后告诉她摄影社团的教室就走了。还笑着向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他就好像身处黑暗潮湿依然发出微量光芒的蜡烛,虽然渺小,但是那样地生生不息,仍在每个阴暗的角落里熠熠生辉。
这是她和林傅的第一次正式谈话,之前也有和他接触过,但这是说最多话的一次。
她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被依恰喜欢那么久了。虽然他看似疏离冷漠,但性格却如晨阳般温暖,可比那个鸟窝头好多了!
想到这的她不由第心下一惊,下意识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脸蛋都有点发烫。
为什么她又想起那个瘟神了啊!真是的!
“摄影社团在这里啊?怎么没有人呢?”看着空无一人的教室她不禁疑惑道,随即退出去看了一眼教室的门号。
没错啊,三年四班,可是怎么不见其他人的踪影呢?难不成提前解散了?那也要通知一声才对吧?
宁渲正胡思乱想着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吓得她一身激灵。
回头一看,她不免松了一口气。是手拿着摄像机的摄影社长------玲丽。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咱们社团提前解散了呢!”她故作轻松的语气询问道,但手不由自主地攥紧,手心还冒着汗。
玲丽本在处理着摄影器材,听到宁渲这话随即抬头瞥了她一眼。然后把那些摄影设备摊在她面前,这是?
“现在你就是收拾这些器材然后准备解散了?”她疑惑地指着那成堆的摄影器材说道。
“你不要成天脑补那些有的没的好不好?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解散了?”玲丽随机拿起一些摄影器材然后走出教室门。
“现在要去哪里?”
“你赶紧把那些器材搬去三楼,这教室被别的社团占用了。”
“我们要自己搬这么重的器材去到三楼?就我们两人?社团不是还有其他人吗?”她连忙追问道。
这么多器材得搬到什么时候啊?这里可是一楼啊?她看了那些成堆的器材咽了咽口水。
“有一些搬去别的社团了,有一些还没来。你少问东问西的,赶紧的!”玲丽毫不在乎地答道,但是脸上难掩的失落。
虽然她性格强势了些,但待人还是不错的,而且具有领导能力和摄影天赋,所以社团成员全都愿意听她的。
但是今天看到玲丽这副样子她不免愣了愣。随后她也没再多说什么,而是一鼓作气扛起摄像器材朝三楼走去。
平日里她爬个三楼都几乎喘不过气来,更何况是扛着这么重的东西。
爬到一半她实在是受不了,于是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有人从身边经过不小心撞到她的肩膀,她险些没站稳。
一个踉跄,正要跟地面来一个亲密接触时,她突然感觉到身后的人眼疾手快地拉着她的胳膊。
“你没事吧?”身后传来关切的语气,是那样的熟悉,距离近的她还能听见他的喘息声。
“宋闻璟?你怎么在这?”她疑惑地看向身后的人。
宋闻璟见宁渲没什么大碍,就连忙叫住了前面的男同学。
他因为抬着一大箱子的重物而被遮挡了视线,显然是没注意到站在一旁休息的宁渲。他很愧疚地跟她道了歉,宁渲连忙摆了摆手,让他下次注意,见她没事他才放心离去。
“话说你能松开我的手了吗?”宁渲望向宋闻璟然后指了指他紧抓胳膊的手。
他随后才反应过来,连忙说了声抱歉,迅速地把手抽了出来,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到了耳后根。
她立刻摸了摸被抓红的胳膊,白皙的皮肤上都被他抓出了一道浅浅红痕。
她突然想起在我手上的摄影设备,连忙拿起来查看了好几遍,得亏没有损坏。
虚惊一场的她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还好没事,要不然这么昂贵的设备她可赔不起。
“就只有你把这些器材扛上来的?”宋闻璟看着具有一定重量的摄影器材问道。
“对啊。”说着她又重新拿起那些器材,准备上楼。宋闻璟却顺其自然地一把接过她手中的摄影器材。
“我来吧,这些摄影器材对你来说太重了,我怕你摔了个底朝天把器材摔坏了。”随后他便快速上了楼。她正要反驳宋闻璟就没了踪影,连忙跟了上去。
她带宋闻璟来到了摄影社团的教室,让他放在桌上就好。他看了眼空荡荡的教室,不免心生疑惑。
“你的社团就没有其他人了吗?这些重活怎么可以交给女生来做呢?”他刚刚才抬了一会摄影器材,都有点喘。这重量让女生来搬,还爬三楼。这换做男生也很吃力吧。
“我们社团是学校最冷门的社团。之前的男生本来就少,现在更是少之又少了。他们大部分都转去比较热门的社团了。”宁渲边收拾那些器材边回答道。
宋闻璟猛然想起他刚转来这里的第一天的时候,走廊上的布告栏有一处是社团活动的专栏。上面被舞蹈社团和篮球社团的海报占据,大且显眼,显然是最受欢迎的。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然后就注意到一处的角落里有着不起眼的摄影社团的海报。看起来特别简陋,是谁都不会注意到的存在。
他当时还在想是什么样的人会参加这种社团。现如今知道这冒失鬼进了这社团不免更好奇了,他还以为照她那个性再怎么说都会进语文社团吧?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选这个社团?"宋闻璟不解地问道。
"因为。。少人啊。好混一点社团分数。这样就算不活跃也好,社团分数也不会差到哪去。"宋闻璟听到这回答不禁蹙了蹙眉,就这理由她不会是逗我吧?
"不过,很大原因也是因为我热爱摄影吧,而且社团里的每一个人都很好,因为少人,所以有着很密切的联系。与其说这是社团,还不如说是我的第二个家。"宁渲突然放下手中的工作认真说道,她的眼神顿时变得柔和而又充满坚韧的神情。
宋闻璟不免愣了神,他仿佛感觉心脏被某种柔软的感觉触碰。
这还是那个冒失鬼吗?平时看她一副傻乎乎的模样,但却有着认真的一面。
"喂喂喂!话说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你不去你自己的社团赖在这里烦我做什么?"宁渲看他呆愣的样子连忙在他面前挥了挥手。然后随手掏出了一颗草莓味的糖果递给他。
“这就当作是谢礼,刚刚帮了我一个大忙。”宁渲笑盈盈地说道,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像是月牙一样好看。
他很少见她笑的样子,因为平时总惹他生气,很少近距离地这样看她。
宁渲虽然不是那些美艳的类型,但她秀气清秀的五官及天真烂漫的笑容让她看起来那么地明媚。虽然淡漠的性格让她看起来不怎么好接近,但你跟她深入接触后才会发现她就像清风般温柔,像湖畔里的湖水,清澈透亮。
他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回避了少女的视线,顺势地接下了那枚草莓糖果。还没等宁渲说些什么,他就匆匆找了个理由离开了教室。
走出教室一段距离后,他不禁握紧了手中的糖果,试图感受着还温存的手心温度。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眼神透露出深不见底的笑意,更是因为想起那明媚的笑容而笑意更深。
奇怪?刚刚不是还问东问西的,现在又这么快就走了?男人的心思真难懂。
她从教室门口探出头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不免吐槽道,直到看见身影消失在她视线后才回了教室。
话说玲丽去哪里了?她都把这些器材收拾好了她都还没来,八成是找其他社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