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咒术界，顺平。”米色外套的棕发女性眸色温暖，朝他伸出手。

吉野顺平有些犹豫地伸出手，对方的手干燥，温暖，让人联想到冬日燃烧的火炉旁躺椅上搭着的毛毯，叫人不由得放下防备。

“您好，绫子老师。”吉野顺平点头，眼中带着希冀和向往，或许这样的人才适合当老师。

像山田那样的人，光是想到就好像被潮湿黏腻的水草缠上，对学生的苦难视而不见，却在始作俑者去世后逼他去祭奠。

多可笑啊，那样肆意欺凌别人的人，竟也能有这样的人权。

“一直能看到这些很困扰吧？”棕发的教师温柔问道，她说的是咒灵。

“还，还好啦，努力忽视就好了。”吉野顺平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不觉得它们很丑陋，很可怕吗？”

“不如说是突破了人类的想象力吧。嗯，怎么说呢，丑出新意，丑出特色！”

佐仓绫子噗嗤一声笑出来，越发觉得这孩子有意思，她笑了会儿，又想什么，严肃道。

“虽然它们丑出了特色，但还是要留心，咒灵对人类而言是很危险的存在，它们可以轻易造成人类的伤亡。”

“它们是负面能量的集合体，受人类的负面情绪滋养，因此，咒灵和人类是天生的对立面。”

吉野顺平微微皱眉，有些挣扎，他听出了对方暗暗的提醒，可是，可是过往的记忆冒了出来，莫名被推搡烫烟头的记忆，不愿交出社团场地被殴打的记忆，以及电影院里，看到他们被制裁的记忆。

“抱歉，是我们太晚找到你。”

吉野顺平抬头，对上一双真挚的眼睛。

“咒术师太少了，少到应付现有的咒灵都焦头烂额。为了避免恐慌，咒灵，咒术师的存在不能宣扬。很多时候，我们都是在咒灵事件中发现有咒术天赋的孩子的……”

“抱歉，是我们太过没用了。”

“不，你们是很好的人！”吉野顺平激动起来，他一下子站起来，“虎杖他们明明和我差不多大就已经开始和咒灵战斗了，如果不是他们，我妈妈可能会遭遇不测！他们也在竭尽全力地帮助别人啊！”

“大家都很努力，会越来越好的！”

佐仓绫子勾起唇角，目光温和，“那么，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当然！”

佐仓绫子摸了摸黑发小朋友的头，温声道：“那我们就一起努力吧！”

她拉过一把椅子，让顺平也坐到了窗边，日光温柔，似乎能拂去人心上的阴霾。

“我很喜欢“线”这个概念，万事万物的发展都是线性的，从头到尾，像一根线一样。现在，可以和我聊聊这件事的开端吗？”

…………

“老师会觉得我很冷漠吗？”

“怎么会，不去主动伤害别人就已经是很好的人了。我听过一点顺平的事。顺平没有屈服，是很勇敢很善良的孩子呢。”

“善良？”

“嗯！因为很多被欺凌的孩子为了改善自己的处境会转而欺负他人，对霸凌者点头哈腰。”

“怎么会这样？”

“人性如此，”绫子拍了拍顺平的肩，“所以要守住自己的底线啊。”

…………

“真人先生帮我改造了大脑，让我有了术式，我很感谢他。可他是咒灵，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了，老师。”经过母亲遇袭，吉野顺平对咒灵的看法越发复杂。

绫子叹了口气。

“顺平觉得世界上存在好的咒灵吗？”

“不存在，可为什么咒灵也会帮助人类呢？”吉野顺平回答的很快，但很快又迟疑起来。

“顺平认为，他是你的朋友吗？”

吉野顺平面露挣扎，他拿不准，于是只能求助地看向眼前的绫子。

绫子凝视着他，几秒后伸手轻轻拨开了顺平的刘海，她缓声道：

“如果真的是朋友，又怎么忍心对你的伤疤视而不见呢？”

吉野顺平愣了一下，去摸那道伤疤，它还顽固地待在那里。

“顺平还记得家里那根手指吗？”

“记得。”吉野顺平有些呆呆地回答。

“那是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手指，咒灵吞噬了就会增长力量，那天，有很多咒灵吧？”

吉野顺平没说话，他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源源不断的咒灵……

“这样的东西，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你家呢？”

像是一颗惊雷骤然在脑中炸响，他骤然想起和真人的对话。

【如果说这个是我母亲的话，我会失去理智的。】

他在咒灵面前暴露了弱点。

是他把危险带回了家！

吉野顺平颤抖起来，牙齿发冷。

温暖的手落在肩头，

“不必苛责自己，特级咒灵狡诈阴险，初次接触很难应付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