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大亮,裴钰还搂着常清竹在赖床。
“相公,该起来了。”自从嫁给了裴钰,常清竹经常跟着裴钰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感觉自己都快养成一把懒骨头了。
除了那些无所事事的混混懒汉,农村人基本上个个都很勤快的。
常清竹以前在二叔家的时候,从来没有睡过懒觉。那时候这个点他已经添满水缸、打好猪草、洗完衣服了。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讨不了好,被外人阴阳怪气说成灾星,被二叔埋怨是个拖累,从来不敢奢求能有睡饱的时候。谁能想到跟裴钰成了亲之后,他没做过多少家务,也从来没有被责骂过,甚至都睡饱了还能接着赖床呢!
“再睡会儿吧!清竹,没事的。”裴钰搂过常清竹猛亲一口,又咸鱼瘫了。
真好啊!来这个陌生世界不到半年,生活没有那么捉襟见肘了,还能睡到自然醒,不用担心上班迟到。最重要的是,如今有了老婆了!想到这里,裴钰舒畅的长叹一声,真不错呀!
“怎么啦?相公。”听到裴钰叹气,常清竹以为他心情不好,可是看他满脸傻笑的样子,又不像是在愁什么事情。
“没什么,清竹,你相公我这是心情好呀!”裴钰又在他脸上啾了一口。
“相公是因为什么事情高兴呀!”今天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呀,更何况两人到现在还没有起床呢!常清竹有些摸不着头脑。
“因为我不但解决了温饱问题,还有了老婆呀!”两人如今已经互相确定了心意,而且还是合法夫夫,裴钰当然高兴啊。
“老婆......老婆是什么意思?”常清竹猜到可能老婆就是夫郎的意思,但是又不太确定,毕竟他活了十九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称呼。
“老婆在我们那儿是指另一半,你是我的老婆,所以你就是我的另一半,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裴钰说完紧紧盯着常清竹看,满眼认真。
“最重要的人......”自从双亲离世,还没有人对他说过他很重要。他从来都是被人忽视、被人鄙夷的那个。听到裴钰说这样的话,常清竹一时怔住了,都没有反应过来裴钰说的“在我们那儿”有什么不对,裴钰明明就是从小在清河村长大,跟常家村也才隔了几个时辰的路程而已。
“嗯,意思就是,你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在乎的人,我会一辈子永远对你好,清竹。”裴钰见常清竹没有反应,以为他没听懂。
“相公......”常清竹心里有些酸涩,眼眶红红的。
“哎,你别哭呀,清竹,我说的都是认真的......”裴钰见常清竹听了他这话,眼里雾蒙蒙的,心疼坏了,好男人是不能让老婆委屈的。
“我没哭,我就是......我就是没想到,我在你心里这么重要,明明我嫁给你这么长时间,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常清竹不明白相公为什么会对他这么普通的哥儿这么好,还说他是世上最重要的人。
“傻瓜,你怎么没有为我做过什么......你在我最彷徨最孤独的时候来到我身边,在我受伤的时候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时时刻刻陪伴在我身边。”裴钰亲了一口常清竹的眉眼,“你不知道,这些对我来说,是我从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是你给了我一个真正的家。”
“我知道了,相公,你放心,我......我会永远陪伴在相公身边的,不会让你再感到孤独。”常清竹说着主动亲了一口裴钰,亲完又有些害羞,脸颊红红的。
原来相公身世也是如此可怜,他也跟我一样孤独无助过。
见常清竹难得主动一回,又缩回去了,裴钰突然起了“坏心思”。反正不用害怕上班迟到的问题,再偷懒一会儿也不用怕。想到这里,裴钰突然翻身,看着常清竹羞红了脸,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事态正有些控制不住的时候,突然有敲门声惊醒了两人。
有了曾经“社死”的经验,常清竹立马弹了起来,胡乱穿起衣服来。
“别紧张,清竹,等我们收拾好了再去开门。”裴钰完全不慌,他又不是什么日理万机、不可或缺的大人物,晚一点开门,出不了什么乱子。
“你去洗把脸我再开门吧,清竹。”见常清竹此刻面若桃李,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知道常清竹脸皮薄,被人看见了会不好意思。更何况裴钰有些不想让外人看到常清竹如此惑人的一面。
“嗯,好,我这就去!”常清竹觉得相公说的有道理,洗个脸,别人一定看不出什么。
等到常清竹洗了好几遍脸,终于觉得妥了的时候,裴钰才慢悠悠的开了院门。
“何村长早上好!他们是......”裴钰刚一打开门,就看见何村长站在外面,后面还跟了好几个人,其中一人还生的芝兰玉树,端的是温润如玉翩翩佳公子,裴钰莫名有了一丝危机感。竟然遇到了比他自己还俊美的男人!
见裴钰终于舍得出来开门了,何村长也不废话,将来人一一介绍过。
“原来是这样,你们快请进吧!”得知他们是为了那张药方的事而来,裴钰也不推拒,将他们迎了进来。
“听闻时疫药方是裴书郎配制出来的,今日一见,果然气势不凡。有了时疫药方,却没想着用来获利,而是分文不取,自愿献出,用来拯救百姓,裴书郎此举乃是是大功德啊!”柏淮安早就向何村长打听出这药方最早是裴钰研究出来的。他今早已经走访了几家染过时疫,此时正在恢复的村名,知道这药方的确十分有效,将来定能救数以万计不幸染病的人。有如此贡献的人,柏淮安自是十分钦佩的。得知他考取了童生,柏淮安也以书生之礼待之。
“哪里哪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裴钰也向他行了书生礼,态度谦和,却不卑不亢。
“裴书郎谦虚了。”柏淮安见裴钰如此,更是欣赏。若他日裴钰能够高中,定是为国为民的好官。
“实在是抱歉,我家有些简陋,也没什么坐的地方,有劳何村长帮忙招待一下,我去给大家烧点茶水。”
“我去吧!相公。”常清竹见裴钰要去厨房,觉得有些不妥,想要自己去。
“没事,清竹,你留下来,而且何小玉不是也来了吗?你去跟他说说话。”
“可是,相公......”
“可是什么可是,清竹,我好不容易有时间来找你,你可不要怠慢我哟!”何小玉见常清竹一个劲儿黏着他家相公,故意说这话逗他。
“哎呀,小玉,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常清竹对上何小玉戏谑的眼神,害羞的低下了头。
没想到他竟有如此生动活泼的一面,柏淮安有些惊讶。何小玉给他的感觉总有些冷漠疏离,柏淮安从没见过他主动亲近人的样子。
他笑起来,很好看。柏淮安不禁有些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