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御却笑了:“你怎知我离开了,你一直留意着我?”
这下轮到白芯竹脸色难看了。
“我之前同你的说的事情,如今可有个答案了?”
“哦,什么事情?”白芯竹疑问地问道,看到他眸色沉下来,恍然道:“想起来了。王爷,此事毕竟关系到民女的终身大事,总是要同的家里的长辈说一说,再好好商量一番的。”在没有得到太子的助力下,这件事还是要拖下去的,
“我可以亲自同你阿翁说。”
“不行!”
“为什么不行?是你阿翁不答应,还是你不愿意?”
“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我还需要在考虑考虑。”
“考虑多久?”
“一个月!”
“不行!”
“二十天!”
“不行!”
“十五天!”
“不行!”
白芯竹忍无可忍:“王爷,这毕竟是我的终身大事,难道我没有时间去考虑一下吗?”
“我从不给人考虑的机会,不过是看在你份儿上,才给了你这个机会。所以,别得寸进尺。”
倒像是得了他多么大的恩赐一样,他永远是这样狂妄自我。
白芯竹气道:“既然如此,王爷还不如不问我,直接把聘礼和生辰帖送过来强娶走算了!”
“倒也是个好主意!明日我便送来可好?”
说罢转身便要走,白芯竹忙伸手拉着他:“王爷,还是要给我时间考虑一下吧!”
他站在原地,侧目看过来,倒是给了她回缓的余地:“马上就到采月节,那日你给我个答复。”
距离采月节还有一个月。这怎么赶得及?
在赵珩御的目光下,她没多说什么,赵珩御放柔了声音道:“你不必如此不愿,嫁给我,你会是王妃,甚至……会站在更高的位置上。我会给你最尊贵的身份和地位。”
赵珩御倒是潇洒地离开了,白芯竹心里却十分烦躁,坐在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副垂眉丧气的模样,哪里还有一点斗志?如今距采月节只剩下十天,她还能翻出什么浪花帮自己反败为胜呢?
目光一瞟,忽然瞧见桌面上一个妆匣子,忽的脑中倒是油然而起一个主意。
妆匣里放的是她的生辰帖。
闫吉这样久久不来,也不是个事儿,总是要有人推一推他。
倘若这十天中,她能同闫吉互换了生辰庚帖,两人的亲事算是定下来了,便是赵珩御也不能说什么的。如此也是一举两得,甚好,甚好!
白芯竹想了想,这庚帖不能送的太过明显,总还是要委婉一点。寻了一个木匣子,放了几本治水挖渠的书,正是闫吉最近看的,白芯竹又将自己的庚帖放在书的最底下,他翻看书时必然会看到。
一个女子主动的将自己的生辰庚帖送上,这个代表什么意思,他不会不明白。
白芯竹叫来明月,郑重其事地将匣子放到她的手上,嘱咐她无比将此交给闫吉的手上,明月重重点头后,这才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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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过去,两日过去,眼看已经到第三日。白芯竹在屋子里看书,手上的书翻了几页,却没有几个字看得进去。抬起眼睛,扫过自己梳妆台上,有一处空荡荡的地方,有些心烦意乱,垂下眼睛,又翻了一页。再这样拖下去,她先要坐不住了。
明月从外头进来:“姑娘,有为来了。”
手上的书被捏出一个坑儿:“他手上有拿着什么东西吗?像是个匣子之类的。”
“什么也没拿,只是说有很重要的事要找姑娘。”
有为候在院子,从白芯竹进了门,他眼中一亮,快步凑上前去,唤了一声白姑娘。整个人笑嘻嘻的,倒是很少见他这幅模样。他开口便道:“我家公子要请白姑娘去茶楼一见,说是有事要你说。现下就在茶楼等着,特意让我过来接你呢!”
“茶楼?”
有为立刻道:“两人相会都是得在茶楼酒楼这样的地方。面对面而坐,没有旁的人打扰,多好!”
“他是这样说的?”
“那……那倒是没有……”有为话锋一转,“但是我同公子一起长大,自然是了解他的。白姑娘你是知道的,我家公子对于你的事情,一直都是退退缩缩,不敢面对。他能开口相约,已经算是迈出很大一步了!如今我家公子总算是开窍了!可真是谢天谢地。”他双手合十向着天空拜了拜,满脸的欣慰。
有为说的不错。她和闫吉两个人,她进一步,他退一步,她若再进一步,他恨不能退上两步。她追的累,他退的急。
白芯竹将生辰帖给他,看他作何反应。他既然没有让有为把生辰帖送回来,竟然约她去茶楼,是不是也说明,他终于决定直面自己的心了?
“白姑娘,公子还等着,我们这就走吧。”
白芯竹半信半疑,又确认了一遍:“他真的在茶楼等我?”
“真的!我向你发誓!若是撒谎我这辈子娶不到媳妇!”他道:“白姑娘,我们快走吧!”
“等一下!”白芯竹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我去换身好看的衣服!”
当白芯竹赶到茶楼,闫吉已经的等候许久了,她站在门口,心中跳的厉害,还从未有过如此紧张的时候,深吸了几口气,扯出一个笑容,这才推门而入。
“我来了!”
白芯竹进了屋后,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她原以为这屋里只有闫吉一人,却没想到还有一个男子,身穿银白色的衣衫,倒是仪表堂堂。
闫吉放下手中茶盏,“阿竹,你来了。”
她以为今日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不成想竟然有三个人,多少有些失落,还是保持微笑。看向那个男子,道:“这位是?”
那人坐正,作揖道:“在下孙仅。”
他浑身都是一股意气风发的少年之气,眼睛明亮地将白芯竹望着,白芯竹向他颔首,以作回应。
脑子里却觉得孙仅这个名字十分熟悉,像从哪里听到过,而后想起闫吉上一世曾说过,军中有个同他年龄相仿的小将军,正是叫孙仅。两人一起出入战场,并肩作战。又因脾气秉性相投,闫吉没少在白芯竹耳旁提过他。
没想到这一世,白芯竹总算是见到他口中的这位好兄弟了。
“快过来坐吧。”
闫吉这一提醒,白芯竹向前走了几步,落座在闫吉旁边,一抬头正好对上孙仅明亮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闫吉轻咳一声:“孙仅,阿竹的杯子还是空的。”
“啊?哦,对对对!”孙仅后知后觉,提起茶壶,将茶杯递给白芯竹,“白姑娘喝茶。”
“多谢!”抿了一口茶,对着闫吉道:“我以为你只是叫了我,没想到还有其他人。”
她现在很不高兴,为了见他还穿着好看的衣裙,精心化了妆,结果却不是想象中的两人相会。
“是我没有同有为说清楚,今日我是同时约了你们两个人。”
他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话,反而让白芯竹更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