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小英生产艰难,终于生下来后,薛振担心的满心满眼都是闵小英,根本忘了刚刚出生的孩子。
而也在医院的叶希只得帮忙照顾刚出生的小婴儿。
活的久就这点好,叶希什么都会一点,而对于薛振和闵小英的孩子爱屋及乌,照顾起来又更加尽心。
待到夫妻俩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婴儿对叶希比对闵小英这个母亲都亲。
闵小英还曾开玩笑说把孩子送给叶希玩得了,但叶希却越来越不敢看小婴儿。
因为叶希觉得的小婴儿长得和薛厄有点像。
在闵小英身体恢复之后,叶希借故出去理由,远远地离开这一家三口。
叶希知道那孩子不可能是薛厄,因为她灵魂中的扫描装置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见到似那人的模样,就让叶希的情绪乱了几分。
之后叶希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不知是不是她的情绪作祟,她只觉得孩子越长大和薛厄越像,有时候的一些角度,简直像是薛厄的缩小版。
但叶希灵魂中的扫描装置又确确实实的没有反应。
难道薛厄连主神出品的扫描装置都能欺瞒过了?
这个猜测在见到小孩子对薛振和闵小英甜甜的叫爸爸妈妈时彻底打消。
不可能是薛厄的,薛厄才不会对着薛振和闵小英喊爸爸妈妈,毕竟薛厄连薛振的正经名字都没交过几次,总是喜欢笑嘻嘻的叫外号,无论怎么说都不改。
察觉到小孩不可能是薛厄后,叶希来的更少了。
这次骤然见面,叶希才意识到曾经被她抱在怀里的小婴儿已经这么大了。
但是这张脸……哪里是像,明明就是薛厄啊。
少年见叶希一脸呆愣的望向他,有些疑惑的挠挠头。
“叶姨,你不进来吗?”
“我……”叶希支吾了下,还是进门了。
叶希的眼睛一直锁定少年的脸,仔细观察后叶希才发现,虽然少年和薛厄长得很像,但也不是完全一样。
少年面部的线条更加流畅,比例也更和谐,多了薛厄曾经身为基因改造人所没有的活人气。
他的个子已经比叶希都高,但四肢略显单薄,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朝气蓬勃的劲儿。
他脸颊上有几颗青春痘,鼻梁上还有点小雀斑,这些瑕疵也都是薛厄不可能有的,基因改造人的体质连疤痕都不会留,皮肤永远精致的像个假人。
叶希望着少年,不自觉出神。
如果薛厄是一个正常人类,也会长这个样子吧。
少年将水放在叶希面前的茶几上,碰的一声脆响也将叶希的注意力换回来。
“叶姨,喝水。”
叶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看的太久了,有些尴尬的双手捧起水杯,低声的抿着。
刚好能入口的温开水温暖了叶希的身体,她却有些难受的眼眶发热。
她想薛厄了。
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再见到薛厄的机会。
毕竟叶希和少年隔着辈分,没什么可说的,少年给叶希倒了水之后,见叶希又开始发呆,便说了声回到自己的房间。
门板半掩着,叶希听到里面传出打游戏的声音。
真是个孩子啊。
叶希感慨道,想着她还是找理由尽快离开吧,总看到和薛厄长得像的小孩,感觉怪怪的。
很快闵小英回来了,手上还拎着两大塑料袋,都是火锅食材,明显一副要为叶希接风洗尘的架势。
一进门闵小英便说:“老薛了出差,我们不用等他,今天咱俩好好喝一顿。”
叶希接过购物袋要和闵小英一起忙活,被闵小英拒绝。
“用不上你。”闵小英指了指他儿子的房间,“最近小薛同学叛逆期到了,他爹说就是闲的,多让他忙乎忙乎就没空闹脾气了。”
“叛逆了?我看还好啊?”叶希说。
虽然少年开门时一脸不耐烦,但认出她后该有的礼貌还是有的,比叶希见过许多这个年纪的孩子都乖。
“可别提了,头两天差点没和他爹打起来。”闵小英叹了口气,随即扬起声音,“薛厄,出来做饭。”
游戏声立即停下,少年面无表情的走出来,越过闵小英和叶希,侧身进入厨房开始忙活。
叶希目瞪口呆的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闵小英。
“怎么改名字了?以前不叫薛锐吗?”
“是啊。叫薛锐多好,锐意进取的寓意,当初我和他爹选了好多名字才定下这个的呢。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想的,前几天非要闹着改的,改的还这么不好,不是饿不饿的饿,而是灾厄的的厄,但无论哪个字都不好听啊,又多不吉利。”
闵小英说起这个就气,拉着叶希坐到沙发上吐槽。
“不止是因为改名的事,他竟然还说老薛也敢当他爹,把老薛气的。也是被他逼的没办法了,带他去把名字改了,这不一改完老薛就出差了,说再待在家里非被这个小兔崽子气住院。”
叶希沉默了好一阵,终于说道。
“叫薛厄也挺好的。”
闵小英没想到叶希竟然这么说,眼神幽幽得。
“你觉得好,送给你得了。”
叶希吓了一跳,闵小英继续嘟嘟囔囔。
“当初这孩子一出生和你亲,早说要送给你,你又不要,现在看幸好你没要,这孩子有时候气人的,我都不想要了。”
厨房的门被砰砰砰的敲了几下,叶希和闵小英同时抬头望过去。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这一会,少年已经忙的差不多了,洗好的菜摆在台面上,锅里正煮着肉。
少年抱起双臂依靠门板,望向闵小英的表情全然没有孩子对母亲的尊敬。
“闵小英女士,您不要有人想要,”
少年说着眼皮一抬,视线坐在了叶希的脸上。
“是不是啊,叶姨。”
闵小英气道:“现在你这幅人嫌狗憎的德行,给你叶姨是祸害她吗。”
说着闵小英还怼了怼叶希,吐槽道:“这小崽子竟然赖上你了,你可别惯着他,他现在巴不得离我们远远地呢。”
说完闵小英没等到叶希回应,转过头菜注意到叶希的脸竟然红了。
叶希慢吞吞的说:“可以要的。”
闵小英惊讶地嘴巴微张,看了看叶希,又看了看难得露出笑意的儿子,半天说不出话。
之后房间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古怪,薛厄做完火锅端上桌后,顶着自己老妈的视线淡定的给叶希摆好碗筷,又摸了摸叶希的头发,才施施然的回自己的房间,把空间留给两人,让两个人好好聊聊。
叶希头发都被薛厄揉乱了,也不敢动,就僵硬的和闵小英对坐着。
她觉得薛厄就是故意的,搞这么个烂摊子为难她。
由于叶希从小就认识闵小英,在闵小英的认知里两个人同岁,今年都是三十七。
而闵小英的儿子,今年十六。
儿子突然叛逆了,闵小英虽然犯愁,但儿子只是嘴上冲,真指使起来的时候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听话,因此闵小英也没那么愁。
但刚刚察觉到的事情就有些不一样了。
儿子好像对自己从小长大的好朋友有意思,而且自己的好朋友也一样。
两个人沉默的吃火锅,叶希是囧的不知道该说什么,闵小英则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吃了好一会,闵小英终于开口。
“叶希啊。”
“诶!”叶希紧张的坐直。
闵小英眼神幽怨,“我儿子今年才十六。”
叶希抿了抿唇,没办法解释。
闵小英又说:“你和他在一起,违法。”
“我没有要和他在一起。”叶希连忙说道。
虽然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但薛厄大费周章在薛振和闵小英家里出生,还能够不被主神按在她灵魂里的扫描装置发现,应该是没什么事了。
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叶希都等这么久了,再等薛厄一辈子,她也等得起。
叶希本意是想让闵小英放心,谁知闵小英不仅没有放心,反而更担心了。
本来刚才叶希似乎有些害羞的说‘可以要的’给了闵小英一种儿子和闺蜜游早有奸情的感觉,才郁闷的想要想摆恶婆婆的谱。
闵小英心里因为知道自家儿子竟然要和自己的好姐们在一起而别扭,却听好姐们并不想要她儿子,忽然惊觉,自己觉得叶希和她儿子在一起不行,叶希可能也是这么觉得的。
这么多年来叶希和闵小英虽然算不得频繁,但在闵小英心里叶希却是她最好的朋友。
可是朋友终究不是家人,眼见着叶希年纪越来越大,却一直跟年轻时那样背着旅行包四处走,身边一直没有个照应的人,不免担心叶希哪天在深山老林里失联了都没人能找到。
如今终于看到叶希对一个人有意思了,可这个人却是她儿子。
一个是朋友胜似亲人,一个是肚子里生出来的肉,闵小英的脑子乱作一团,才发现她谁也说不得。
“哎!我不管了。”闵小英干脆说道,“咱俩不醉不归!”
叶希只好陪闵小英喝。
原来俩人只是小酌,但闵小英借酒浇愁,叶希也心思纷杂不自觉跟着喝了许多。
醉言醉语通过门板传进了卧室内。
少年坐在椅子上,黑掉的显示屏映照出他沉思的脸。
过了许久,客厅传来两个女人喝多了而干呕的声音,少年叹了口气,起身出去。
将当妈的塞回她的卧室,然后把另个一醉醺醺的拎到自己的房间里。
毁灭三千世界是混乱的本能,却不是薛厄的。
感受过拥有的人,不会想要失去。
薛厄第一次到了现实世界,就因叶希的自爆被吸引到未来。
在此之前薛厄刚感受到的虚拟世界对他的排斥,而叶希的杀意更让薛厄明白混乱这层身份的隔阂。
只要他还是混乱,就不会有人完全接纳他,即便是叶希,灵魂深处也有着对他的提防。
只有他死了才能让所有人都放心。
而薛厄制造假死,是为了保护叶希以及那些和他签订契约的人。
这些人都是他与三千世界的连接,只有他死了,这些连接才会斩断。
如果让人发现他是假死,那么可以成为他与三千世界的连接的叶希以及那些和他签订过契约的人,都会成为防止混乱再次降临的祭品。
所以他必须死,而且还要让人看着他死。
两场死亡,一个生前,一个死后,杀他的都是叶希,并且还有其他人亲眼见证。
不会有人怀疑他还活着。
薛厄回到高维之后就开始拆分混乱的力量。
他可不甘心为了三千世界的和平而永远的待在高维世界。
就像当年发现自己出生的是虚拟世界而决定帮虚拟世界升维那般,薛厄想要彻底解决混乱降临的这场三千世界的危机。
而由于他就是混乱,这只能是他一个人的战争,没有任何同伴。
不会有人类相信混乱会自毁。
但薛厄却这么做了。
回到高维之后薛厄就与所有混乱的力量融为一体。
一点点拆分自己的感觉并不好受,并且混乱的力量太过庞大,即便薛厄吞噬了许多秩序力量具现化的黑雾,依旧十分渺小。
拆分的过程漫长而又泳裤,薛厄需要将混乱的力量分解的很小,然后通过他签约的人类灵魂一点点向三千世界输送。
一场霸道肆虐的病毒足以毁灭一个文明,但一点点弱小的病毒却能够成为救命的疫苗。
薛厄在做的就是将混乱的力量变成疫苗,输送给三千世界。
就像是愚公移山,薛厄都不知道就经过去了多久。
终于庞大的混乱力量经过薛厄的分解输送到三千世界,从此便不再有混乱降临的毁灭,但从此时时刻刻三千世界也在经历者混乱降临的混灭。
毁灭存在于每一个生灵的生老病死之间,但三千世界的整体再也不会消亡。
而到最后薛厄分解了他自己的意识,因为他也是混乱的一部分。
最后很久薛厄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分散成无数灵魂碎片的他已经无法聚拢成清晰的意识。
薛厄以为他会随着时间逐渐消散在三千世界,但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灵魂忽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