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好，五神都待在原地发动起神力，控制住想要冲上去的学生。

等到火则灵走到门口时，五神才收回了神力，并将她们传送出去。

依偎在火则灵怀中的女孩，紧闭的双眼偶然间感受到四周略微刺眼的光亮。

纤长的睫毛微微煽动，蓝异色的眼睛中倒映着被万丈火焰包围的画面。四周的火焰在不断地燃烧，发出亮堂堂的火光。

这一幕让她的脑海中又闪过了来到这个世界上时的第一个画面：同样也是被火包围，同样也是一片火海。

但不同的是这次的火焰是保护她的火，是给予她安全

和温暖的火。

水若灵：火焰……好温暖……好真实……

火则灵一路抱着女孩，在她踏出门外的那一刻，那用神力化出的火，水系学生无论怎么去压制都以失败告终的火，此刻却被这从天而降的大雨给一点一点“融化”了。

“则灵！”

五神用神力传送到了她们身边，她们看着少女手中已合上眼睡去的女孩，并未多问什么。

土淇语默默将一只手放在火则灵肩上，后轻拍了拍，柔和细语说：“我们回家。”

宫殿中水若灵房间内。

“母亲……若灵……不是怪物……不是……”

水若灵蜷缩着小身板躺在灵清歌怀中，“不是怪物……”

一旁的六神脸上都神情凝重，原先抱回来的女孩在车上时还缓了些，但当她一会到家，尤其是见到满脸心疼自己的母亲时，心中所受的委屈再也憋不住了。

“若灵当然不是怪物，”灵清歌温柔安抚着，“我们若灵是位最可爱的小公主。”

“可他们……呜呜……”水若灵越说越委屈。

灵清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若灵不急，慢慢说。母亲和姐姐们都在这陪你，哪也不去。”

“母亲，姐姐们，不要走……”

“若灵放心，我们哪都不去。”灵清歌承诺道。

十五分钟后……

“若灵……不是……”

抱着项链熟睡的水若灵静躺在床上，小嘴上吐出的梦呓都将今早的事挂在边。可见今日这事把女孩伤得有多重。

灵清歌用神力作出一个隔音屏障，以免她们接下来的谈话会惊扰到女孩。

“对不起母后，姐姐们。今日之事怪我没有保护好她。”火则灵话里满是自责。

土淇语一听，连忙出声拦责：“母后，这事是我事先没预料到，不怪则灵。”

其她神灵也纷纷准备拦下责任，却被灵清歌一声“好了。”给叫停了。

灵清歌温柔地说道：“这件事谁都没有想到过，根本不怪你们，也不怪她。”灵清歌哽咽了一会儿：“要怪就怪那个莫须有的故事吧。”

六神此刻都沉默了。

灵清歌神情忧伤地看着窗外继续下着的暴雨，嘴上自言自语道：“也许你降临的原因，是为了她吧……”

透彻的窗户中清晰地倒映着躺在床上缩成一团的女孩。

窗外的漂泊大雨猛裂如初，狂风、闪电没有一个是落下的。

纤长的睫毛微颤，水若灵缓缓睁开眼。一个乖软又模糊的细声忽然传入七神耳中。

“母亲，姐姐们。”

七神：“！！！”

一睁眼见到的不再是那孤寂寒冷的冰原，而是一直守在床边的母亲和姐姐们。

灵清歌坐在水若灵床边，用手轻抚着她较为白嫩的脸颊：“母亲和姐姐们在这。”

刚醒来的水若灵脑海中又放出了上午的画面，瞬间委屈起来：“母亲，姐姐们，若灵真的不是……”最后一个词没说出口，侧身躺在床上的女孩已经委屈到不得了了。

“母亲，姐姐们都知道若灵不是。”灵清歌耐心哄道。

“但他们都说若灵……呜呜……”没等母亲再次开口，水若灵又低声喃喃道：“他们说若灵的眼睛和头发，就是……”

“轰隆——”

水若灵：“？！”

知晓女孩害怕雷声的灵清歌及时用手为她捂住了耳朵。

好冰！

在那只大手触碰到那双耳朵之前，灵清歌没有想过女孩此刻的体温能怎么低。除了脸哪都是冰冷的。

“放心，母亲——”

“若灵真的是怪物吗，母亲？”水若灵问道。

灵清歌揉起她的小脑袋，忍着心里的难受说道：“若灵才不是什么怪物，若灵即是神灵，又是公主呢……”

六神都围坐在床边特意搬来的凳子上，沉着脸，静静听着两神间的对话。

“母亲说的不对哦。明明族长爷爷和海豹们都说过，若灵是海中的星星。”

灵清歌：“……”

六神：“？！”

水若灵有补充道：“这个时候它们应该还在捕鱼呢……”

“若灵再睡一下吧。”说着，灵清歌面不改色的立即用神力让女孩重新睡了过去。

此时的六神集体意识到了一件事——母后还有事情m瞒着她们。

随着隔音屏障的再次使用，这次反而是土淇语黑沉着脸先出声：“母后，说吧。”

灵清歌：“……”

见秘密已经藏不下去，倾刻间，灵清歌沉下了脸，严肃道：“这孩子有臆想症。”

这一刻，六神没有说话就好像已经默认并好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时间回到几个星期前，那时水若灵刚回来的没几个日子。

灵清歌书房里——

“让你们查的查到了吗？”这声音是灵清歌的。

精灵管家递上一份文件，回道：“查到了，陛下。”

灵清歌坐在椅子上边打开文件，边听管家讲道：“您五千年前去到过的那个冰原中，确实生存着一群海豹。但是……”管家看着对面那张逐渐沉下来的脸，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见灵清歌迟迟没有出声，便继续讲道：“早在四千五年前，那群海豹就在突如其来的一场异常的海潮中——”

“冻死了。”灵清歌完整解释道。

水若灵有臆想症这事，就连女孩自己也从来没意识到过。

天真的女孩只依稀记得在某个时候，海豹们告诉她，它们要去捕鱼了，让她好好待着。

谁曾想，这句话竟成了它们与女孩说的最后一句话。

就这样，她等啊等啊，不知等了多久，海豹们一直都没等回来。

她不敢游上岸去，也不敢离开脚下踏足之地。因为她害怕，万一她离开了，要是它们正好回来，那就找不到她了。

但天真的她不知道的是，它们再也回不来了……

单纯的她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哭”过，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有没有绝望过。

她什么也不记得了……

再次遇见她时，她身上所穿的长袍应该也是四千五百年之前海豹们给她的吧。

“所以一直以来，从四千五百年前开始……不，有可能更早，她都只是自己一个对吗，母后？”火则灵强忍着怒气问道。

灵清歌无奈坦诚回答道：“是的。”

六神：“……”

窗外的雨不停，但既使是这样依旧的大，好像也抒发不出她五千年来独自承受的痛苦吧。

有时候知道事情的真相，比了解事情的过程与原因更难以接受。

或许她曾有过死的念头，但单纯的她又能因此做出么？

她是神，她死不掉。

“活着往往有时比死去还难。”灵清歌长叹道。

再可能她连“死”这个字都没听过，又怎会知晓它的意思？

“不可能！”火则灵说道：“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

这个小傻子善良到会将自己仅有的希望无条件赠予他者，从来没考虑过自己。这样的她，到底凭什么会让那些学生对她产生这样的想法？

“这就像当年那件事一样，明明是万物苍生的救世主。最后却因为愚昧者颠倒是非，造就了如今的谣言。”

“那些无知的仙者和神明，从来没有想过她们所遭受的痛苦。因为它们的愚昧，就根本不知道她们精神上，□□上到底承受了多大的折磨！”火则灵怒意飙升的咬牙切齿道。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