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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暗生嫉恨招人妒,临危不惧捣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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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挽点头,“只是太医您可能需要时常来提点一二,否则我怕我误入歧途也未可知。”

太医摆摆手,“这是自然。那就如此说定了,明日午时我会来督促你,可别让我小瞧了你。”

两人说罢话,太医便提足离开。

秦挽看着桌子上的两提药包正欲安置下,身后就传来了阿蛮几人的讥讽声:“这有些人呐,是真的不知道惨字怎么写,这郭太医可是出了名的难缠,每次他的方子送来都少不了要八九个药童守着炮制,她可倒好,自己一人揽下来了,这是生怕少赚银子吗?”

“阿蛮姐姐这话倒也不见得,人家郭太医可是连一文钱都未给呢,我就说她一新来的什么规矩也不懂,别到时候炮制不出来再倒贴银子罢!”

秦挽手顿了一下,方才只顾着和那位太医聊药方子了,自己竟忘记问他要炮制费。

这是御药房有别于其他地方的一点,因着御药房里大多数人并非是记录在官册的宫人,是以御药房炮制药材的人都是要单独收取一定费用的。

不过秦挽并不忧心,想来那位郭太医只是一时忘记了而已,改日跟他提一下也不是多费力气的事。

心里如此想着秦挽便没有再理会阿蛮几人的议论,不成想郭太医却是又折返回来,手里拿着一锭五两的白银,面色有些发黑,显然是听见了方才几人的言论,“秦挽,方才我走得急,还未付你炮制费,这五两银子作为辛劳费,倘若你按照我的规格完成,事后再允你五两!”

秦挽还没来得及道谢,就见郭太医悻悻地看了一眼她身后几人,提高了声音道:“我姓郭的还从来没欠过账,我难缠怎么了?我给的银子少你们的了?”

这句话说得阿蛮几个人面色涨红,一时不敢言语。

秦挽看着郭太医说完此话一甩衣袖又大步离开,不觉有些好笑,这位太医心性倒是可爱,有话直言都不带拐弯的。

只不过阿蛮几人的脸色不好看,见她手中攥着那一锭五两银子,更是心里泛酸,穿红色夹袄的女子瘪瘪嘴,“怪不得人家要自己揽活儿呢,郭太医一出手就是五两银子,换做是我也不想分给其他人。”

阿蛮哼了一声,“你也得有那个本事,这银子最终能不能落到口袋里,还得看药炮制成什么样子再说!”

秦挽知晓她们不过是眼红自己,嘴上说几句痛快话而已,没有往心里去,只是坐到案前抓起纸笔细细回想刚刚郭太医跟自己交代的炮制之法。

几人见秦挽不搭话,自觉无趣便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不再聊闲天。

次日正午,郭太医果然如约而至,秦挽此时已经在处理那花甲茯苓,只见她手起刀落,茯苓便皮肉分离,皮被她随手扔到一旁备好的水中,洁白的肉在她利落的刀法下变成大小匀称的正方块。

郭太医心下暗叹,这一手刀法虽然算不得精妙,但胜在灵巧,是以看秦挽的目光便也多了几分赞赏。

“郭太医您来了,我今日先把花甲茯苓处理好,您看下切割归拢上可有问题?”秦挽将切好的茯苓拢在一起,便开始熬制红枣汤。

郭太医捻着胡须看了看茯苓,摇头道:“茯苓切割没问题,只是那红枣汤你打算如何熬制?”

秦挽边说话边洗干净红枣,一点不耽误进度:“红枣汤熬制是有什么讲究吗?我打算就是洗干净放到冷水中熬煮。”

郭太医笑眯眯地摇头道:“倘若是寻常百姓家熬制汤水喝,你这处理倒没有什么错漏,可惜我想要的是煨进茯苓里做药引子,所以这红枣你得用温水熬煮,这样才可以将红枣熬煮的软烂成浆,才能把精华收住。”

听闻此言,秦挽知晓便是探讨医理的时候到了,便开口询问道:“郭太医,这是否与水性有关?冷水偏寒,红枣偏温,冷水浸煮也会收了水的寒性,是以会降低红枣的性状。而这温水不会有这种顾虑,二者制衡不散不溢。”

郭太医眼睛一亮,连连点头,“正是此理,你这小娘子看样还是研究过医理的嘛。”

“有所涉猎,可惜只是半吊子。”秦挽姿态大方并不扭捏,诚恳的态度倒是令郭太医看她更加顺眼,便又多说了些不常为外人道的医理技巧与她。

秦挽虚心听取,一天下来虽然身体疲惫,但所学颇多,心里不由得带了十二分高兴。

吃饭的时候秦挽端着一碗菜,手里拿着一个白面馍馍坐在火炉前就吃了起来。

毕竟炉火要一直燃着,她不敢轻易离开,哪怕只是炉火断了一刻都会使熬煮的药功亏一篑。

然而这番姿态在外人看来,便是汲汲营营作态,阿蛮几个人围坐在木桌前一边吃饭一边看向秦挽奋力挥动蒲扇。

“她可真是努力,郭太医说那花甲茯苓要熬煮七七四十九个时辰,她便一会子也不离开那火炉,生怕那炉子冷了,要不怎么说人家是赚大钱的呢,这搁我身上我可吃不了这苦。”

坐在阿蛮对面的女子蹙蹙鼻子说道。

听她开腔,坐她身边看起来年纪更小一些的女子不屑地翻个白眼,“这也可算努力?我瞧着她一心想着攀附才是,你瞧这不前脚离了淑妃,后脚就搭上了郭太医,这手段你可不也学这些?”

阿蛮本就眼红的厉害,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吃饭都不得消停,顿时心里就来了气,“吃饭也堵不上你们的嘴!瞧着人家好,你们跟她取取经,别在我跟前烦我!”

“阿蛮姐姐这说的什么话,我们自然是觉得你更好,不然哪能跟着你讨生活嘛。”

阿蛮哼了一声,自顾自吃饭,几人见阿蛮不悦,不再多舌。

安安静静吃完了饭便离开了御药房,偌大的御药房一入夜变得空空荡荡,只留下秦挽自己照看着火炉。

宫中传来三更时分的吆喝声时,秦挽正昏昏欲睡地点着脑袋,突然一阵冷风吹过来将她的睡意驱散开来。

紧了紧身上的大氅,秦挽看着炉火依旧旺盛地跳跃在黑夜里,不知为何突然有了些许尿意。

夜寒露重,她在入夜前尽力克制着自己少饮水,就是为了防止此时的情况出现,可尿意汹涌她总归无法控制。

无奈她只好起身,四周一片寂静,宫中规矩森严,一旦入了夜轻易不允许宫人来回走动,是以此时空荡的御药房在漆黑的夜色下颇有些可怖。

秦挽不信鬼神,但也对黑夜有着天生的恐惧,她紧紧攥住自己的大氅,提着一盏微弱的灯笼一步步向茅厕挪动。

出来时一道黑影在她面前闪过,将她吓了一跳,灯笼掉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响,沉闷的夜色下那道黑影停顿片刻便又匆匆离开。

秦挽捂着受到惊吓的心脏,猛然想起自己的火炉,从地上抓起灯笼往回跑,由于焦急她一时没注意前方,“砰”一声又撞到一个人身上。

“嘶……”秦挽捂着自己的额头,一屁股坐到了坚硬的土地上。

来人显然也是被她撞疼了,灯笼扔在地上,身子半弓着,“谁啊?这么晚了在宫里大步疾跑?”

秦挽听到一道低哑的男声,似乎有些熟悉,但此刻她没有心思去想究竟是哪里的熟悉感,只是不住地道歉:“抱歉,我方才有些着急,撞疼您了罢。”

来人将灯笼挑起,一张棱角分明的俊颜映入秦挽眼帘,“裴太医!”

“秦挽?”

来人正是首席太医裴元,此时见到秦挽他眼睛里还有些惊讶没有来得及掩藏。

“秦挽,这三更半夜的你怎么在此?”裴元见是秦挽,便是肚子此时还隐隐作痛他也顾不上了,伸出一只手将秦挽从地上拉起来。

秦挽也很讶然,但她心里还记挂着自己的茯苓火炉,只道了声谢便又迈开步子匆匆往回跑。

裴元不知她为何如此着急,但也径直跟了上去。

等到秦挽回到御药房的火炉房里,便瞧见一地狼藉。

果然,自己的火炉被人恶意用水泼灭了,本该冒着热气的药罐子此时全身也浸满了冷水。

薪火被泼灭也就罢了,竟还将房中剩余的干柴火也都浇上了水。

看到眼前的场景,秦挽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裴元此时也紧跟上来,看到秦挽面对一地带水的薪火发愣,他皱了皱眉毛,“秦挽,这是怎么回事?你的柴火怎么都湿了?”

秦挽咬了咬嘴唇,沙哑的嗓音顿了许久才传入裴元耳中,“定是有人看我不顺眼,所以使绊子喽。”

“你好像对此有所预料。”裴元摸了摸下巴,看着神态并无太多波澜的秦挽。

秦挽蹲下身子,慢悠悠地整理被破坏的柴火,“算不上预料,只是有些许防备。不过如你所见,我还是没能防住。”

“看样子你刚到这里就得罪人了,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需不需要我帮你警告一番他们?”裴元蹲下身子帮忙收拾柴火,状似随意地提议道。

秦挽摇摇头,“就不麻烦你了裴太医,我自有对策。”

“话说你为何半夜三更还在宫中?”

裴元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拍了拍脑门:“我险些忘记了,我来是想找一味药材。今夜我值守太医署,翻读医书的时候看到一味药材,忘记了其功效与形态,想着御药房离得也不远,故来看看。”

“裴太医真是好学,竟不顾天黑路滑也不管夜深露重,就为了查询一味药材跑到这里来。”

秦挽一双明亮的眼睛望向裴元,裴元默默移开了视线。

“呵呵,反正长夜漫漫,我闲着也是闲着。”

秦挽没有再说什么,裴元的说辞她是不信的,裴元一向与光王交好,哪怕自己与他并没有什么恩怨,但因着他与光王这层交情,秦挽对他还是多了些隔阂。

两人不再言语,秦挽在翻找干柴火时,发现一个荷包,她捡起来查看片刻,心中便有了怀疑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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