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他们打开粮仓。伴随粮仓打开,一阵恶臭扑鼻而来,她并起剑指催动风诀驱散这股恶臭,随后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满地鼠尸。
“全都死了!”一个佃农弯腰去查看,喜不自胜地说,“太好了,没有老鼠了!”
佃户们喜不自胜,连忙向姜慕星道谢。她笑着让众人拿走剩下的泥浆去填补自家的鼠洞,这样一来整个村子就不会再闹鼠患了。
由于姜慕星的术法高强,见效极快,米地主慷慨解囊又额外给了姜慕星一两银子做酬劳。姜慕星心里乐开了花,笑纳了这额外收入。
天色渐晚,姜慕星宿在米地主家的客房里,她和米地主约定好第二天派马车送她回一趟双柳河村。
许久不见阳夫子,姜慕星十分想念这个慈爱的养父。现在她赚了钱,也该回去好好孝敬一下他老人家了。
第二天一大早,米地主家的马车就送姜慕星回了双柳河村。刚到村口,姜慕星就看到了赶着一群鸭子下河的花大娘。
“欸,这不是小小吗?”花大娘看到姜慕星从马车上跳下来,圆墩敦的脸上盈满了笑意。“哟,这还穿着道袍呢。是小姜道长啊!”
姜慕星谢过车夫,笑嘻嘻地凑到花大娘跟前:“阿婶好久不见,我家夫子在家吗?”
“在呢。”花大娘将鸭子赶下小溪,“自从你和豆豆两个人离开村子,你夫子啊,就没怎么离开过家。”
姜慕星眼前立刻浮现出一个孤寡老人的形象,背影萧索,满面愁容。她顿时觉得很不好意思,出门一趟光顾着自己的事,都把阳夫子给忘记了。
这可不好,得好好道歉才行;虽然阳夫子肯定不会觉得她有错,但态度总归是要拿出来的。
姜慕星辞别花大娘,一路小跑回到了家。
结果一到家门口,就看到阳夫子翘着二郎腿,在摇摇椅上优哉游哉地看书品茶。她脑补出来的那个孤寡老人形象碎了一地,仔细瞧瞧阳夫子甚至还胖了点。
“夫子!”姜慕星松了一口气,推开柴扉进了院子。“我回来啦!”
阳夫子放下手中书,露出笑容:“你到村口我就晓得了,看你这样子,有喜事?”
“嘿嘿,那当然啦。”姜慕星献宝一样将荷包里的一两银子捧在手心给阳夫子看,“你看,这是我赚的酬劳哦。小小很厉害吧!”
阳夫子没有接,他摸摸姜慕星的头:“小小真厉害,赚钱能力比夫子强多啦。唔,你最近瘦了些,没好好吃饭?”
“哪能呢。”姜慕星确实瘦了,但她自己并没有什么感觉。“我修为还提高了呢,甚至……”
她张了张嘴,差点就把梦中云府的事给说了出来。好在她及时打住,没有出现纰漏。
“甚至?”
姜慕星查缺补漏:“甚至还能轻松以厌(ya)鼠之法绝灭鼠患,是不是很厉害!”
“小小学艺,何事不精呐。”阳夫子从不吝啬夸奖,“你回来的正巧,早上刘兄飞音传信与我,明日他们就返回永泉府,后天豆豆就能回家了。”
“啊,这么快啊。”姜慕星有点开心又有点失望,“我还以为豆豆哥会到年底才回来呢,原来也就去了小半个月呀。”
阳夫子收起书本和茶杯:“今日你回家,就让夫子下厨做点好吃的给你。等豆豆回来了,再做一桌好菜。”
“好呀好呀。”姜慕星十分快活,“我要吃鱼,做鱼羹好不好?我去河里挖点水菜来,今天的口福我先享了!”
姜慕星脱下身上华美的法衣,换上平日常穿的粗布衣衫。她用细软麻绳系好袖口裤脚,挎着篮子哼着歌就去河边摘菜。
春日万物复苏,水中一派生机勃勃。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②
阳夫子做了鱼片羹,和姜慕星两人美美地饱餐一顿。他并没有过多询问姜慕星在城隍庙这段时间都遇到了哪些人,哪些事,只是从一个寻常父亲的角度关心她的衣食住行。
“夫子……”姜慕星张了张嘴,几次都想要不直接告诉他关于木枕的事。
但她又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就在踌躇之间,阳夫子收拾碗筷,示意她去书房等他。
阳夫子的小院有一共有三间房,最大的那间划为三部分,分别是左书房、中正厅、右卧房。姜慕星来到书房等着阳夫子,他一边擦拭手上的水,一边示意姜慕星坐下说话。
“你心里有事。”阳夫子不愧是姜慕星的养父,他一眼就看出她有事瞒着他。“想必这件事非同寻常,你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同我说。”
既然被看穿了,姜慕星也无法隐瞒下去:“嗯,是有事瞒着您。但夫子放心,我自己没事。”
“净扯谎。”阳夫子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引得姜慕星捂住脑门。“你身上纠缠着一股玄青之气,当我看不出来?怎么平白无故招惹上清宝天尊的麾下?”
姜慕星瞪大眼睛:“夫子你这都能看出来,好厉害!你的修为究竟有多高深啊,我的天目还有浮一道长的天目都看不见,您是怎么办到的?”
阳夫子也没自谦:“修为到了,自然就能看到了。说吧,你遇到了什么事?既然你全须全尾地坐在我面前,那就说明事情并不大。夫子我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些许惊吓还吓不到我。”
姜慕星有些讪讪,双手捏着衣摆忍不住揉搓了一下:“就是,就是……看了一场戏。”
“什么戏?”阳夫子挑眉。
“……《云散高唐》。”姜慕星声如声如蚊蚋,“月,月家班演的。”
啪嚓。
阳夫子手中的杯子落在地上,碎成了八瓣。他的手被滚烫的茶水烫了个正着,但他丝毫没有察觉,只是瞪大双眼看着姜慕星。
“夫子你的手!”
姜慕星还没来得及多说一句,阳夫子已经攥住了她的手腕:“你这孩子!莫要吓我!你真的没事吗,为何会遇到月家班,为何会看《云散高唐》,你,你当真没事?”
这还是姜慕星第一次看到阳夫子失态,在她的记忆里阳夫子从来都是自信从容,不疾不徐,手里拿个羽扇都能扮演一下诸葛孔明。
谁成想他也有如此慌张的一天。
“我真的没事。”姜慕星握紧阳夫子的手,“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把月家班的都杀了,我逃出来了。夫子,是我赢了。”
阳夫子的表情变幻了好几下,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句无奈叹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所以夫子……”姜慕星接着说,“关于云中君的事,我都知道了。”
阳夫子抬起头看向她:“你都知道了?……也罢,这件事本来不想告诉你和豆豆知晓,既然你已经知道云中君的事,那我也就不再瞒你了。”
姜慕星感觉有些奇怪,她说的意思,好像和阳夫子说的意思不太一样。
阳夫子接着说:“没错,我已联系上神使,不日便可动身起事。只是小小,你年纪尚小,也还未拜入神君麾下,为父……认为这件事应该你自己决定。”
姜慕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