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泽看了眼斐彦,斐彦自觉退下。随后他指向远处一处茅屋:“那就是以后你的住处,以后你也不用和新弟子一起上课,在这里做些洒扫的活就好。”
“平常的考核你只需要按时到场便可。”
“那……我的修炼……”元初忐忑开口询问。
远处传来鹤鸣,那是叶青泽的坐骑。
“修炼?不急。”
“宗主,我还想问问关于翎黄丹的事,我想用它帮忙救治一个朋友。”
“这里没有什么翎黄丹。”叶青泽乘着仙鹤走了。
“哥哥,你知道翎黄丹吗?”黑衣摇头,他也不知道,“我所知道的是几百年前的东西,可几百年后的新事物,我不知。”
新弟子在练武场地训练的时候,元初在打扫院落;新弟子上课,元初还在打扫屋舍。
一连打扫一月也不见叶青泽踪影。拿着扫把的元初总是羡艳地看着下学的弟子。他也想修习,变得超级厉害,和哥哥一样。
“哥哥,我也想学着如何修炼。”元初敛着眉眼,“你说……宗主他是不是故意,吊着我啊。”
黑衣点了点他的脑袋:“你才发现啊,傻子。”
“为什么……”元初坐在石头上,背影孤独,“宗主一定是在考验我,我要坚持下去!”
想要宽慰元初的黑衣默默收回来了手。
霜花殿中。
浮轩道:“这回派来的探子挺有耐心,以往不出半月就闹着要修习。”
风卷起叶青泽面前的纸张,他用手压住。
“主人,还要继续安排他打扫院落吗?”
叶青泽思虑片刻:“安排他去和新弟子一起上学,让那人盯着他。”
收到这个消息的元初,激动得起了个大早,蹦蹦跳跳去了练武场。还没到晨训,练武场却已经站了不少人。
“道友们好!”回应元初的是一片冷漠。
新弟子对元初的冷漠,源自于元初走后门的小道消息。至于这消息从何而来,没人知道。
他们这些凭着自己实力才升为内门弟子的人,更是不屑元初。
唯有一人靠近他,热情地和他打着招呼:“你好,我叫岚华,道友如何称呼?”
“元初。”
“我比你大,那你就是师弟。”岚华拉过元初的手,“元师弟,我来带你熟悉熟悉环境。”
意识中,黑衣托着手,指尖摩擦着唇瓣,眼里闪过警惕。
对方太过于热情了,黑衣本来想提醒元初,但他现在不知道这些人的意图,就先按下了心思。
只一日,元初就和这位叫岚华的弟子关系热切起来。
深夜中,熟睡中,元初的灵魂烙印再次燃烧,两人心口都开始发烫。
火毒很快被黑衣压制下去,距离毒发只剩下半年,他必须要在剑宗找到昏迷期间那颗香味特别的丹药。
黑衣知道很多,不知道的也很多,他不能确定,他的知识无法解释发生在元初身上的某些异常。
他也无法解释他本身的存在,甚至他天生所知的各种修仙术法。
空气中的灵流微微有了变化,黑衣立马警觉起来。
窗户自动打开,月光一泄千里,铺满整间屋子。叶青泽的身影显现,指尖一道法诀,就解开了元初面上的易容术法。
月光在元初纤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皮肤被月光照的发白。
叶青泽一言不发,就这样看了很久很久。青色的灵力柔和的探查身体每一寸,叶青泽随后收回了术法。
叶青泽离去后,黑衣不明所以,一夜无眠。这剑宗似乎隐藏着很多秘密。
元初闲暇下了山,特意去看看初云。
初云比划着与元初寒暄几句,不经意间露出脸上恶化的伤口,委婉问他有没有寻到翎黄丹。
可元初是个瞎子,他无法具现伤口。
“元兄,我的伤口和哑疾似乎有了恶化的迹象,能否烦请你快些寻到翎黄丹的下落?”
见到元初变得焦急的神色,他看了眼晃动的烛火,拉着元初的手,言辞恳切。
“我听说宗主知道此丹下落,你见过宗主不如……”
“初云兄,你是怎么知道的?”
初云身体一僵,元初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多日不见,他的直觉告诉他,初云待他不似以往。
他的心口有些闷。
在元初带着迟疑和疑惑的目光中,初云找了个借口:“我有些朋友是内门弟子,这些时日我也没闲着,托他们打探消息,顺便问了一下你的情况。”
“这样啊,你放心,我会尽快寻到此丹。”元初应和着,找了个由头离开。
元初走后,油灯上的烛火变大了几倍,而初云原本温和的面容变得冷漠,甚至还带着恨意。
“只要消息到手,你就会兑现承诺?”
“当然,他也不会有什么事。”
毕竟他和那位长得一模一样,所以他不会死,留着一条命就够了。
烛火熄灭,初云坐在椅子上,心情复杂,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做,但他时日无多,只想最后再见那人一面。
回去的路上,元初一言不发,少见地低落。
“哥哥,我觉得初云他哪里怪怪的,我能感觉到,他待我不一样了。”
默了三响,黑衣道:“人都是会变,你要习惯。没人会无条件对你好,爱你的家人除外。”
元初的声音带了些哭腔:“可是,村子没了,周爷爷他也不在我身边,我也没什么朋友……”
“你还有我,我就是你的家人。”黑衣垂眸,或许,这就是他诞生在这个世界的意义吧。
他们生来无依无靠,唯一能完全相信和依靠的,只有他们彼此。
良久,元初平缓了情绪:“所以,初云对我更多是利用,而非真心。等我替他寻到翎黄丹,我就算还了他的情。”
枯叶零零落落坠下,又在风中盘旋。元初坐在台阶上,风吹起了他的发丝。
次日的训练,岚华面对元初展现出的些许疏离,眼里笑意却是不减半分。
下学后,岚华御剑来到某处院子,见到了岚淼。岚淼正叼着一根草,悠哉地午休。
“爷爷!”
岚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