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霜馥第一次喊荇荇,对着一条狗,语气温和。
姚全泠托着下巴,看见陈荇一副欲言难止,吃了屎的模样,开怀大笑,他大声命令:“荇荇!带陈荇去外面溜一圈再回来!”
名字叫荇荇,八个月大,一百多斤的哈士奇立马挺胸抬头的跳起来,冲到陈荇的面前,吐着流口水的舌头,开心的压住他。
陈荇没预料到这狗特别活泼,猝不及防的摔在地上,脑袋磕到墙壁。
他不想去,也不会去,姚全泠的狗,他自己去遛。
陈荇费力的把狗踹走,骂了一句滚,肚子上的伤口被狗爪子按了好几下,疼的他呲牙咧嘴。
姚全泠是接了施霜馥的话,是施霜馥要把陈荇打发走。
施霜馥看见陈荇没有动作,把手指放在了陈荇的后脖颈上,用微微掐住的姿势,微笑着说:“去吧,溜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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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荇牵着绳子在附近遛狗,这狗看着不大,蛮力却十足,在对面马路看见另一条狗,兴奋活跃的跑过去,陈荇被它拽着,扑腾一下摔在马路上,手掌都蹭破皮,开始出血。
“走了。”陈荇对姚全泠的狗没有什么耐心。
哈士奇吃完一根火腿肠,不满足的对着陈荇犬叫。
因为陈荇没有叫它的名字。
它叫荇荇,不叫它就不走。
哈士奇耍赖的跑进草丛里趴着,吐着舌头玩。
陈荇用五根火腿肠砸它,哈士奇吃完狗脸一扭,不理他,最后陈荇掐着时间,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句荇荇,这条死狗才腾的起身,屁颠屁颠的跟着陈荇回去。
到了门口,姚全泠走出来,用惊喜的声音说:“荇荇,”一个名字就能让陈荇怒气伤肝,姚全泠很享受这种过程,他蹲下来,捂着哈士奇的脸,对着狗说人话:“陈荇有欺负你吗?”
它要说有,那还得了。
陈荇真恨不得剜了姚全泠的眼珠子,舌头,扔在锅里油炸,他吐口气,说:“我是人,不会去欺负狗,急死了,难道它是你老婆?”
对老婆那么紧张,陈荇可以理解。
姚全泠和狗处对象,陈荇完全理解。
所以,只有这个真相。
姚全泠说:“你真会开玩笑。”
嘴巴真贱啊,流了两个孩子,还跟个没事人一样顶嘴。
不过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整他。
姚全泠全程笑盈盈的,拿走狗绳子,脾气很好似的,一直在笑:“施霜馥喝多了,在里面休息,你把他带回去吧。”
陈荇没有另眼待他。
五官绷着,跟要债的一样。
姚全泠扬着灿烂的笑容,可爱,无辜,背地里却藏着一些见不得人的毒针。
大概是今天心情好,所以不想挥拳头。
陈荇冷着眸光,从喉咙里不清不楚的嗯了一声。
还带什么回去,直接泼一壶开水把他弄醒,让他自己爬回去。
两分钟,申润紧跟姚全泠的屁股走出来,和陈荇对上视线,忍不住冷哼,还嘴欠的讲:“今天便宜你了,施霜馥没带omega。”
虽然施霜馥现在喝醉了,但时间还早,太阳还没下山,几个小时后酒醒了,陈荇就要遭罪了。
一个刚流产的beta,肚子上的针线还没痊愈,要是被施霜馥干到流一床的血,进医院,那就好笑了。
申润脸上带假笑,咬着烟:“陈荇,好好伺候,毕竟花了三个亿,把你买了。”
三个亿,都可以买十几个上市公司了。
游手好闲,生育能力还弱的陈荇,也只有施霜馥愿意出这个价钱。
陈荇要是在施霜馥下手之前,落在别的alpha手里,估计已经生完一胎,怀二胎了。
一个被包养的玩意儿,一个不配有自尊的玩意儿。
真是天生的贱货,专为alpha传宗接代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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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条会说人话的狗一走,陈荇去买了一盒烟蹲在路边抽,肚子疼,只有烟可以止疼,等他走进去,却发现施霜馥喝的太多了。
陈荇骂他,喂,狗,贱人,傻逼,施霜馥一个字都听不到,躺在软垫上睡,眼睛闭着,呼吸平坦,饰演睡美人。
陈荇走到他面前,穿着鞋,用力的蹬到施霜馥的脸上。
把鞋底的泥土,反复碾压。
“看来快喝死了。”陈荇冷冰冰的说。
施霜馥没醒,睫毛都没颤,陈荇出了一口恶气,把脚收回来,施霜馥的脸上交叠着黑色的脚印。
这应该是施霜馥第一次收到侮辱,在喝醉的情况下。
桌上是烧酒,施霜馥喝不惯,所以喝醉了。
不省人事挺好,陈荇正想猛踹他肚子几脚,泄泄愤,他不是喜欢打人肚子吗,可以自己尝尝味道,陈荇抬眼在包厢里晃了一圈,在头顶发现了一个摄像头。
闪着红光,是在实时监控。
不行,要把施霜馥拖出去打。
他拽起施霜馥的一只胳膊,拖着他走,任由跟喝了迷药一样的施霜馥,额头磕在桌脚上,显出一团乌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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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遇不到一次的好机会,陈荇下定决定要痛揍施霜馥一顿,打不残的话,也要让他进医院躺几天,流几百毫升的血。
施霜馥对他那么狠,陈荇也不必当圣人。
只是袁朝在紧急时刻拖后腿,要工具没工具,要胆量没胆量。
他把施霜馥从车后座拖出来后,扔在地上,天很黑,他们找了个偏僻的小树林,开了两小时的车,天黑到陈荇连他的神态都看不清。
袁朝语气放的很卑微:“别这样,万一明天醒了,挨打的就是我们了,结束吧,把他丢这里就好了。”
陈荇破产了,惹不起施霜馥。
他自己的家里开了几个车行,在普通人眼里,是个富豪,在施霜馥眼里,就是一个仆人。
要是施霜馥第二天醒来,知道是他和陈荇把他弄到深山老林里打,肯定会把他打死。
袁朝不敢,一直紧张的搓着手,心脏不正常的狂跳,说着:“算了吧,算了吧,陈荇,别气,忘记吧。”
“算个屁,”陈荇靠着车门喘气,一弯腰,肚子上就渗血,他用纸擦干净,颤抖着手指从烟盒里掐一支烟出来,点燃抽,很平静的说:“你去找两根棍子,我们一起打。”
不是他想拉袁朝下水,只是他没什么力气了。
今天频繁的抽烟,也是为了麻痹神经。
这里一片漆黑,也不知道有没有野狗,野猪,野狼,他们只开了一辆车,没有手电筒,车的灯也照射不了很远的地方,袁朝说:“我去找,找不到我就回来,我们再说。”
袁朝朝着灯可以照亮的地方走。
陈荇一直盯着躺在脏兮兮的地上,昏迷不醒的施霜馥,陈荇冷笑,施霜馥还真有这么一天。
感觉像做梦一样,施霜馥这么金贵的一个alpha,还有睡在山上的一天。
一会儿被他们打晕了,再下一场雨,不会就直接被淹死吧。
陈荇走近,蹲下去观察他。
施霜馥很白,脸上一颗痣都没有,头发是黑色的,鼻子挺拔,额头乌青变成了紫色的伤口,流了点血,不多,结痂了。
一张完美的脸,居然配了一颗恶劣的心脏。
“下辈子,你投胎成猪。”陈荇伸出手,狠戾的给了施霜馥一巴掌。
那酒是有毒吧,颠簸了这么久居然还没醒。
要是施霜馥醒着挨打,一定别具一番风味。
陈荇面无表情,拿着袋子套住了施霜馥的脸,以防他疼醒,看到他和袁朝,去找麻烦。
五分钟后,袁朝走回来,手上拿了两根粗细不一致的树枝,打起来一点都不疼,又短又细,陈荇怀疑他故意放水。
他不保证施霜馥猜不到是他,但现在需要施霜馥付出一点利息。
陈荇嫌弃:“扔了,直接拿石头砸他吧,往他脸上砸。”
说完,又朝施霜馥的脸部,踢了一脚。
袁朝露出惊恐的表情,狂咽口水:“……别冲动,砸死了,我们也跟着完了。”
他惜命,他跟陈荇都要长命百岁的活下去。
为了一个人渣,不至于。
只要命还在,就有脱离施霜馥掌控的一天,总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