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早就下班了,袁朝只能拜托朋友的牙医朋友,深夜加班。
陈荇的那颗牙,在垃圾桶里,申润不让他拿,嚣张跋扈道:“以后说话,麻烦先过过脑子,再从你的那张臭嘴里吐出来。”
这就是陈荇出言不逊的代价。
但愿陈荇以后冲动行事之前,先考虑考虑后果,自己能不能承担。
这次只是一颗牙,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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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荇一直在吐血,牙床有个破口,他闭着嘴巴,口腔里的血汹涌的往外流,他抓了一大把纸巾堵住伤口。
一分钟,纸巾湿透了,往下滴血,他就扔掉,这样重复了十分钟。
医生半夜回到诊所,看见陈荇白衣服都是血,吓坏了,问他:“牙齿呢?刚掉的,我可以给你重新装回去。”
陈荇的脸色非常的白,因为流了太多的血,一个人身体里的血液也就那么多,他在今晚就流走了十分之一。
陈荇说:“没了,先止血吧。”
拿不回来,他们不愿意给。
他们就是想看他这幅凄惨,无助的样子。
他越是可怜,越是落魄,官二代们就高兴的合不拢嘴。
他不信这群人家里的钱有那么干净,没有贪污受贿。
说起这件事,他好像记起,太子爷当年下乡,在江苏读高三,是因为施瑾仁官途不顺,被人举报受贿,金额高达十亿。
一个贪官。
在出事后,上面人去调查他,行为受限,还有能力把儿子送到其他地方。
也是有点真本事。
受贿的事情肯定是真的,人一旦有权,什么阿猫阿狗,都会笑脸相迎的跑上门,求办点事。
五十万不够,那就一百万,一百万不够,那就五百万。
慢慢的,翻倍的加上去。
一个人给这么钱,十个人,一百个人呢。
施瑾仁胆子有,聪明有,手段有,忠心耿耿的狗更是有几十个。
在被关押调查的一年时间里,找了几个替罪羊,踩着其肩膀,走出来了。
从此官运亨通,扶摇直上。
施霜馥大学毕业就直接进自家公司,任命财务总监,面不改色的用三个亿砸他。
可想而知,施瑾仁的势力,在北京,达到了只手遮天的境地。
医生给陈荇开了止痛药,止血药,还缝合了伤口,他是专业的,一看,就猜到是有人恶意拔掉了他的牙齿。
听语气,这两个人是外地人,说不定刚来北京旅游,就被本地的地头蛇欺负了,他说:“需要报警吗,这个人手段太残忍了,做事不计后果,需要好好惩罚。”
不能让他蹲几年牢,蹲个几天也好。
让他的人生,也沾点不愉快的污点。
“是个神经病,跑了。”陈荇坐在医院的沙发上,声音镇定。
已经气愤不起来了,因为气愤没用,有什么用呢?
报警,来的是施霜馥的舅舅。
还手,一群人来围攻他。
要是一不做二不休,拿着刀把施霜馥的脖子抹了,先不说,这种假设不可能存在,就说万一失败了。
他肯定会被报复的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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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警的事,你们还是仔细想想,对方目中无人,下次还会更过分。”
医生拿着古怪的眼神,端详这两个人,一个人好端端的牙齿被拔了,一个人脸上一个超级狠戾的巴掌印。
都被恶霸欺负成这样了,也不敢去报警。
他猜,对方可能是个官二代,权利很大,钱很多。
他也别替陌生人打抱不平了,自己也就是一个收入平平,勉强维持生活的牙医,万一官二代转移目标,把他的医院弄倒闭了。
那真是扫把星上身,恨不得一头撞死。
医生去里面休息,让陈荇在医院呆到天亮,没问题再走。
期间袁朝回家拿了一个备用手机过来,给陈荇用。
他的手机被施霜馥砸了,只是因为几个没接的来电铃声,吵到他了。
手机卡上插进去,就有新来电。
备注了名字,是经纪人。
还显示,未接电话五十五个。
陈荇把手机贴着耳朵,说了一句喂,得到经纪人怒吼:“拍摄到一半就跑了,打电话也不接!你这属于违约,知不知道!”
“......嗯、我知道,是我过分,”陈荇无奈,只有这句话,没了一颗牙,还是门牙,说话有点不清楚,他咳嗽,清清嗓子,态度诚恳:“我过几天去补拍吧,钱都给公司,我一毛钱也不要。”
脸上的伤都好了,去拍比较好。
牙齿,只要少说话,低着头说话,笑的时候不要露出来,没有人会知道。
偷偷摸摸的把广告拍完,他的合同也差不多到期了。
免费工作,这是他目前能给出的,最大的补救措施。
经纪人却不同意,气得像炮炸一样吼叫:“拍个屁,不用你了,别来了!你已经构成违约,且屡次不改,我们明天会给你寄解约合同,你就等着付天价违约金吧!”
她很生气,陈荇让她丢了脸面,还不听话。
不听话的人,需要接受教训。
她不会再网开一面了。
陈荇想走,那就走,以后混成什么样子,都和她没关系。
笨鸟还没学会走路,就想着飞了,可笑至极。
这种劣迹斑斑的人去哪儿都干不成,难怪投胎成一个be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