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前,许弋出了趟远门,镇上有人寻求他的帮助,远在外地没有信任的师傅,于是专门派人找上他。
许弋知道后算了算最近的运势,还算可以,就跟玄冥商量好了后买了车票。
这次许弋本来打算自己一个人出门,因为玄冥最近比较忙,没有时间。温荣听说后,要陪同他一起,于是就变成了两人行。
出发前一晚,许弋做了一大桌的饭菜,温荣跟玄夜都上来了。他们申请了外出,得到了批准,所以这次是他们近百年来第一次吃到人间的正餐。
许弋提前询问了他们两人的口味,然后大多数的饭菜都是他们喜欢吃的,还有两道是宋禾点名要的。
前两天她又考了一场试,这次语文竟然将近及格,作文得分了。这两道菜就是给她的奖励。
夜幕低垂,灯火通明的餐厅内,所有人围坐于长桌旁,温馨的气氛中洋溢着欢声笑语。
温荣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轻轻吹凉后放入嘴里,细细品味。他面带微笑,称赞着许弋的手艺。
玄夜吃了口菜也很惊奇,虽然时隔许久没有吃到饭菜的味道了,可是面前的饭菜带来的美味无法言说。玄冥更是不用说,很给力的夹着面前的佳肴。
许弋看着面前的场景,忙碌了一下午的身体在这一刻立马舒适放松。
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蟋蟀的叫声,吸引着金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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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人所在的城市,很发达,许弋他们辗转多次才到地方。刚一下车,站在门口等着的人就迎了上来。
许弋的手被握住,对方很是热情,一时间他还有些不适应。但很快那人就松手了,他走在前面带路,许弋温荣他们跟在后面。
一股诡异的感觉从他们心底升起,许弋看了眼院子的植被,又看了看凉亭的位置,最后他跟温荣的视线,一致看向了屋子后面硕大面积的池塘。
那人很亲切的招呼他们进屋,还没踏进屋门,两人直接停下脚步,再也无法迈动脚步。
“陈先生,冒昧问一下,您当初买这个房子的时候,找人来看过这里的风水吗?”
客厅的陈上善愣了两秒,后又尴尬的摸了摸头说“看了,但是对方好像不怎么样?自从买了这个房子,我家里人现在全部都进医院了。我这也是要接待你们,所以今天跟医院请了一天假。”
两人了然,随后,许弋掏出八卦罗盘进屋,他没有第一时间坐下来,而是带着罗盘到处转悠。很快他把目标锁定在了地下室。
锁上面挂满了灰尘,看样子很长时间没有被打开了,刚一靠近那门,罗盘就迅速旋转起来,极其不稳定。
许弋返回客厅,在陈先生热情邀请下坐下来。桌子上是陈先生刚刚倒的水,本来家里是有保姆的,但是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后,保姆们都离职了。
进门后温荣一直没有说话,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桌子上发黑的水,视线有些凝重。
而许弋坐下后看到杯子里的东西,恶心顿时就上来了。但他强忍住,还眼疾手快的阻止了陈先生继续喝水。
在陈先生疑惑的眼神下,他拍了拍陈先生的手示意他放下手上的杯子,然后手在杯壁上轻点两下。
陈先生眼睁睁看着杯子里本来很清澈的茶水立马变得漆黑,甚至还能看到上面漂浮着两根头发。看到这里,陈先生立马捂住嘴,不断犯恶心,最后实在是撑不住了,他跑到卫生间吐了起来。
坐在客厅的许弋观察起了屋内的陈设布局,不难看出来陈先生找的大师确实是花费了一番力气,成功的把这里的东西死死的困住无法挣脱。
对方不是什么都不懂,相反对方还很厉害,都能注意到楼梯下面的角落里也塞上禁锢符纸,看样子对方是有备而来的。陈先生从卫生间出来,脸色因为呕吐变得发白。
许弋很贴心的把他面前的茶杯移开,又从自己的百宝箱里掏出一根线香,插在小小的香炉上,随着线香开始燃烧,整个屋内的空气好像变成实质一般在到处飘动。
一时间陈先生看迷了眼,许弋打了个响指让他回神,开始自己的工作。
“陈先生,你大概是什么时候买的这个房子?买房子的时候有了解过这里的情况吗?”
刚刚身体还有些不适的陈先生,闻着淡淡的线香味道身体竟然舒适不少,他慢慢的冷静下来,回答起许弋的问题
“这个房子是我朋友卖给我的,当时觉得这个房子看着还不错,就定了下来。后来我朋友出事死了,再然后今年初我们一家人就搬了进来。”
线香烧的很慢,渐渐地烟雾飘到了通往地下一层的门口,那香顺着门缝钻了进去。
下面的空间很阔绰,没有灯光,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继续朝前走,在拐角一扇墙的后面,一个超大的祭祀坛出现在眼前。
祭祀坛上面放满了稀奇古怪的物品,而最中间竟然躺着一个人,他看起来已经死了,但是他的胸口还在不断的起伏着。凑近些还能听到他发出的喘息声,不像是正常人类能发出来的。
那东西猛地睁开眼睛,看向这边,却什么都没能看到。随着他再次闭上眼睛,散落在周身的东西竟然幻化成一根根银线,不断的涌进那东西的身体里。
上面的许弋,双手交叉放置胸口,淡定的敲了敲食指后,他又继续询问
“从你们一家人搬进来之后,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的问题很直白,陈先生自然也是知道什么意思,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叹了口气。
“很多,我妻子很不喜欢地下一层,所以我们搬到这里以后,地下一层的门就被锁死了。但是半夜,经常能听到下面传来的奇怪的声音,有次我按耐不住好奇心下去查看。”
说到这里,陈先生的眼神中陷入了浓浓的恐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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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有手电,他很谨慎的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拿着手机,页面是警察跟医院的紧急联系。
妻子站在门口怎么也不愿意让他下去,可很快那声音又传了上来,陈先生拍了拍妻子的后安慰她之后依然决绝的下了楼。
因为锁门的缘故所以下面并没有让阿姨打扫,到处都是灰尘。陈先生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后背生出一股凉意。他壮着胆子来到了最后一个台阶,手中的手电恰恰闪烁两下。
一股很不好的感觉从脚底升起直达脑门,他谨慎的环顾四周,下面很空旷,几乎什么都没有。
紧接着他继续朝着里面走去,这回手电的亮度在逐渐变暗,他内心的害怕越来越深,当他站在拐角那里的时候。
他很清楚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耳边喘息,他想回头,可身子却僵住怎么也动弹不得。
那种感觉很不好,他身上,开始出冷汗,手脚冰凉。手紧张的点开手机页面,却发现没有信号。这一刻他彻底慌了,转身就想离开这里。
却不想,在他即将到楼梯那里的时候,他的脚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然后倒在地上。手上的手电滚落好远,他顾不得去捡恨不得立马上楼。
但那个东西好像找到了乐趣一样,又追了上来,陈先生感觉自己身上的重量越来越重,而地下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
他奋力的拍打着门,努力的想要发出声音,一切都是徒劳。
他想要呼吸,怎么也使不上力气,感觉自己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他继续拍门,手上的手机滑落掉在地上。
手机页面发出的光亮照射着陈先生惨白的脸,他俯身去捡手机,低头拿到手机的那一刻,手机自动打开了拍照功能。
只听见咔嚓一声,陈先生彻底失去了理智,在他的情绪彻底崩溃的最后一秒,门被打开了,站在门口的妻子背着光呼喊着他的名字。
而陈先生上来之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一味地拿了把锁把地下室的门锁上。从那晚之后,不管地下室发生什么样的声音,再也没有人去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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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这里,陈先生还打了个冷颤,他的眼神中依旧充满了恐惧,他把手机拿出来,然后找到那晚拍摄的照片。递过来的手还在发抖,许弋倾身接过来
照片里,陈先生低着身子,脸凑到了镜头前。可以看出来当时的他真的很害怕,眼神充满了恐惧,鬓角有汗珠,眉心间全部都是煞气。
更让人值得注意的是,陈先生的肩膀那里,有一张模糊不清的人脸。他似乎是在笑,虽然无法看清楚他的样貌,但是许弋可以断定,那就是刚刚在地下室看到的那人。
陈先生捂着脸,肩膀塌着,不难看出他现在的状态也不是很好。许弋把手机还给陈先生,为了防止对方报复陈先生,许弋先一步起身趁着陈先生不注意的时候把折叠起来的符纸塞进了他的口袋。
晚上陈先生要回医院,许弋就跟温荣留在了他的家里,冰箱里面什么都有。许弋简单做了两道菜,两人的饭量都不算大。碗筷是温荣洗的,一切都收拾好之后,许弋把准备工具都检查了一遍。
之后他就跟温荣坐在客厅看着电视,对于这上面发展的这么快,温荣觉得很是新奇,甚至想回去后也发展发展下面。
很快,时间来到午夜十二点,他们一直期待的声音响起。
那是一种尖锐刺耳的挠门声,还伴随着一阵阵的嘶吼声,以及许弋他们能清楚的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静置在一边的蜡烛本来烧的好好的,一阵阴风吹过,蜡烛立马熄灭。
许弋起身,继续点燃,这次不管那阵风再怎么大,蜡烛也纹丝不动。
一旁的温荣还在专心的看着电视里的肥皂片,简单无脑的恋爱剧情看起来很吸引人。
客厅单人沙发的斜对面是一把小孩子坐的摇摇椅,此刻他正在孤独的摇晃着。似乎是在吸引许弋他们的注意,但是并没有人搭理他们。
头顶的灯一闪一闪的,许弋干脆站起身直接把灯关闭,客厅内只剩下电视的亮度。
地下室的门口出现一串脚印,慢慢的朝着许弋他们走来,别墅的落地窗外忽然一道闪电划过,清晰的照在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身上。
他看着许弋,已经溃烂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看起来很恶心。下一秒一个正在蠕动的虫子从他的嘴角掉落下来,紧接着更多的虫子掉落。
这个场面看起来很恶心,许弋感觉晚上的饭都要被吐出来了,坐在那里全程观看的温荣更是直接受不了,走过来一巴掌打在那人的脸上。
动作凌厉迅速,那人的脸直接被打歪,掉下的虫子更多了。
温荣也不再忍着,一把火扔在了那些虫子身上,很快,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焦香味。而那人,像是受到了什么感召一样,转身朝着地下室那边走去。
窗外又是一道闪电划过,瞬间照亮了整个别墅的客厅,那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