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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你不必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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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风想了想问道:“姑娘可是灵山弟子?”

这回白衣女子点点头,还向他比了个拇指。

果真是灵山派的人。

难怪。

白衣女子定神地看向列风,这时列风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念头”。

——“你要小心。魔族说不定还会来找你。”

——“但也无须担心。你的能力,能对付它们。”

列风可以肯定这个念头绝非他自己的,有些愕然。

白衣女子眉眼弯弯,朝列风挥挥手,转身从湖面消失。

风雨不知何时停了,湖面重归平静。

“呜哇,救命啊,救命!”女子的哀嚎声响彻湖面。

碧绿的湖水中,穿着红艳的女子拼命挣扎,眼看着就要溺水。

这声音太熟悉了!

列风利索地扎进水里,游鱼般一眨眼便来到溺水女子身边。二话不说揽住女子肩膀,便往岸边游去。

“咳咳咳”

索棘儿跪趴在地,咳得惊天动地。

列风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犹豫片刻,还是俯下身给她拍背。

大意了,怎么刚刚把永乐郡主给忘了呢……

列风掩饰性地清清嗓子,问道:“你、还好吧?”

索棘儿呛咳得根本回不了话,等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她才脸色苍白惊魂未定地说道:“吓死我了!”

“怎么突然就狂风暴雨了呢……这东湖平时看着平静无害,居然能捣腾出翻江倒海的气势,啧啧,我算是见识到了。”她自个儿顺着气说道。

列风:“?”

列风迟疑道:“你……除了这些,没看到别的了吗?”

索棘儿一顿,露出十分震惊的神情,说道:“还有别的?光这些已经够让人害怕的了……喏,连这么结实的船都散架了。”

安静片刻,她歪头看着列风,满脸纠结道:“怎么,除了这些,真的还有别的更恐怖的事情吗?”

列风说道:“别纠结,我们先回去,都湿透了。”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看来郡主看不到幻影、白衣姑娘及后面落水后的种种事情。

列风猜测,大概是灵山派的某种术法亦未可知。

*

经历泛舟惊魂之后,索棘儿不可避免地大病了一场。一来精神上受了惊,二来掉水里泡了很长一段时间,着了凉。

翠翠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来到床前,心疼地轻声唤道:“郡主,喝药了。”

索棘儿缩成小小一团,裹在厚实的棉被里,脸颊和嘴唇通红,双眼紧闭。

翠翠见郡主没反应,微微提点音量,唤道:“郡主,咱们喝药。喝完马上就好了。”

索棘儿眼皮动了动,艰难地微张开眼睑,露出半条缝。刚醒,一时没反应过来。

缓了一会儿,她声音沙哑地说道:“我睡了多久,将军呢,走了么?”

翠翠叹了口气。她家郡主真是个痴情的姑娘,都病成这样了,醒来第一个问的是列将军。

翠翠边扶着索棘儿起来,边说道:“您睡了一天一夜了。一直发烧,还说胡话呢。”

索棘儿烧得整个人呆呆的,“哦”了一声。停顿片刻,又问道:“列将军呢?”

真是够不依不饶的。

翠翠心里暗叹,说道:“将军在府里呢。您昨天下午回来便开始发烧一直昏昏沉沉睡到现在。大夫来看过开了些药。”

索棘儿:“哦。”

说完她盯着黑乎乎的药汤,抬头看向翠翠:“这药看着好苦哦……”

翠翠:“?”

翠翠很是纳闷。她家郡主可从来不会矫情。之前喝药,都是药到嘴边,端起便喝,“咕咚咕咚”地干完。

还没等翠翠理出个所以然,索棘儿眨眨眼:“你去帮我叫将军来,看着他,我就能喝下药啦。”

翠翠一脸无语:“……好。”

列风本来不打算踏进索棘儿房间半步的,奈何这次泛舟惊魂索棘儿落水,还发着高烧,列风觉得自己难辞其咎。

当翠翠战战兢兢地来请他过去看看索棘儿时,列风沉默片刻,便点了头。

翠翠暗暗松了口气。

她挺害怕这位不苟言笑的姑爷的。总是冷着一张脸,一身生人勿近的气场。

索棘儿靠在床头,昏昏沉沉,半梦半醒。恍惚间余光瞥见一抹高大的身影立在旁边,她顿时张开双眼,然后咧嘴露出笑容:“将军,你来啦。”

列风:“嗯。”

伸出手轻触索棘儿额头,又看看床边还微微散着热气的药,说道:“还没喝药。”

索棘儿鼓着烧红的腮帮,嘟嘴抱怨:“好苦哦。”

列风严肃道:“撒什么娇。快喝药。”

索棘儿低头叹气:“可是人家真的觉得好苦嘛。”

说着她忽地抬头,眨巴着双眼说道:“除非列将军喂我喝药!”

列风一脸黑线地斜瞥她一眼。

“别得寸进尺”五个大字,明晃晃地从列风的冷脸里投射出来。

两人对视相持,谁都不退让。

半晌列风先动,索棘儿心里一喜。只见列风随手端来床边的药碗,捉来索棘儿的手握住药碗,说道:“赶紧喝,别废话。”

索棘儿眨眨眼,看了看自己被列风捉过的手,满意地抬头“咕噜咕噜”地干掉黑乎乎的一碗苦口良药。

“嘶,好苦好苦!”

索棘儿放下碗,皱着一张脸伸出舌头哈气。

忽然眼前出现一张骨节分明的大手,掌心摊开,露出一颗话梅。

索棘儿抬眼看向手掌的主人,开心地笑道:“谢谢将军!”

说完取过话梅,塞进嘴里。真甜!

列风收回手掌,眼光不自觉扫过索棘儿所在的房间。

不看不要紧,一看……列风深呼吸、再深呼吸。

努力稳住情绪,怎么说郡主还是病号,切莫生气。

这个他曾经的主卧,如今已经被鸠占鹊巢。

不过区区十数日,他的房间早就面目全非。

先不说窗外那几株挺拔的青松被换成了玉兰树。光是房间里的布置,他都要认不出来他自己的地盘了。

整个房间都布置得红通通明晃晃的。床上红罗帐红鸾枕大红鸳鸯囍被自不必说。

原本房间里只有一个衣柜,索棘儿来了后,又额外添加了两个。她的衣物却还是塞不下,又在列风的衣柜里占了“半壁江山”。

原本卧房墙上挂有一把重剑,如今换上了五幅不知所谓的人物画。

列风目光如炬,随眼扫到字画下的名字。分别是“宫宴初见”、“情窦初开”、“心心相印”、“共赴白头”、“三生三世”。

卧房墙上位置不够,索棘儿索性把重剑取下来,给做了个厚实的剑座,横置于窗边的桌案上。

索棘儿嚼着话梅,酸酸甜甜,嘴里的苦味消减大半,心里美滋滋的。

想了想,索棘儿还是问道:“将军,明天启程回彩云关了?”

列风:“嗯。”

索棘儿:“哦。”

虽然不应该有这样的奢想,但自己生病了,索棘儿心里总有那么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希望,列风能为此多留几日。

索棘儿真是个很好懂的人。高兴了开心了,会笑得眉眼弯弯,眼睛里仿佛若有光。悲伤了情绪低落了,会耷拉着脑袋,像霜打茄子般蔫了。

列风此刻明显感觉到这人情绪低落,有点不开心。

他看了看索棘儿脑袋上的发旋,心中感慨。

人生出场的顺序很重要。但恐怕再怎么调整这位刁蛮郡主的出场顺序,他也看不出两人之间有丝毫可能。

列风始终觉得相伴一生的爱人,首先应当是知心好友。在知己的基础上心生爱慕,才能发展成爱侣。故而志趣相投很重要。

永乐郡主嘛……抛开列风已有心上人不说,光就郡主本身来看。

这位主儿,平日里爱抱着无脑话本,看得如痴如醉。或者捣鼓自己毫无特点的脸蛋,闲来无事,来张血盆大口吓唬人。

列风极少数呆在家的时间里,她还爱东施效颦。身子歪歪扭扭的走几步,自以为走出了倚梦楼头牌的风韵。

愚蠢也可怜。

列风:“其实,你不必这样的。”

索棘儿猛然抬头,不解地看向列风。

列风静静地看向她。没有说一句话,但索棘儿福至心灵,已然明白列风话中之意。

也许是生病中人会变得分外矫情。索棘儿脸蛋红通通的,不知道是生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语气执着:“如果我一直一直喜欢你,你会喜欢我吗?”

列风沉默。索棘儿专注而认真地看着他,犹如固执的孩童想要听到符合自己希冀的答案。

“郡主,”列风终于说道,“我之前与你说的都是事实,并无半点虚言。”

“列某之所以一直单身,这些年来拒绝各种媒人牵线,皆因早已心有所属。”

“她叫小铃铛。是半月坡牛家村的一位民女。三年前列某重伤,在牛家村疗伤,与小铃铛情投意合,立下约誓。列某此生非卿不娶。”

列风已有意中人的事,他不知道在索棘儿面前说过多少回。可是说得这么情深意切,情意拳拳,还是头一遭。

列风提到小铃铛时,脸上锋利的棱角似乎都柔和了许多,嘴角不可抑制地轻轻上扬。

被称作“冷面将军”的人,第一次在索棘儿面前露出可以称作笑意的微表情。

爱意,是偷偷藏不住的。

索棘儿心里泛酸,觉得有人拿着一把钝刀扎进自己心里,来来回回地绞扭。

很酸,很痛。

这就是爱而不得的滋味么。

索棘儿第一次知道原来心痛是这样的。原来没有形体上的伤害,心也可以这样痛。

“那……”索棘儿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呢。她现在人在哪里?”

之前索棘儿与列风之间也有过这样的问答。只是要么双方气氛剑拔弩张,要么索棘儿盲目自信,压根儿没有考虑过这位意中人在列风心中占据多么重要的位置。

列风沉默片刻,说道:“不知所踪。”

索棘儿惊讶地看向他,下意识道:“什么意思?”

列风别过脸,看向窗外高大的玉兰树,似乎想透过这无尽的夜空看到远在天边的人。

这一瞬间,索棘儿看到了这个男人深掩的落寞与孤寂。

“战争结束,我重返牛家村想找到小铃铛。岂料牛家村遭遇战火,村民四散,至今没有小铃铛音讯。”列风长吁一口气,目光仍旧注视着夜空。

索棘儿:“……”

索棘儿很同情列风的遭遇。

原来列风这么多年一直单身,是在等着他的意中人。

在战火中失散了的意中人。

“可是,”索棘儿犹豫着开口,觉得将要说出口的话会伤害到列风,但又不得不说,“这都三年了。你肯定派出很多人手去找小铃铛,一直没找到。这只能说明……”

“不会!”列风倏然回头,沉声喝止。

索棘儿突然被打断,怔愣了一瞬。

列风一向冷静沉着。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将军,更是看遍战争中的生离死别。这么一个人,却在小铃铛可能遇难这件事上,失去了基本判断。这是索棘儿万万没想到的。

列忠临若是在场,一定会对列风这样的反应习以为常,并熟稔地提醒索棘儿别再说下去。

索棘儿固执地继续说道:“这只能说明小铃铛已经遭遇不测。”

列风眉头紧皱,眼里隐有怒意:“不会。她说过会等我回来。”

索棘儿毫不退让:“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不会以人的主观意志而转移。”

列风怒极反笑:“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她遭遇不测?”

索棘儿反问:“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她还活着?”

好家伙,这场争论看起来无解了。

列风:“直觉。”

索棘儿:“常理。”

索棘儿叹口气,说道:“三年了,你遍寻不获。若她还在世,又为何不前来找你?她既钟情于你,得知你凯旋归来,自当心中欢喜。即便迁居他处,她亦会想方设法来寻你呀。”

列风说道:“三年了,她没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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