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也没说话,安红思也没动。
直到身后传来一声不确定:“红思”
安红思嗯了一声。
云如星得到消息来的快,晚上就进了宫,安红思起身转过来,问道:“找我叙旧?”
云如星听到他亲口确定,激动的上前:“红思,你真的回来了,我我……”
说着张开双臂,准备拥抱他。
安红思伸出手掌拒绝:“有话就说”
云如星放下双臂,笑道:“怪我,知道你回来太激动”
“你怎么会再回来”
“他带你回来的对吗”
“他对你好吗”
云如星一连三问。
安红思机械的回答:“好”
云如星走进一步:“红思,你想离开他”
安红思靠在树上,抱胸看他:“哦,何以见得”
云如星急于验证他的话,说的极快:“你和我做交易就是千方百计的想出宫,想离开他”
安红思索性承认:“是,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我可以帮你,红思,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
“你不欠我什么,不用弥补,相反,你会背叛林渊吗,放走我,林渊不会放过你”
云如星用可惜的口吻说道:“红思,你原本该是我的妻,林渊抢走了你,现在也该是我的妻,他亲口把你赐给了我”
安红思无所谓:“那你应该去找他说,没什么事,我要回去了”
安红思蹲下身,抚了抚盒子的土,把盒子抱起来,就要走。
云如星拦住他:“红思,你想走,我会帮你,你不用有负担,这都是我欠你的”
说完,云如星让开路。
安红思抱着盒子回了绛红殿偏殿自己住的房间,林渊坐在床上等着,不知坐了多久。
安红思没理,把盒子放在桌上,拿块干净的布开始擦拭。
“见过云如星了”林渊出声道。
安红思笃定林渊肯定知道,他继续专心的擦。
林渊又道:“他跟你说什么了”
安红思不耐烦道:“找我叙旧,你有事,没事出去,我要睡觉了”
林渊走过来,讨好道:“红思,过几天就是你的生辰,你想怎么过,我为你举行盛大的生辰礼”
安红思没上心:“你决定便好”
林渊笑道:“你说,百官朝拜,诸国来贺怎么样,届时我会让天下人知道,这天下属于你我两人如何”
安红思忍不住道:“一个两个上赶着愧疚补偿,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意吗,不是你们给我就要,我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安红思知道他不该把火撒在林渊身上,可他控制不住。
林渊毫不在意:“云如星说要补偿你,你不愿意就不要理他,我不是补偿你,我就是想给你过生辰,你上次说想要天下,只要是你说,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心甘情愿双手奉上”
安红思自知理亏,辩驳道:“我那是随口一说”
林渊眉开眼笑,美得像画:“那我还可以给你准备生辰吗”
“你随意”安红思把盒子放置起来。
安红思洗手洁面,林渊跟在人家身边:“红思,你要睡觉了”
“嗯”
林渊小心的问:“那我可以陪你等你睡着我再走吗”
安红思湿漉漉的脸望向他,林渊居然脸红了,尤其脖子和耳后,拒绝的话想说的没说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没说出口。
林渊拿起脸帕,安红思伸手要,林渊没给,细心温柔的擦过他的脸,林渊比他高出半头,这件事做起来得心应手,擦完了脸,一只手一只手的给他擦。
他们之前有过一段时间的温情时刻,就像现在,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两个人眼中也只有彼此,那时的林渊似乎不怎么会照顾人,可他一点一点在学,把安红思照顾的很好。
安红思抽回手: “好了,你回去吧”
“啊,我不能陪你睡觉吗”
安红思直勾勾看他,林渊被他看的心虚。
林渊改口道:“我不能等你睡着再走吗”
“我刚才好像没同意”
林渊小声嘟囔:“你没拒绝,分明是默认”
“什么?”
林渊道:“没什么没什么,你现在又不睡,我在待会怎么了”
安红思大大咧咧坐在床上:“我困了,要睡觉”
林渊道:“那我走?”
安红思看着他,点点头。
“行,那我在陪你一会,你睡着我就走”
“……”这么自说自话真的好吗,以前从没想过你有这么厚脸皮的时候。
安红思是真的困了,没在跟他争辩,翻身躺下,林渊慢慢挪到椅子上,见安红思没反应,默默移到床边。
安红思早晨是被人叫醒,林渊的贴身侍从来请,还没进去殿门口围着一行人,急得团团转,林渊在殿里发了好大的脾气,里面传出又摔又打的声音。
侍从看到他像看到救星:“公子,您可算来了,求您劝劝君上,别气坏了身子”
安红思出声问:“他这是怎么了”
侍从道:“公子,云相早朝时进言君上,以下犯上,君上在宣勤殿生了好大的气,禁了云相的足,在府中思过”
安红思实在想不通:“云如星说什么了?”
侍从慌忙道:“这犯上的言论,奴才不敢说”
“说吧,我不说是你们说的,你们不说,我如何去劝你们君上”
侍从汗都下来了,哆哆嗦嗦道:“云相说自古以来,君抢臣妻,是为不耻,让君上赐公子归府”
看来云如星为了他的事是铁了心要与林渊作对,还是在朝堂之上,不出今日,就应流言四起,这后果正是云如星想看到的。
正说间,云如月到了。
侍从都跪下道:“参见月妃娘娘”
云如月看到安红思,对其他人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为首的侍从担心道:“君上……”
安红思笑着宽慰他:“别担心,一时半会气不死,你听没声音了吧,他摔累了正歇会呢”
只剩安红思云如月两人,云如月不在伪装不认识,她听云如星说了,她道:“红思,好久不见”
安红思开门见山:“如月姐姐,好久不见”
林渊和云如星做的事,他不知道云如月知不知道,参没参与,他没有亲眼见过,不能下定论,更不能将他们做的事迁怒到别人身上,何况还是女孩子。
安红思又道:“来给云如星求情”
不难猜想,云如星刚出了事,云如月就来,一定是来为他求情,两人从小相依为命,云如月对这唯一的弟弟很是爱护。
云如月道:“是,如星在朝堂上惹怒了林大哥,红思,说起来我要替他们和自己说一声抱歉,让你变成现在这样”
每个人一见他第一句都是愧疚抱歉,安红思想了想,客气道:“你对我没有抱歉,更不需要替他们抱歉”
安红思示意道:“走吧,进去”
“不了,我就不去了,你进去吧,林大哥见到你会很高兴”
临走前道:“红思,我们改日在叙旧”
安红思点点头,推门进去。
林渊摔了一地价值连城的物件,现下坐在椅子上生气,见到人来本想发脾气,看到来人是安红思立马敛了脾气,不过没动,还是气鼓鼓的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安红思在地上的物件中,收收捡捡,他边弯腰去捡那个贵重的砚台,边道:“生气归生气,不要损坏物品”
看着他还像有气的样子,怕他在摔东西,安红思提议道:“要不你骂我一顿消消气”
林渊心想:根本就不敢在你面前生气,别说骂你,重话也舍不得一句。
林渊道:“我不生气了”
林渊像个做错的孩子般,陪他蹲下来一起收拾,问道:“红思,你生我气了吗”
安红思道:“我没生气,林渊,咱们商量个事”
林渊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你说”
安红思皱着眉头道:“你以后能不能正常跟我说话,好像我是易碎的琉璃,大声的话都听不得,我说什么你都说好,时时刻刻怕我生气”
林渊不解:“为什么,我百依百顺不好吗”
安红思实话道:“你这样,我很恶心”
安红思见没摔坏的东西捡的差不多了:“我去吃早饭了”
林渊委屈的跟上去:“我跟你一起吃早饭”
林渊每天一日三餐都很准时,自安红思回来后,林渊就跟着安红思一起吃早饭,安红思一般是睡到自然醒才吃早饭。
安红思生辰快到的那几日,白易杨携妻子蓝色妖姬提早来了流光城,林渊将安红思的事情传信给了白易杨,所以白易杨才会早早赶来流光城。
白易杨先来见林渊,林渊带他见安红思。安红思事先并不知道林渊告诉白易杨,看到白易杨怒气冲冲的走过来,将他端详许久,接受他现在的面容,上前抱住他,嘴上斥责道:“安红思,本事大了,回来不告诉我,在临界城还跟我装模作样”
安红思心里把白易杨当亲哥哥:“你可别哭啊,我接受不了一个身高七尺的老爷们抱着我哭”
蓝色妖姬没忍住笑出声,林渊也笑意盈盈。
白易杨松开他,微微脸红:“放屁,我没哭”
安红思笑着问好:“嫂子好”
林渊跟着唤了声:“嫂子好”仿佛他们从前那般。
蓝色妖姬笑道:“你们好,易杨知道来见你们很高兴,一路上拉着我说了许多你们儿时的事”
安红思故作惊讶道:“他把他小时候掉进粪坑喊救命的事也说了”
白易杨气的突突的:“我那不是下去捞你吗”
“可我没让你大喊救命,把所有人招过来”
旁边两人听的高兴。
几人在殿中交谈,可惜林渊还要处理政务,他就坐在旁边处理,看他们说到高兴处,也跟着笑笑,不专心的后果就是,写错好多字。
安红思拿果皮扔他:“你去偏殿”
林渊很想留下,忙道:“红思,我不打扰你们”
安红思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林渊唤人把他需要的东西搬走,腾出正殿,自己去偏殿专心处理事情。
白易杨道:“林渊倒是回到之前和你相处的状态了,初见林渊时是个不苟言笑的少年,后来偶尔也能被逗笑,也会使坏,终于有些少年的样子,自你死后从来没笑过,终日冷若冰霜,看起来高不可攀,从前种种,如今又如此深情,我真是看不懂”
安红思看不懂林渊,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态,事到如今,他们两人之间最不应该谈的就是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