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注意到叶绪古怪的目光,岑遇轻声问道。
下一刻脸就被人捏了下。
岑遇:?
这是一种带着无法比拟的亲昵和暧昧的行为,从没人对着成年后的岑遇这样做过。
“疼吗?”叶绪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岑遇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哑然一笑:“不疼。”
下一秒脸就被人捏得更重了一些,叶绪喃喃道:“完了,我怎么做梦身体还痛。”
岑遇也从未见过这一面的叶绪,大部分时间的叶绪是浑身带刺,高傲挑剔的,此刻却全然不同,岑遇只觉得这个人还怪可爱的。
闷笑一声,又低头,轻轻含住了叶绪的唇。
说起来他们之间还没有过这样轻柔不含任何情欲的吻,岑遇原来不太明白怎么其他人谈恋爱都喜欢接吻,亲亲我我,他只觉得这事不太卫生又比较麻烦,此刻才隐约明白,原来心中感情是可以通过唇齿舌的接触交融来传达。
叶绪反应比他更大,一开始还有点呆,任他动作,后面反应过来了,动作就很激烈了,像小狗一样又是亲又是蹭,结果动作幅度大了,不知牵扯到了身体哪道伤痕,不可抑制一声呻吟呼痛。
岑遇微直起身,呼吸的热气湿润灼热:“别动了,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
叶绪眼睛湿润,还喘息不宁,黑色的眼珠子转动了下,打量了周围,好似这才慢慢确定下不是做梦:“岑遇?”
岑遇“嗯”了一声:“你睡了挺久,要吃点东西吗?”
“岑遇!”叶绪腾地坐起身来,目光牢牢地盯着他。
岑遇再次应了声:“不是做梦。”
叶绪神色一时变幻莫测,赧然,羞耻,困惑……种种神情在他脸上闪过,最后他毅然选择了最紧要的话说:“我没有骗你感情!”
岑遇轻笑一声:“我知道。”
叶绪盯着他,眼睛眨都不眨,似乎在分析他这话的真实性,但看不出所以然,叶绪自己又有些茫然了:“你昨天不是很生气吗?”
他不觉把心里话问出来了。
岑遇说:“是,昨天很生气,但想了一晚想明白了,决定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现在你解释后我相信了,也就不生气了。”
叶绪仍觉得有些不敢相信,换位思考,如果他听说岑遇和朋友说在玩他感情,他肯定火冒三丈,哪有这么容易结束。
岑遇看叶绪沉思的模样,便站起身去厨房盛了一碗粥拿进来。
叶绪吃得很慢似乎在思考什么,一碗粥喝完,又抬头看他:“你怎么到我家来了?”
他这才发觉自己睡过去这一觉中好像发生了很多了不得的事情。
岑遇解释道:“看到你给我打的电话就过来了,刚好在门口碰到了解眀承,他说你被赶出家门了。”
叶绪脸色顿时就黑了下去,岑遇见状也不再多说,只是笑:“那怎么办呢,叶家的小公子能自己养活自己,能过苦日子吗?要不就勉强跟我回家吧,至少每天有饭吃。”
叶绪眼睛一下亮了:“跟你回家?”
岑遇挑眉:“行吗?”
“跟我回家可没有在叶家那么舒服,我去打工你就在家洗衣做饭吧,自己把自己洗干净,等我下班回来……”他尾音拉低,最后出口的字听上去非常流氓。
叶绪脸微红,其实也不太明白怎么他一觉醒来岑遇变化这么大,但事情显然是朝着他最希望的方向发展,微抬起下巴,神情还有些骄矜:“现在去你家?”
岑遇顿了下,他就开个玩笑……
他把叶绪按在床上:“等你伤好了再说。”
叶绪身体一直挺好,就算出了车祸,但之后一直费心养着,很少有什么病痛,因此身上的伤也好得比较快,只是后背的伤口结疤后总有些一些痒,他想去挠的时候,岑遇就会把他手按住,一点一点亲吻,带来无比的痒意。
但亲吻带来的酥麻痒和伤口本身的痒完全不同,并且可以完全盖过,每次被岑遇一亲,叶绪脑袋都晕乎乎的,再想不到去挠。
岑遇也不知是不是发现了叶绪这弱点,经常通过这种方式治他。
叶绪总有一种生活不太真实的感觉,岑遇从没说过喜欢他,爱他,但他觉得这就是爱吧。
跟叶父出柜的时候是形势所逼,也有些冲动,但现在却一点不后悔,叶绪很久之前就想过要跟岑遇过一辈子的。
但出柜带来的后果也显而易见,身上的伤就不提了,叶绪所有的卡全被冻结了,身上也没有现金,电话被拉黑,叶父俨然一副要跟他划清界限,断绝关系的样子。
就连现在住的房子也在几天后被律师收了回去。
律师来的时候岑遇不在家,叶绪也懒得和律师多费口舌,简单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就去岑遇家了。
叶绪上一次来这儿的时候是因为担心岑遇的安危,最后两人还爆发了一次大争吵,难免对这里产生了一点心理阴影,这次拎着行李箱站在门口,叶绪就老老实实站在门外等。
叶父做事一向非常的果断狠绝,但叶绪总觉得这次叶父的行为有些奇怪,过分武断直接把他打包出门了,其实他们父子俩的关系一直都不错。
*
岑遇下班回来的时候便看到的是这一幕,叶绪拖着一个行李箱,蹲在他家门口,头微垂着,背抵着门,像角落里的一朵阴郁蘑菇。
岑遇心脏仿佛被什么戳了一下,无意识捏了下手机,叶绪来之前给他发了消息,说自己被赶出家了。
消息中并未透露出什么情绪,岑遇也以为按照叶绪的性格不会怎么可怜,但现场一看,却让人无比心软。
他伸手摸了摸叶绪的头发:“怎么在这蹲着,不是早来过吗?”
叶绪抬起头看他,有些别扭站起身:“你不是不喜欢别人不经同意去你家吗……”
他声音越说越小声,有些不好意思,显然是想起了上次的事情。
他也不是一个三岁小孩,得了一次教训就知道不要越过那条线。
岑遇心脏好似再次被什么扎了下,打开门,把叶绪行李箱拎进来,又找了把钥匙递给叶绪:“你以后可以随便来。”
叶绪接过钥匙的时候手指碰到他手心,温度很低,今天天气不好,他在外面等了一小时,手也被风吹冷了。
岑遇摸了下他手指,便伸手将他手完全包住:“那以后就是我家的人了。”
叶绪的心跳一下失了频率。
岑遇把叶绪带来的东西全拿了出来,两人一起收拾了下,房子还是那间房子,一点比不上叶绪的富丽堂皇,但叶绪觉得这里也挺不错。
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却出现了一点问题,岑遇租住的地方是一室一厅,只有一张床,这时候叶绪的礼貌迟迟上线,犹豫着说:“那我睡客厅沙发吧。”
一向霸道的人竟在此时显出难得的退让和礼节来,只因叶绪想起,岑遇在他家的时候偶有过夜都是睡的客卧,好像有意不和他发生一些亲密关系。
尽管那时候叶绪总变着法想和岑遇亲近点,为此还故意搞出了一些事情,但因为房间实在太多,都没能如愿,或许现在大概不在自己的地盘,总有点心虚,说出了一些言不由衷的话。
岑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叶绪被他看得有点恼,有种虚伪的礼貌被看穿的感觉,刚想开口,就被岑遇抢先了:“睡我房间。”
叶绪下意识问:“那你要睡沙发吗?”
他觉得岑遇也不是一个喜欢吃苦的人。
岑遇伸手揽过他肩膀:“我是你男朋友,不可以和你一起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