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节是人类变成孩子的一天。大人装扮成心中的自我，小孩随意表现自我，这一天每个人都会变成小孩，尽情地笑，尽情地哭，尽情地发疯。
简将万圣节装扮游戏拒之门外，她今天只有一节课，课后和西恩尼斯却要做五个人的小组作业，晚上和提姆参加万圣游行。
朱利安·西恩尼斯，本职物理系大学生，兼职流浪汉，正在露宿街头，靠着简的救济包子来生活。
朱利安：“所以你的作业和电脑随着爆炸消失了。”
简:“物理楼挨着神经科学中心和心理学楼。这次韦恩和校董们要把物理楼里的自习室拉出来做一栋小楼。”
朱利安:“有什么用？物理楼就不能离神经科学中心和心理学楼远点吗？阿卡姆医院在麦肯岛，黑门监狱在黑门岛，我们却在阿卡姆旁边做实验。”
简：“哥谭。”
朱利安:“我们只是物理系的，为什么要推荐学cs双学位，我们已经要学微积分和python了，为什么要学网站设计……”
朱利安:“你网站做了什么内容？”
简:“一个关于哥谭街头狗狗的网站。点进去，可以看到一辆辆狗。人们可以分享和狗狗的故事，或者合照贴在下边。根据点赞率和故事精彩程度，评选年度最佳导演狗。”
朱利安:“你在开玩笑吗？世界上最无情的人就是狗。要知道，我最近在露宿街头，和33号街的两条狗狗睡了一个星期，我们一起吃包子，找水龙头洗脸，最后他们在我的地床上撒香槟。”
简:“最无情的人是狗？”
朱利安:“狗比人善良多了。我每天都在和你讨饭吃，早上三四点和你发消息让你多带点吃的，喂完流浪狗，他们会给我剩下一半。”
简:“你说要点肉包子吃，我以为你是给狗吃的。”
朱利安:“那我记错了。总之我现在住在弗因茨花园，狗狗室友因为没肉包子吃抛弃我了。”
简:“……那只是两只狗狗。”
朱利安：“不能原谅。所以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在做ppt，做数据搜集和整理分析，两个人做五个人的作业。”
简：“布莱特的猫的养母的女儿去世了，他在准备葬礼。劳拉说自己拉皮失败，死都不会见人。鲍伊在信耆那教，每天只吃植物叶子住院了。”
朱利安:“……简，我想和你成为朋友，哥谭只有你是正常人。”
简：“我会考虑的。但我其实信佛。”
朱利安:“是吗？才学物理两个月，一个班就四个人信教了。我觉得自己应该平静下来，还没到四大力学轮番轰炸大脑的时候呢。我回去看看《心经》。之前我屁股顶着香槟捡到了《金刚经》，看完之后我平静了很久，大概一个小时吧，尽管看了一周才看完。”
朱利安：“我们都别做作业了。《金刚经》都可以自圆其说，我的数据不能。反正今天是万圣节。”
简:“明天满课的同时五点半截止。”
朱利安:“那么我们继续吧。”
作业截止日就是死亡倒计时，直到万圣大游行前简都不打算离开座椅。最好她可以长到座椅上，手自动写，大脑自动运行。
时间总在需要的时候变得珍贵，在马桶上看脱口秀的时候人们永远感觉不到时间在流失。但当你在写死亡截止日的作业时，你会发现时间这个恶棍去抢劫泡泡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他们写了三行分析，吃了一个鸡蛋三明治，一盒布丁，三杯草莓牛奶。
朱利安：“我做不到。人不能一下子造出埃菲尔铁塔。我决定信教了，我一定要和信徒学习如何忽悠别人，然后糊弄老师帮咱们做作业。”
简:“鲍伊信仰的耆那教认为石头是有生命的。我们可以告诉老师，纸是有生命的，在上面写字会伤害一个生命。”
朱利安:“和印度教有点像……”
一个倨傲的男人走过来，语气冷漠，“朱利安，你在做什么？站起来和我说话。”
他仿佛看不到简的存在，只对着朱利安发号指令。他看上去四十多岁，周身贵气，即使斯文也狠厉，和朱利安有几分相像。但是朱利安是无害的小动物，男人是善于伪装的猛兽。
朱利安颤栗着站了起来，身体发抖，脸上满是是委屈和悲愤。
男人用手拍着朱利安的脸，“朱利安，不给你的朋友介绍你爸爸吗？”
简一瞬间明白了他是谁，即使他没戴着黑面具。她拿着钢笔闪身挡到朱利安的身前，撞倒了快要哭出来的朱利安。
朱利安趴在地上，像具活着的尸体，一动不动。
简:“出去。”
罗曼·西恩尼斯:“小姐，你的礼貌呢？”
简:“出去。”
罗曼·西恩尼斯:“你是年久失修的机器人吗？谁允许你这么无礼的？”他身上穿着普通的昂贵西装，脖颈的脆弱处没有防具。
简:“出去。”
罗曼·西恩尼斯:“可悲的小家伙……”
猛然间，简左手持钢笔飞快甩了他一个喉击，趁着他喉咙疼痛难忍，未雨绸缪的右臂迅速肘击他的头部，随后拉着地上的朱利安离开了了咖啡厅。
朱利安别扭地说，“你不担心他报复你吗？”
简语气平平，“谁在乎他。就好像在哥谭，没有他的报复我活着的几率很大一样。”
朱利安尬笑了一声，“偏微分方程分析乒乓球吹吹实验，那个你写了吗？我抄课本都抄不明白。”
简：“伯努利？为什么会涉及到偏微分方程？我写的很简单。”
朱利安若无其事地吐槽作业，学校课程多么不合理，老师总是说你们高中学过这个学过那个，以后跟着做核辐射实验死后会下地狱吗。
但其实简心里明白朱利安想说的不是物理系学生能不能上天堂。
朱利安开始心不在焉地说着地狱笑话，手不断拨着头发，结结巴巴，吞吞吐吐，像在说另一个人的故事。
“他是我爸爸……但是他……他给我钱花什么的，根本不管我，也不让我参与他的事业。有时候觉得他对我有点感情，有时候觉得我很可悲。
我妈妈在我十二岁去世了，我就来了哥谭。一开始心里很开心，悲哀地认为是唯一的儿子，幻想有个好爹，明明什么都没做，总是难过，愧疚。我不敢和任何人相处。我甚至一个朋友都没有。现在我尽量不让自己愧疚……我控制不住自己不爱他……为什么是我……”
他仍然挂着笑脸，把痛苦和纠结放在面具下。
简看着朱利安的痛苦面具，笃定地说，“朱利安，你没有任何错误。你不需要了解他为什么这样，也不需要尝试理解他。他就是这样。你接受这个事实，但不要惩罚自己。做你心中想做的。”
朱利安放下笑脸，目光直直看向简，“你不叫我西恩尼斯了。我想我们是朋友了。”
简摆手，“当然。”
朱利安模仿李小龙的姿势，“所以，咏春？”
简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捏出一点空间，“一点点”
朱利安:“所以我有个杰克简。”
朱利安:“友谊抱抱呢？现在没有关二爷，没有桃子，没有酒，我们怎么做朋友。万一你不想理我了呢。”
简:“……”
简靠近他，和朱利安拥抱。
简：“再见了，朱利安。”
朱利安：“再见，我的朋友。”
简想，哪怕是黑面具也有一点爱，朱利安没有参加犯罪的迹象，只学会了离家出走。即使他很冷漠，他也在担心朱利安为什么不回家。
朱利安性格纯良，共情能力强，这样一个人不像一个酷刑大师的儿子。虽然罗马人势力下滑，但在蝙蝠侠出现前卡迈恩·法尔科内实际上控制了哥谭。“刽子手”索菲亚·法尔科内就是他的女儿。
或许他的漠视也是一种爱。
万圣节是无意义的狂欢。但是谁在乎意义？
只是笑就够了。
企鹅人，名字和姓氏与资产数字一样长，蝙蝠侠的经典宿敌，黑门监狱住户，奥斯瓦尔德·切斯特菲尔德·科波特，超级大坏蛋越狱是因为万圣节到了要狠狠赚一笔。
为竞选做准备是一个原因。
玛莎拉蒂是一个原因。
但更多是因为钱，他需要钱，有多少他要多少。
哥谭是他的欲望魔窟，即使他老了，坏东西越来越多，他仍然是一只欲壑难填的怪物。
“欢饮光临，冰山餐厅。”
猫女，这里没有猫女，只有一双机敏的猫眼。
“小心你的眼睛。”
一个伟大的人被疯子打败了，又被疯子救了。我是谁？
谜语人滚出哥谭！
已故小丑女，新的哈莉·奎恩在和毒藤女，帕米拉·莉莲·艾斯利一起恋爱，一起做邪恶的事。
“欢迎收看我们的恋爱频道之万圣节亲吻特刊。”
疯帽匠在寻找自己的金发爱丽丝。
“爱丽丝……”
哥谭的万圣大游行会出现几只蝙蝠侠呢？
“一个。”
提姆一眼看到了简。隔着狂魔乱舞的人山人海，简同样看到了提姆。
她们擦肩而过三个蝙蝠侠，七个罗宾，又绕开两个小马宝莉，一个圣诞树，站到了中心，默默不语，看着彼此，身后一个恶魔和一个天使在接吻。
然后他们跟着喧嚣的世界，一起前行。
提姆和简在老板成谜的冰山餐厅用饭。
餐厅里人影绰绰，灯光暧昧，每对爱情鸟都在亲吻。
他们默默注视着彼此，安静的吃饭，安静的抿酒，然后默契地开口。
提姆:“我想吻你。”
简:“我也是。”
他们靠近彼此，抚摸着脸颊，唇—贴到了空气……
“祝大家万圣节开心。是这样，我们两个有一个采访作业，明天是ddl,希望大家可以帮下忙。我们是有偿请求，桌上可爱的小南瓜里有液态炸弹。诸位，可以同意我们的采访吗？”
一个新闻记者打扮的披萨给每张桌子放了一个贺卡，一个僵尸南瓜头则放了一个软软的南瓜玩偶。
餐厅的声音都消失了。
“很好。看来，大家都同意了。”
披萨记者一桌接一桌采访过去，到了简和提姆的一桌。
披萨记者：“请问你们的装扮是？”
提姆：“连续加班了十七天、一直无法和心仪对象约会的社畜。”
简：“独自赶明天五点半截止作业的物理系学生。”
披萨记者：“……”
披萨记者：“请问你们的职业是？”
提姆：“侦探。”
简：“学生。”
披萨记者：“请问你们对GCPD总部附近的哥谭老城区规划改革的想法？”
提姆：“我支持。”
简：“不了解。”
披萨记者：“谢谢你们。”
致命南瓜采访结束了，简和提姆淡定地吃饭，哥谭一如既往。
提姆扶额没叹气，想到梅莉的万圣装扮，拿出一叠照片，“梅莉是蝴蝶仙子。这是照片。”
简放下高脚杯，“谢谢。你真贴心。”
她拿起梅莉的照片，细细翻了一下，回家后简要放到梅莉的十月记录里。
提姆看着简微笑地用纤长的手指抚摸照片，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心中的毛茸茸小问题。
提姆：“其实我今天中午碰到你了，你在奥罗咖啡厅写作业。毕竟哥谭大学离韦恩大厦不远，我去买咖啡顺便休息。”
简：“你应该和我打招呼。我完全没看到你。”
提姆：“嗯……我看到你在和人吃午饭。”
简：“那个是朱利安，我的同班同学，一起选了CS双学位，我们有好几个课是一起的。”
提姆：“所以是小组作业。”
简：“嗯。”
提姆靠近简，眼神温柔，吻上了简的脸……
“交出你们的钱来，立刻！抱头过来这里！”
脸边的空气，他扶额叹气。
随后他熟练地抱着简去了餐厅中间，和她一起抱头蹲在地上。
红头罩和企鹅人先后赶走了劫匪，然后互殴起来，人们都逃出了这个凶险的餐厅。
简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