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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四十九回 未雨绸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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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不管是哪个年纪,待宵之情都是所有坠入了情网、又不得不暂且分离的人所必须忍受的小小磨炼。炼狱杏寿郎已经等待了好几个星期,再多忍过一夜本不该是难事,如今却变得煎熬了。转念一想,緑可是等待了不知道多少个日月啊!好不容易能坐下歇息的他又站起来踱步,巴不得即刻冲到蝶屋去,可这会蝶屋的人应该都未苏醒,还是别去扰人清梦为好。

他揪住衣领低头一嗅,巡逻一宿后免不了满身汗臭味,在见她前得先回家洗个澡。洗漱完后再整理下头发和仪容,可以做的准备都做完了,他依然精神百倍,好不容易捱到夜空泛白,他走出家门上街漫步,街道上有一两家勤快的店家先挂出了帘子。随意进了其中一家饭馆,要了些饭菜草草用毕,他满意地发现天大亮了,于是拔腿往蝶屋的方向小跑。

“哎呀,您来得可真早!早上好,炎柱大人。”神崎葵刚打开蝶屋院落的大门,就见到炼狱早早候在竹篱笆外,不免诧异。她保持礼数招呼:“吃过早餐了吗?还没吃的话,我带您去厨房。”

“不必了!我吃过才来的。不好意思,大清早就来叨扰你们。请问緑怎么样了?我可以去见她吗?”他一面客套,一面径直往屋里走,熟门熟路地前往目的地。“她和昨天一样呀。她刚刚用完早餐,已经回房间了,您去瞧她吧。那我先失陪了。”小葵略微欠身,随他自便,自己扎进了忙碌的工作。

他轻叩几下木门,得到屋内的允许后推门而入,与緑在看清对方时,不约而同点亮了眼睛。“这个给你。来的路上看见了一棵花树,就折下了一点。”他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举起一支粉白的紫薇,献宝似地递给她。

“是紫薇花啊,好漂亮,谢谢。”她笑吟吟地接过,转身插进了一只玻璃水杯里。刚说不到两句,端着药品托盘的小护士菜穗进门中断了探视:“炼狱大人早上好!您来得太早了,我们正要给小緑姐换药呢。请您出去,要不去檐廊那边等等吧?可能要很久呢。”

杏寿郎被彬彬有礼地赶出了房门。

他无奈地挠了挠头,好吧,的确是他太心急了点。老实地按菜穗的指示踱步至面向后院池塘的檐廊,闲坐在木地板边缘,他望着池面的粼粼波光走神。潋滟水光不停地晃眼,细碎流水声令人凝神静气,心情一和缓下来,伺机已久的困意得以扑过来捉住他。眼皮只挣扎了一会便完全阖上了,他在廊下垂首小憩。

头向下猛地一坠,他骤然惊醒。过去了多久?他茫然四顾,緑安静地坐在他身边。不但换了药,宽大的病号棉服也换成了绘有青蓝竹的翠纱薄和服,系着素色的腰带,用米白色发带束起一条清爽的马尾辫。青碧浅蓝、浓淡相间的竹子纤细洒落,与消瘦的緑倒很相宜。杏寿郎揉着酸痛的脖子,睡眼惺忪地问:“我睡着了?怎么不叫醒我?”

“你一定是没睡就过来了吧。我不想打扰你。”緑把手肘支在腿上捧着脸颊,笑意浓郁的眼神不曾从他身上挪开。在鬼眼中刽子手般沉着克制的琥珀瞳,在恋人看来是金色蜂蜜,隐约可以闻到清甜的香气了。

“嗯!不过不要紧!我没关系的,因为我很想快点过来,越快越好。”他慵懒地微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緑忽有些迷惑:“总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很久以前也有类似的场面……那时你去开会,我坐在濡缘边等你,等得睡着了。我醒来后,发现你在我身边坐了很久。”

“是啊,我记得,都是前前前世的事了吧,你倚靠膝盖睡着了,头上和身上落了许多樱花花瓣,安祥得像尊雕像。”

“雕像?好怪的形容啊。”緑乐呵呵地站在他面前张开胳膊,催促他行动,“我们出去走走吧,我在屋子里闷太久了。忍小姐说今天可以去外面散步,所以我衣服都换好啦!”

蝶屋外的绿荫道行人寥寥,他们缓步并肩走着,不怎么说话。緑的步子踢踏踢踏,好像马上要跳起舞来。路过杏寿郎摘花的紫薇树,她踮起脚尖去嗅那浅淡的花香,手指掠过可爱的花朵。当下的情境宛如列车上的樱花梦境,梦想成真的幸福触手可及。摸过花的手指随即牵住了他的袖子,他一言不发,顺其自然地将那只手挽在他的臂弯上,好让身边的人能够更亲昵地靠过来。走过怒放的花树,走过静谧的街道,走过弯曲的下坡,走过溪流上的平板桥,他们把过去岁月里的艰辛、冷酷和愁苦统统甩在身后,悠然地步向前方惬意的喜悦,七月闷热的暖风和庸常的景色都变得心旷神怡。

“真好!”緑感慨道。

“好什么?”

她把另一只手也搭上,轻轻抱住了他的胳膊:“前不久乘上无限列车的那天,在去车站的路上,我走到一个高高的坡。从坡上,我看见了自己生活很久的城市,认认真真地看了平常视而不见的、最普通的风景。然后,我难得地萌发了想要好好活着,活在这个世界的心情,可是我却马上要踏上生死未卜的路。现在我回来了,还能和你一起走在留恋的风景里,我就觉得啊,真好,真好。”

“我也是啊。”他点头附和,思索了一会,决定把藏在心里的想法说出来,“緑,有件事情,我想提醒你。”

“什么事啊?”

“我不知道在你看来我是什么样的,不管表面如何,我其实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也许你因为见证过两次我的死,所以让我在你心里刻下了强烈深刻的印象,占据了比别人都大的份量。这会不会给你造成错觉——好像我是特别的存在?等到未来某一天,你发现我有着平庸、窘迫和虚弱的另一面;或者当我们都老了,我年轻时具备的优势随着年纪增长而消失不见,出生入死的日子回归平淡单调,我曾有的光辉——要是有的话——也在日复一日中黯淡下去,你可能会感到幻灭,觉得炼狱杏寿郎不过如此。”

“炼狱先生是怕我日后会失望、埋怨和后悔吗?你也会有信心不足的时候啊。”緑有些意外,因为他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尽管她也知道,有时他之所以那么表现,也是希望自己能果敢起来。

“我当然会有啊。虽然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展现出信心才对,但我想对你诚恳。我是希望能时时刻刻相信自己,可动摇是不可避免的啊!”他低下头,一改往日阳光开朗的样子,少了一些坚定。緑认真以待,沉吟一会后反问:“你想听保证还是答案呢?”

“我要听答案。”他干脆地回答。

“好啊,我对此的回答是:那就试试看吧。你要听保证的话,我会保证一直爱你,在每一刻未知的时间变成已知。既然你要听我的真心话,那我也得诚实地告诉你,有时我的心是易变的。比如前不久还在憎恨诅咒着猗窝座,仇恨却褪去得比我以为得还要快。你是我的初恋,在你之前我没有爱过别人,不清楚自己情感的深度和是否持久。像你说的,人都会变化,都有想要遮掩的部分,可是我一点也不担心变化。我希望将来对你有了新的认识时,能连着新的部分一同爱上。我们就试试这么办吧!我还是蛮有信心的哦。”

緑坦率又昂扬的态度,无意间增加了阳光与风的热度,快把杏寿郎热融了。他正感动得一塌糊涂,緑接着说下去:“我也有不想让你看到的样子,我可能没有你以为得那么好,况且我曾经被毁过容。在吉原与上弦之六交手,它在我的左脸上刮了一道这——么长的口子呢。”她的食指在脸上比划,从左眼角一路划到唇上,划得杏寿郎心惊肉跳。他想那时她该有多痛。“丑是一回事,痊愈后偶尔会发痒,很难受。幸好现在没有了,你也看不到了。”她摸摸脸庆幸地补充道。

“你大可不必怕我嫌弃。我不想你有疤只是不想你受伤,你就算有疤一定还是很美。”他说此话时一脸正气凛然,形成了鲜明反差。緑受宠若惊,一面害羞地笑弯了腰,一面大力拍打他的胳膊:“天啊!哎唷!你的嘴还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啊!真是活久了什么都可能见识到哈哈哈!”她夸张的反应弄得杏寿郎也难为情了,他羞赧地大声笑道:“我说的是事实啊!”

“是是是!我知道是事实!你的眼光非常好!运气也很好,能遇到我这么漂亮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是你积攒了几世的福报!”緑仍笑得合不拢嘴,明明禁不住夸还要厚着脸皮夸耀一番。用力过猛反而让未痊愈的伤口绷紧,她立马噤声不敢太过火,微微蜷缩身子,嘴角仍夹着余韵的笑意。杏寿郎赶忙带她走到河堤边的草坡,把手帕铺在草地上让她坐下休息。她揉了揉肚子缓口气:“好啦,玩闹够了,该进入正题啦。在蝶屋不方便说,所以我想出来和你谈谈今后。”

是啊,铺在他们面前的,还有那么多亟待跨越的困难,只是这一次他们总算不必单打独斗。緑正色道:“炼狱先生比我少经历一次,你大概有所不知,在无限列车任务之后,有两个关键任务不是偶然,是大概率会发生的:按照发生顺序,首先是讨伐吉原的上弦之六,其次是锻刀村遇袭。这是我活了两次得到的经验,这两次任务是鬼杀队命运的转折点,前者会改变僵持百年的局势,后者发生后,鬼会销声匿迹一段时间,之后主公宅邸会遇袭。我猜想,无惨是在那段时间里搜寻到了宅邸。所以,我现在有两个问题想同你商量。第一,该怎么提前告知主公转移锻刀村、避免袭击?第二,既然我已经拥有情报,要不要提前讨伐吉原的上弦六?”

炼狱揪了几片草,捏在手里问:“你想提前转移锻刀村,我可以理解。至于要不要提前讨伐上弦六,为什么会让你犹豫呢?”

“因为我已经吃到了不止一次变化的教训。不仅是此前藏原在无限列车上丧命,在第二线的吉原一战,我和宇髓先生他们是全员存活的,但到了上一线,他死了。第二线的锻刀村遇袭,那夜在场的人是蜜璃、灶门兄妹、霞柱和风柱的弟弟,袭击村子的鬼是上弦四和上弦五,他们击败了两位上弦,幸存下来了。而到了你那一次,上弦四却变成了上弦三,伊黑先生牺牲了。好像我每次试图插手,未来就会朝着更危险的方向变化。如果能像当初那样,我们成功讨伐上弦六并活下来,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因为已经实现过一次,我就希望能再实现一次。”她垂下眼帘,掌心抚过地上的草。

“全员存活啊。”杏寿郎凝视远方嘀咕。

“是的。大家都要活下来,一个也不能少。”緑郑重其事地轻声说出一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愿景。杏寿郎却考虑到了另外一方面:“的确很难。转移村子也是大事,眼下无缘无故的,要怎么提是个难题。緑,转移了村子,一定会影响到后面的无限城大战吧。锻刀村能不受袭击是很好,但我们本来能借此机会杀死两名上弦。错过这个机会,无限城一战必然会更严峻,打败无惨的希望会更渺茫。”

他的分析不无道理。杏寿郎与緑只不过能站在比旁人略高一点的视角俯瞰命运的棋盘,他们捏着棋子踌躇不决,能看见的每一步路都鲜血淋漓,牵连着太多性命,稍有不慎就会结出苦果。落子无悔,他们在落子前极力计算出更多的可能性,以求形成最佳的谋略。两个人默然相对,愁眉紧锁地穷思竭虑,潺潺流逝的川流也在感叹他们进退维谷的困境。一片厚重的积雨云挡住了太阳,在他们所处的那片区域投下一块巨大阴影。积雨云磨磨蹭蹭地远去时,緑看见阴影与阳光之间清晰的分界在向右偏移。她的目光追着快速移动的边缘,直到自己重新沐浴在阳光下,她突然像火烧了屁股似的大叫一声蹦起来,继而神经兮兮地仰天大笑。

“你怎么了?”杏寿郎被她突兀怪异的行为惊动。她停下笑,上气不接下气地解释道:“炼狱先生,明明最关键的、核心因素这么明显!我们却过分纠结次要的问题了。喏,你想到了吗?太阳!太阳!”她抬起手直指头顶的太阳,他仰头愣了片刻后心领神会,激动地大声道出她未明说的答案:“我知道了!灶门……叫什么来着,祢豆子!你是指那个克服了阳光的灶门祢豆子吗?”

她用力点头:“对!她是举足轻重的存在!她一旦克服阳光,无惨会想方设法得到她,我们就能水到渠成地提前在队里做好一系列准备,转移村子、柱合训练、与珠世合作,统统可以提上日程!若是祢豆子没有克服阳光,决战就不会发生,鬼杀队和鬼仍会继续重复了千年的历史……所以我们需要先让灶门祢豆子克服阳光。不过,要怎么办到,这个问题压根不比前面两个问题容易啊……”她顿时泄了气,又耷拉着脑袋陷入了苦思。

杏寿郎能够理解她为何纠结:“让她克服太阳,真是一场豪赌啊!能赌赢的话,许多麻烦能有转机,甚至是迎刃而解。假如赌输了,我们会害得灶门少年失去唯一的家人,鬼杀队也会痛失可能是唯一一个钓出无惨的良机。迄今为止,我们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她能克服阳光。难道,我们要设计让她暴露在阳光之下吗?”

掂量着祢豆子独一无二的重要性,谁也不敢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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