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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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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空碧蓝无云,振翅声乍起,在华美宫殿的上空飞过鸟群,一根羽毛轻飘飘摇晃落下,被风卷进宫殿一处镂空天窗,天窗下正对着一池淡色花。此地鲜有人来,远离王都中心人群蜂拥的闹市,格外寂静无声。

一位使者手持一小碗活饵,倒在水池边缘,小鱼在大片花瓣的遮掩下穿梭。那根白色羽毛落在水面上,稍稍停住,却又被鱼尾甩出的水波推得更远。

另有一名使者走来,朝她点头示意。喂鱼的那名使者做出无声的回应,她将瓷碗搁在水池旁,掸了掸衣袍上的灰,便往宫殿更深处走去。

宫殿连片相接,外看辉煌精致,可内部陈设单一。她在曲折的回廊中轻车熟路地行走,偶有遇见使者,相互行礼致意,随着遇见的人越少,脚步声在偌大的宫殿中显得更加清晰。

此地为王都圣地,用以供奉神明。尽管没有明文规定,但在肃穆宫殿中,每一位使者皆自觉闭口不言,或只可轻声耳语。

她来到一大殿门口,门外有多人严密看守。

她向他们举起一块黝黑牌子,看守人检查无误后,令一旁的两人陪同进入。自从圣物丢失后,但凡欲进此大殿,须有三人同行,大殿四周布下多重法阵,谨小慎微,层层设防,以防重蹈覆辙。

这座大殿高大宽敞,雕栏画栋,可殿中仅摆了一张台子,别无旁物。那座墨色石台的上方,静静悬浮着一根细长的权杖,长杆上镌刻繁复花纹,顶端如同树枝生长般向上扩散开,长短交错,末梢又缠绕在一起,形成几个参差不齐的水滴状镂空盒,其中镶嵌了些许透亮宝石。

若仔细瞧,可以察觉到那权杖顶端缺了一角。

权杖在数月前为人所窃取,孚安作为那日看守人的队长,监管不当,放了不该放的人进这座大殿。大国师降下雷霆之怒,此事在王庭上下引发了不小的震荡。

幸而权杖很快被追回,可顶端莫名丢失了一部分。圣物坚固难摧,从未损坏过,众人大惊失色,派人前去追查。

另两名看守人经过多道仔细审查,确是疏忽大意,并非那盗窃人的同谋。他们二人被幽禁数月,至今不可离开居所。孚安对此事难辞其咎,大国师亲自提审,排去他的嫌疑后,令他将功补过。

孚安以代罪之身,前去寻找圣物遗失的那一部分,他若找不到,必然一同下狱。他身边贴身跟着的几人,也存监视之意。

盗窃人的身份非同寻常,因此让三名看守人掉以轻心,未经确切查实他已得到允许,便放了他进去,酿成大错。

外人只知有宝物丢失,却不清楚具体来龙去脉。此人秘密被捕,身份也仅有少数几人知晓,但是与他相干的人多被牵连,被大国师寻了些错处,断断续续地贬黜失权。那窃贼一直不肯说清缘由,后在被关押之地离奇去世。这让整件事情更显匪夷所思。

此事之后,宝物看守越发森严,若不经过大国师与使者之首的准许,连只小飞虫也别想溜进去。

持令牌的使者奉命来例行检查,并不触碰圣物,只是绕着台子转了一圈,所幸一切无碍。她走出去后,稍加安定,随着轰隆一声巨响,看守人合上高高大门。她对着他们行礼告辞,眺望远处的高空,不由得叹息。

圣物丢失,是两百年以来从未有过的大事。

他们不知道的是,那只载了好消息的青鸟正翱翔着从白沙镇飞往王都,化鱼的宝物亦在归途。

许巧星的座位对面是孚安,他们所乘兽车并没有放那个水桶。车内足足坐了五人,其余大物件是塞不下了。

过了白沙镇,远近黛山烟水,杳无人烟。她望着窗外重峦迭嶂,心头莫名萦绕怅然。

鹦鹉不愿闷在车内,在车外展翅高飞,时不时落在车顶休息。没了这只长满羽毛的翻译官,许巧星等人听不明白孚安说话意思。且因有他这个外人同乘一辆车,他们自己不方便商量别的事宜。

一路无言。

兽车速度不算快,更没有现代交通工具平稳。道路杂石横生,车厢颠簸不断,作为从未乘过兽车的乘客,自然不好受。郝乐宁头晕得不行,差点将胃容物颠出来,她与许巧星调换了一个位置,靠在窗边闭眼小憩。

车行驶上了平整大路之时,星辰满天。乘客与行车兽均需休整,便在道旁的一块空地驻车扎营。

夜深风寒,山林深处鬼影幢幢。

那只白色鹦鹉于高空盘旋数匝,落地后,朝使者讨要吃食。

众人捡来石头围成一圈,点起火堆,围火堆席地而坐。干木柴响起噼啦啪的细碎声响,暗烟丝丝缕缕升起,人影狭长,与树木的倒影交融在一起。

木桶不敢放在车外,仅打开了车门透气。孚安掀开那片盖在水面上的大叶子,仔细打量,那鱼安然无恙,在水桶里打转。

那装了桑窃的笼子被使者从车内提出来,挂在车厢外沿,许巧星发现笼内的鱼肉已消失不见。使者又往里面放鱼,但桑窃似在沉睡,丝毫不理。

许巧星坐在草地上,解开干粮包裹,正想填饱肚子。一路坎坷不平,她实在食不下咽。她嚼着干粮,无意间抬头,却发现不远处的树林里有一道巨大的黑影飞快掠过,惊得一愣。

这附近是有野兽吗?

显然受惊的不止许巧星一人,她听见惊呼声。

行车兽按耐不住,高高嘶鸣起来。许巧星头一回听见行车兽的叫声,虽在耳畔,听起来却觉悠远,好似隔着一座山头。它们鼻子打粗气,在原地不断打转,被使者尽力安抚,逐渐平静下来。

许巧星侧耳倾听,可周围除了他们,唯有虫鸣蛙叫。

“那是什么?”司机轻声问。

孚安微微摇头,收起笑容。他站起身,比划了几个手势,留下一半使者在原地,另一半人则跟他前去探个究竟。

有使者拿出符纸,符纸在手中无火自燃,她向上一抛,符纸发出的光芒将几人笼罩。

孚安带人往影子逃窜之地悄然摸索过去,不久之后,一阵劲风猛烈刮过,车外挂着的木鸟笼剧烈摇晃,撞在车厢上,安睡的桑窃吓得扑腾炸笼,发出尖锐的叫声。

那道黑影再次一闪而过,无声无息。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它竟出现在完全相反的方向。桑窃一声一声啼叫,在寂静的深夜,听得让人心慌。

许巧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总觉得有凶猛野兽潜伏在黑暗之中,伺机而动。使者忙不迭将正使护在中间。

孚安等人换了一个方向。他再次带人回来时,鹦鹉似一条直线迅速冲到他肩膀上,靠在脖子旁发抖。无需他们多问,孚安的难看脸色表明一无所获。

僵持良久。

桑窃叫累了,停了下来。四周已鸦雀无声。

“要不要上车?”许巧星上前一步,问他,“我们离开这里吧。”

孚安沉思,他对身边的使者说了一句话,使者们均掏出符纸,把四周照得清晰可见。

许巧星拧眉环顾四周,附近没有野兽踪迹。她目光停留在木笼子上,顿时愣住了。

笼门大开,在里面的桑窃却不知何时消失了。

许巧星和孚安说了一声,孚安微微一怔,松了一口气,居然露出一抹微笑。

他让使者收了符纸,平静地解释。

鹦鹉闻言,怒不可遏地嗷嗷大叫。它被孚安又说了两句,才不情不愿地翻译,嘴里止不住地骂骂咧咧。许巧星听了满耳朵的“烂树枝”骂人鸟语,终于得知,刚才的动静全是桑窃为救同伴而造出的幻影。

许巧星哑然,半晌才回过神来。日出曾经和她说过,“据说”桑窃能变幻出巨大影子,现在她算是亲眼见到了。

他们本是想把桑窃带到多河之地放飞,没料到竟有这一遭。

郝乐宁擦了一把冷汗:“这鸟这么聪明的吗?居然懂声东击西。”

司机一想到他们被一只鸟吓惨了,忍不住笑着骂了一声。

许巧星暗自感叹,另一只桑窃估计是飞在天上,遥遥跟了他们一路。一旦等他们停下来,便来营救同伴,骗过了所有人,行动堪称完美。

她的眼神不禁飘向那只气得炸毛的鹦鹉,在她的世界里,虽同样有鹦鹉学舌,但怎可能如此聪慧伶俐,它能充当两种语言的翻译官,简直不可思议。

还真是鸟也成精了。

经过这番插曲折腾,众人疲惫,也没了烤火休息的心思,使者简单布置了一个驱赶野兽的法阵,又留下两人守夜。其余人纷纷登上了兽车,坐在软垫上,和衣入睡。

兽车上的座椅虽然放了软垫,但是坐久了仍然让人不适。在外面没什么讲究的,许巧星默默怀念了一分钟柔软的大床,裹紧衣袍,靠在椅背上沉沉睡去。

许巧星醒来之时,远处曦光微亮,灰蓝淡紫的天空显得高远莫测,山头飘着淡雾,地上草叶上点缀晶亮露水。

又要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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