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一护自那场战斗后的三周时间里，一直处于萎靡不振的状态。

每天，他都会准时出现在我公寓门口，按时来接我上学。第一周结束的时候，我干脆把公寓的备用钥匙扔给了他——既然他这么守时，那不如干脆省事些。

于是，我的每一个清晨，便以准男朋友轻轻掀开被子、拉开窗帘而开启。

这种生活模式让我心底有一丝甜蜜的满足，但那份若隐若现的担忧依旧挥之不去。

表面上看，他一如既往地装作没事，在我面前也还是会正常吃喝，可我很清楚，他并未真正走出那场战斗带来的阴影。十五个工作日以来，我每天都光顾一护家——刚开始还只是和夏梨、游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天，讲些学校的趣事。可没过几天，每次一到黑崎家，我都会被他直接拉进房间，被他抱着不撒手，就像小孩子抱着心爱的毛绒玩具，埋在我的肩窝里蹭来蹭去。

他像是在“吸猫”一样黏着我，而我又怎忍心责备他呢？

说他不去处理虚？拜托，现世有驻扎的死神，少他这两天又如何？

说他每天都“吸”我？这么粘人的未来男朋友，不香吗？

至于他的心理状态……说到底，我和黑崎一心的共识只有一个——解铃还需系铃人。

尸魂界早已收到破面的异动消息，露琪亚也很快就会回来。

——看吧，这不就来了吗。

十番队的正副队长、十一番队的三席和五席，还有……那熟悉的灵压。

露琪亚，果然来了。

正值课间，我抱着一盒米奈特供的牛奶，面无表情地看着教室内外因为这些陌生面孔而喧嚣起来的人群。

“哇塞，这群人颜值好高！能吊打我们学校的大部分人啊！”米奈双眼闪着光，整个人激动地挽着我的手臂，“特别是那个光头！虽然气质很凶，但五官真的超能打！”

我默默吸了一口牛奶，没搭话。

米奈踮起脚尖，凑到我耳边，神秘兮兮地问：“咦？那个紫头发的……好看啊！”

我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见那人眉角上的几根彩色羽毛，忍不住轻笑：“哦，那个孔雀男啊。”

“孔雀男？等等，阿砚砚，你认识他？！”米奈晃着我的手臂，撒娇的样子让人哭笑不得。

我摇了摇手中的牛奶盒，听着那最后一点液体碰撞盒壁的声音，沉吟道：“一护认识。”

“真的？”米奈满脸好奇。

“不过，这一批人来得可不少啊……”我目光扫过门口那群与众不同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思索。

我将奶盒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拍了拍米奈的头：“我去打个招呼。”

“等一下！”米奈扯了扯我的袖子，小声嘀咕道，“如果可以……帮我要一下那个眉毛带羽毛的美人的联系方式！”

“……”我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挥了挥手，“看吧，这些人一来，估计一时半会走不了了。”

我穿过人群走到三班门口，视线越过一张张好奇又兴奋的面孔，看向讲台上的喧闹场景——一护正被斑目抓着胳膊，像被扛着的大麻袋一般，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无奈和无助。

“这群人……”我忍不住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这些人全然不顾教室内的秩序，仿佛这个普通的人类学校不过是一处临时的聚会场所。

他们像是不曾学习过“低调”这两个字的含义，让人头疼至极。

“一护。”我站在门口，微微抬高声音，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啊？”斑目猛地转过头，眼神凶狠，仿佛天生带着怒意，“干嘛？”

其他几人也跟着转头看向我，目光中带着些许探究与疑问。

教室后排的同学们见状，忍不住低声窃窃私语。

我抬起双手，带着笑意朝他们做了个友好的手势：“能让我和一护说两句话吗？”

“哇哦。”松本乱菊用胳膊肘戳了戳身旁的绫濑川，眼中闪着调皮的光芒，“这个女孩真的好看。”

“嘛……的确好看。”绫濑川绕了绕眉角的羽毛，嘴角微微上扬，“不过嘛，比我还差那么一点点。”

我走上前几步，看着他们，故作好奇地拉长尾音道：“各位是……一护的？”

“朋友！”一护猛地抬起头，神色紧张地打断我，脸上的表情像是怕我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东西。他目光闪烁着，努力组织着语言：“是……朋友，嗯，就是……”

我眨了眨眼睛，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又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露琪亚。她红着脸，微微低下头，显然对于这种场面也有些手足无措。

“哦~看来是跟露琪亚一起的啊。”我摆摆手，朝露琪亚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然后我上前一步，伸手点了点一护的眉心，轻声说道：“既然他们来了，你应该可以松口气了吧？”

“诶？！”一护愣住了，显然没懂我的意思。他的棕色眼眸里充满了震惊和疑惑，“那个我——”

“嘘。”我食指轻轻抵在他额头上，阻止了他的话，随后轻轻一弹，笑道：“我等会回家等你。加油。”

一护瞳孔微微一缩，像是被这句话定住了一般，嘴唇微张却没有再出声。

我向后退了一步，朝尸魂界的来客们微微颔首，随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教室。

“这个姑娘……好会啊。”松本乱菊看着我的背影，忍不住小声感叹。

“队长，你猜他们是什么关系？”她用胳膊碰了碰日番谷。

“不知道。”日番谷冬狮郎双手抱胸，皱起眉头，额头上的青筋隐隐浮现，显然对刚刚发生的一切有些不耐烦。

“诶嘿，晚点问问看。”松本笑得意味深长。

“泉同学认识这群‘不良’？”

“啊，这估计是闹着玩的吧。”

“行了行了，散了散了。”教室里的同学们又恢复了日常的喧嚣和讨论声，只不过话题依旧围绕着那群陌生人的出现以及我和一护之间的小插曲。

午间后，从外面回来的黑崎一护看起来比早上轻松了不少。

我难得翘课，懒洋洋地坐在天台的栏杆旁，任由阳光洒在身上，感受着一护逐渐平复下来的灵压波动，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弧度。

——“太差劲了，真的对不起！”

——“我……我会变强的，变强以后……下次，我一定会保护你！”

我眯起眼，翻身蹲在铁栅栏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操场上的三人——一护、井上，还有露琪亚。

明明是平常不过的场景，但胸口却像被人揪了一下，莫名其妙的酸意随着呼吸在胸腔内蔓延开来，像是多了一根扎人的刺。

“……啧。”我皱了皱眉，嘴角一抿，试图将那种不适感甩开，甚至强行让模拟心脏的跳动停下来，企图让自己恢复冷静。

然而，情绪的波动并不那么轻易受控。

直到井上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冲一护笑得傻乎乎：“黑崎君，要记得和阿砚说呀。她这几周每天都围着你打转，我们女生都还没机会好好逛一次街呢！”

“啊……”我愣了一下，回想起这段时间里女孩们的邀约和我一一拒绝的情景，甚至连米奈那张委屈巴巴的脸都浮现在脑海中。

露琪亚在一旁看着一护，又看了看井上，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我的心脏终于恢复了跳动，血液的流动重新回到正常节奏。但刚刚那一瞬间的难受，让我有点火大。

这就是越来越“人性化”的代价吗？区区情绪波动，居然能让我的身体机制失衡……还真是让人不爽。

我抬手抵在栏杆上，食指轻轻敲了敲，目光一瞬不瞬地锁住那抹橘发的身影，眼底隐隐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光：“区区心律不齐而已……总有办法解决。”

我直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顺手拿起一旁的牛奶盒。下一秒，抬脚跳下栏杆，动作轻盈地落地。

——他可是黑崎一护，怎么会让我被这种小事困扰太久呢？

79.

下午放学时，我提前和老师打了声招呼，放学铃还未响起，就借口去了洗手间，在隔间内轻轻抬手，一道地狱之门缓缓打开。脚下浮现出暗红色的灵子阵法，伴随着熟悉的寒风拂面，我一步跨入，下一秒便来到了黑崎诊所内。

这个坐标是黑崎一心先生特意让我留下的，说是为了“方便进出”，实则是为未来他们前往地狱拜访提供的便利通道。

黑崎家的两个小姑娘暂时还不知道这条路的存在。不过，自从破面事件之后，夏梨已经大概猜到她的哥哥背后有着特殊的“职业”。再加上我这段时间并没有刻意掩盖自己的行动，有些事情在黑崎家已经成了心照不宣的事实。

“哟，午好啊，阁下。”一心先生正坐在医师座位上，手中拿着病例，专注地整理着今天的诊疗记录。

“午好，一心先生。”我将书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淡淡说道：“今天会有客人来拜访。”

“嗯？”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动作不停，依旧低头翻阅病例，“谁啊？”

“尸魂界的客人们。”我放下茶杯，想了想，补充道：“还有你的后继人。”

他停下了手里的笔，抬起眼皮看着我，似笑非笑：“啊……日番谷少年啊。有没有老人一起来？”

我忍不住笑出声：“放心，都是年轻人。那些上了年纪的，要么早早上去了，要么……”我耸耸肩，眼中带着一丝戏谑，“要么留下来的都是些咸鱼级的‘军团’成员，你懂的。”

“呵。”他摇了摇头，眉眼间的无奈一闪而过，“现世这边一直这样啊……”

我端起茶杯仰头喝了几口，暖流顺着喉间滑落，茶香弥漫开来：“哈，下次我带点更好的茶叶过来。”

一心先生总算合上病例，笑了笑：“那能麻烦阁下顺便捞点瑞士的巧克力吗？真咲、游子，还有一护都喜欢吃。”

“好哦。”我眨眨眼，随手调出灵子界面的通讯栏，给正在欧洲执行任务的户部两兄妹发了个留言，“我记得那边最近任务清闲，让他们带点回来。”

“对了，一护喜欢吃明太子，是随你的吗？”我抬起眼看他，忍不住调侃道。

“嘛，他还差点呢。”一心先生挺直了背脊，嘴角扬起，摆出一副得意的表情，仿佛在说：“这孩子还嫩着呢。”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忍不住摇了摇头，轻笑出声。无论是作为父亲，还是作为曾经的死神，他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一护和这个家。那份骄傲与温柔，带着属于父亲的坚定与无奈。

时间慢慢滑过，到了三点半左右，死神们总算在一护卧室的吊顶里“驻扎”下来。一心先生抬头望了望楼上，表情中带着几分无奈和习惯了的纵容，最后也懒得管，摇摇头，转身去和“后辈们”聊去了。

我则提起书包，从侧门走进起居室。游子和夏梨正趴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着今天的唐观音社节目，时不时随着剧情发出惊呼。

“砚姐，你先回来啦？一护哥呢？”游子转过头，眨巴着眼睛，东张西望着，好像少了个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毕竟这段时间以来，她的哥哥每天都粘着我，像极了一只大型跟宠，离开我半步都显得不自在。

我笑着走过去，在餐桌旁伏下身，分别抱了抱两个小姑娘，趁机将一丝地狱灵力输送给她们，柔和又隐秘。

“我先回来的。”我轻声解释道，“今天有一位客人……对哦，你们还不认识她呢。”

“客人？”夏梨用手抓了抓头顶的小揪揪，眼神里闪过一丝好奇，“谁呀？”

“露琪亚。”我故作神秘地看了她们一眼。

“露琪亚？”游子歪了歪脑袋，拉住我的衣袖，小声问：“她是个女生吗？”

我忍不住莞尔一笑，捏了捏她的脸颊：“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不过……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哦，别乱猜，她是我们的朋友。”

“哦——”游子撇撇嘴，声音拖得长长的，显然有些失望，“可是织姬姐姐……”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忍住没笑出声。

就在这时，大门口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我回来了！”

“三……二……一。”我在心里默数了一秒。

“欢迎回来！”我们三个齐声说道，整齐得像在排练过一样。

大门打开，露琪亚跟着一护走进来。她的目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