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沙哑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

众人惊愕转身，只见白夫人不知何时已满头霜雪，银丝如霜般在暮色中颤动，仿佛一夜之间被抽走了所有生气。

“扑通”一声，她重重跪在青石板上，单薄的身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对不起...你杀了我吧，我儿子是无辜的，一切都是我策划要杀你。”字字泣血，每句话都像是从破碎胸腔里挤出来的。

陈昭梦瞳孔骤缩，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她微微后退半步，随即发出一声刺耳的冷笑：“好个白夫人！当初不是高高在上，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吗？现在倒学会装可怜了？”

她突然猛地转头，死死盯着白轻舟，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白轻舟，你可真是好手段！竟让自己母亲替你顶罪，枉为人子！”

“夫人，跟这对母子啰嗦什么，杀了算了！”

慈鹤快步上前，纤腰轻摆，顺势搂住陈昭梦的腰肢。

白轻舟虽目不能视，却也能感受到那亲昵的动作，心口泛起一阵酸涩。

陈昭梦冷笑一声，寒光闪烁的长剑出鞘，剑锋直指白夫人：“说得对，是该做个了断了！”

一道凛冽刀光划破寂静，温热的鲜血如喷泉般溅起，在陈昭梦苍白的脸上绽开妖艳的血花。

慈鹤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那贯穿自己腹部的剑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

陈昭梦面无表情地抽出染血的剑，不等众人反应，又是两道寒光闪过。

白夫人和白轻舟相继倒下，鲜血在青石板上蜿蜒成河，将整个庭院浸染成修罗地狱。

陈昭梦指尖颤抖着扯开浸透血渍的衣襟，那件绣着并蒂莲的罗衫在风中翻飞，最终重重甩在白轻舟身上。

猩红的血珠顺着布料纹路滚落，在他苍白的面容上晕开狰狞的印记。

“白轻舟！”

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笑声里裹着破碎的呜咽：“若不是你步步算计，我陈家满门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滚烫的泪珠砸在染血的手背，混着血水蜿蜒而下，在青砖上洇出暗红的花。

白轻舟蜷在血泊中剧烈抽搐，喉间发出破碎的呻吟。

陈昭梦望着他扭曲的面容，胸腔里翻涌的恨意却突然化作酸涩，眼眶酸涩得发疼。

四周的喧嚣声如潮水退去，她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

当她下意识抬手拭泪时，满手的猩红刺得她瞳孔骤缩。

“怎么会......”

她踉跄后退，喉间泛起铁锈味，意识开始模糊：“这毒发作得......怎会如此之快......”

当她醒来时，一切都及其恍惚，自己好似身处夜幕之中。

“我所作所为还不是为了天下苍生！倘若白玉匣子落入心术不正之人手中，天下必将大乱！”秋康年大声辩解。

陈昭梦环顾四周，秋康年就在眼前，她猛然回头，地上躺着的是白轻舟......

——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