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的是。”如今的赵墨才有实力说这句话，“但是你的新衣服却一件都没有呢。”
赵墨才扯出自己里衣的衣袖：“你给我买了新衣裳，自己却一件也没有，这怎么行呢？”
他抬手，食指在何悠下巴上轻轻勾了勾：“以后，你可是要去赵家村学堂教书的先生了，怎么能没有一身新衣裳傍身呢。”
何悠脸更红了，已经养得白皙了许多的他，脸颊透着粉色，一双纯粹干净的眼眸亮着光，满眼都是羞涩，轻轻扯了扯赵墨才的衣服：“相公……”
赵墨才叫他先生，让他很是羞涩。
赵墨才微微弯腰，与他平视：“叫相公做什么？是要亲我一下，以示感谢吗？”
何悠瞪大眼睛，抿着嘴，看着赵墨才不说话。
就在赵墨才要直起身，揉揉何悠的脑袋，告诉他自己只是玩笑时，何悠的身体往前倾了倾，在赵墨才脸上留下一个很轻的亲吻。
温暖又柔软的嘴唇印在脸上，赵墨才心里也跟着一软，不自觉勾起嘴角，满眼笑意看着何悠。
何悠的脸已经被血色冲了个透，一双眼眸水润异常，看起来格外诱人美味。
他悄悄咬了咬下唇内侧，说话的声音小声得赵墨才差点听不到：“谢谢相公。”
他明明笑着，眼眶却在那一瞬间突然红了，眼泪无预兆滴落下来，划过脸颊，挂在下巴上。
赵墨才吓了一跳，赶紧擦掉他下巴上挂着的眼泪，无可奈何笑道：“怎么还哭了？你不是在高兴吗？”
何悠摇了摇头，却又发现自己摇头好像有歧义，便继续小声道：“我是高兴，我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日子，他们方才冲进院子里时，都叫我何先生，我……我有一日竟也能当先生了。”
说着，他的眼泪又要落下来了。
何悠如何也忍不住自己心里生出的细细密密的感动，他原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侧底毁了，却不想嫁到赵家，日子越来越好，他也走上了从未想过的一条路。
赵墨才捧着他的脸，帮他擦眼泪：“你这么聪明，怎么不能当先生了？往后，你还要跟着为夫学更多呢，还能教更多的人。”
赵墨才说完这话，将何悠揽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还想哭的话，就趁着现在没人，多哭一会儿，在相公的怀里，是可以哭的。”
花落，何悠紧紧抱着赵墨才的腰，眼泪还是不争气从眼眶溢出。
院子里，赵家村村长和四个村子的里长来了，这才把人给镇住，并让大家排队。
里长站在院子里的房廊下，比众人高了半个头，抬手指着众人说：“都给我排队！哪个村子的不排队，你们那个村子就给我最后买书！”
这话一出，众人虽抱怨着，甚至为了位置吵闹起来，却还是老老实实排起了队伍，虽然他们各自不相让，一个排了四个位置，却也比之前一团乱强上不少。
此时已经艳阳高照，原本大家该回家吃大年初一的第一顿午饭，排在院子里的人却不愿意离开，谁也不想放弃自己好不容易争抢来的排队轮次。
队伍是排好了，可，赵家没书啊！
赵老丈愁烂了一张脸，看着赵村长，说话小心翼翼像个贼，不敢让前排村民听到他和村长说的话：“村长，我家没书啊，就只有今日拿到你家那本。”
其他的，还没印出来呢！
村长扬起眉，额头上抬头纹都皱得层层叠叠：“一本多的都没有吗！”
赵老丈：“没有啊！”
赵村长：“快，快把你家墨才叫出来！他主意最多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赵家的事情，赵墨才拥有了最终的决策权。
村长看着赵老丈脚步利落向屋里走去，也跟着羡慕了一阵，他也没想过，原本谁也看不上的赵墨才，不过才两三个月，就已经长进成这样了。
赵老丈推开儿子的门，看见儿子正在给他夫郎擦眼泪，连忙上前：“哎哟，这是怎么了？”
何悠吓了一跳，立刻躲在赵墨才身后，更不好意思低下头，简直没脸见人了，他竟然高兴哭了。
赵墨才笑道：“没事，小悠高兴呢。”
“爷爷，您找我们什么事情？”
赵老丈道：“大家都在外面等着买书呢！”
“可我家没书，不是还没印出来吗？”赵墨才理了理被何悠抱乱了的衣裳，“让他们往后再来买吧。”
赵老丈：“我可不去说！你看现在外面排队的人，饭都不回去吃了，就排队买书呢，我哪里敢去说，他们肯定会拉着我掰扯！”
赵墨才摊手：“那也没书啊。”
他脑子一转：“不然，预售吧。”
说完，赵墨才自己都笑了，也是没想到，来了古代第一件大事，竟然是预售。
“预售？”赵老丈没听过这个词，那张无措的老脸上更是迷茫。
赵墨才理好衣服，回头给了何悠一个安抚的眼神，让他在房间里休整一下，一手轻轻提着衣摆，和赵老丈一起走出房门：“预售就是今日先定下购买的顺序，等到书印出来，便按照今日的次序购买书。”
话落，赵墨才来到房廊下，走到人前。
这会儿大家看到赵墨才，立刻哄闹起来，要买书。
赵墨才抬手让大家安静，他有话要讲。
就那样一个简单的动作，赵墨才做起来，举手投足皆是儒雅。
大家这才发现，赵墨才好像和他们以前看到的那个人不一样了，怎么人有了长进后，连长相看着也好似更加俊朗。
他身上的衣服，比大多数农村人都要体面，是絮了棉的书生长衫，即使穿着棉袄长衫，仍旧显得他身姿清瘦挺拔。
因着赵墨才在家里读书，不常晒太阳，他皮肤格外白皙，眉眼疏朗，一双眼眸也恰似一汪幽潭，抬眸间尽是深邃和沉静。
就连他说话的声音，也好像比以前更加清朗，更值得大家信服。
“乡亲们，我赵家确实没想到今日就来了如此多人，要我家印出来的书。”
他苦笑一下，满脸无可奈何，下面的村民也已经开始动了恻隐之心，怎么好似瞬间就理解了赵家的苦衷呢！
赵墨才道：“我家现在只有一本书，想要卖给大家也没有货啊。”
“不过今日为了不让大家白来一趟，我们今日就给大家排号预售，每个来排队的人，我们赵家会用木板给大家排一个号，告知大概可以来拿书的日子，等你们的书印出来，大家再凭着号，来我赵家购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