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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恩仇难判【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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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林蔷拍打身上灰尘,低垂的眼睫掩住瞳孔细微的颤动。

吴诚限骤然发力将林蔷搡开,她被推得一个踉跄,眼角的余光看到吴诚限径直进入静室。

只见他环顾一周,口中念叨着:“不可能啊!”他走出来时眉心悬针纹深的可以陷入一冬的冰雪,“煞气没有了!”

“什么?”梁友信瞳孔倏然扩张,嘴角不受控地扬起弧度,那句将要说给林蔷的致歉词卡在喉间。他快步进入静室。

“嗬——” 肺叶贪婪吞咽着澄净空气,仿佛卸下千斤重担!梁友信的胸腔上压抑的大山瞬间消失不见,欢喜的不能自抑,他快速走到将军像面前,那是一尊不过巴掌大小的,被雕刻成手握钢枪,身披铠甲施展功夫的将军雕像,雕刻所用的材质似乎是骨头一类,白玉一般无瑕。

他低着头,闷笑自喉底滚出,震落香炉边缘积灰。三柱线香在他掌心断成参差的影子,火星明灭间照亮眉梢久违的舒展放松,案上青铜烛台倒映出他松弛的肩线,

他从未在静室中有过如此轻松的姿态。

跪下磕了三个响头之后,梁友信的站起身来,正要感谢林蔷,却看到吴诚限一脸怒色,“煞气呢,将军像上的煞气呢。”

向鑫光悄无声息的靠近林蔷,低声问道:“什么情况,你没事吧。”

林蔷摇头,“他们怎么这么激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理解林蔷一如既往的消息落后,向鑫光快速解释了一下刚刚发生了什么,感慨道:“那是白邑将军像,梁家怕是要完了,供什么不好,供白邑将军像。”

林蔷对白邑将军像也略有耳闻。

国家对邪教打击的严重,白邑将军像惹出来的事情又都是经常牵扯几十条人命,她就算是不特意去了解,也总是能听到一些。

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见到真的白邑。

她的睫毛颤动,手指在快要摸到鼻尖的时候,硬是变成了抓在脸上的痒。因为真正的白邑将军像,此刻正躺在她的随身空间内。

她本以为,系统给出的随身空间不过是个不完整的功能。

她试过放入护身符、电饭煲、钞票都毫无反应,直到进入静室,被热浪裹挟,看到那个一身凌乱红衣的男子跪在静室中间,听到男子软软糯糯的叫了一声主人,她竟然鬼使神差的,接受了系统的契约,任由那红衣男子进入她的随身空间。

系统耍赖,不给她反应的机会,还帮她打了两万的欠条,直接趁着她失神的时候,契约了千年厉鬼。

前后可是三万的功德啊!

红衣厉鬼身体极差,似乎是经历过一场剧烈的打斗,身体还未恢复彻底。她心里面说着嫌弃,可实际上看到厉鬼的模样,更多的是心疼。他绑定契约后,便化作一缕红光,闪入她的身体。

直到刚刚,林蔷才知红衣厉鬼应该就是白邑。

欠条都已经打了,随身空间也已经被占用了。

让她还回去,自然是不可能的——她忽略掉对白邑的保护欲。

“口罩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的表情为什么那么奇怪?”向鑫光目光锁住林蔷,他瞬间感觉到,林蔷必定是隐瞒着什么。

吴诚限的大叫解救了不知所措的林蔷。

吴诚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走到佛龛前的位置,观察了片刻,便一把抓住了将军像,“这个是假的,这根本不是将军像!”

“不可能,我们梁家世代供奉将军像,”才不过一刻钟,梁友信苍白的脸色便红润了不少,腰背直起来之后,看起来也挺拔了,“将军像上有浓厚的煞气,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靠近,更不说更换了,怎么可能是假的!”

吴诚限冷哼一声,目光便锁定在了林蔷的身上,他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丝丝的冷意让林蔷不禁打了个冷战。

吴诚限说道:“一般人自然是不能,但是如果是她的话,那就不一定了。”

林蔷搓了搓胳膊,跺了跺脚,甩开如同蚁爬一样的触感,声音也跟着拔高了不少,“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说是我拿的,我还说你可疑呢!”

“我可疑?”吴诚限指着自己的鼻子,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小偷,虽然我不知道你如何更换的将军像,但是我奉劝你一句,快点将将军像拿出来,将军像身上的煞气,可不是谁都能够承受得了的,你若是不想死,还是快些交代的好。”

林蔷两手一摊,嚷嚷道:“这话该我跟你说才对,你才是小偷,偷走了将军像,嫁祸到我这个无辜之人的身上。”林蔷回头,慷慨激昂的举起手,却顿住。

一个穿着运动装,目光浓黑的少年忽然出现,她一愣神,便忘记了自己想要说的话,她眯着眼睛打量那个少年,两人目光接触,他便快速的移开视线,但林蔷能够感受到那少年眼中的沉沉恶意。

“善哉!檀越当知,苦海浪翻,回头即见慈航;无明障目,转身便逢慧日。《大般涅槃经》有云: ‘一切众生皆有佛性,烦恼淤泥中,莲花不染尘’三界火宅岂堪留?五蕴浮云终消散。且诵六祖偈,共证菩提心,‘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陈科山诵读的梵音下,吴诚限上手去抢,林蔷也不甘示弱,她可不是之前那个林蔷了,现在的她,可有了系统的加持,变得力大无穷,又有几天的训练,动作灵活。

两人推拉了几个回合,谁都没有占了上风,林蔷靠近佛龛站好,身后梁友信刚刚点燃的香袅袅的飘渺着白色的烟。

吴诚限再次上前,林蔷一个转身,胳膊抓着佛龛,一甩,便将整个佛龛的上半部分给拉倒了。

佛龛内藏着的东西,稀里哗啦的,落了一地。

听到声音,林蔷连忙举起手,回过头还未看清楚地上是什么,便仓促的解释,“和我没有关系,是他……”

话音落下,地面上掉了一地的银色金属器具,钳子、剪刀、鞭子、沾染了符灰的尖刺……

林蔷环顾四周,这静室装修的非常简单,只有一座佛龛,几个蒲团,再没有其他。

她之前也没有仔细的看,只觉得静室内安静的可怕。

看到那些落在的刑具,她更是觉得浑身冰凉。

她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了一身伤痕的白邑……

她指着那掉落在地的器具,声音颤抖的问道:“这不会是你们所说的超度吧?”

梁友信大惊失色,手脚并用的爬过去,将身子盖在那些刑具之上,“怎么……怎么可能,你不要胡说。”

陈科山少有的,只单手行了佛礼,“阿弥陀佛!”

吴诚限毫无自觉,“白邑的身上有着浓厚的煞气,只有将他剥皮抽姑,挖眼去舌,才能够控制煞气,梁家千年来都是这样做的,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控制煞气的传播。”

向鑫光左右看看,不明所以,他笑声嘟囔,“什么意思?白起早就死在了两千多年前,怎么再……控制煞气?”

“白邑虽死,但白邑的灵魂不灭,这一千年来,白邑身上的煞气凝成了人身,说是血肉,实际上不过是煞气成型而已。”

向鑫光说了一声:“多谢。咦?”他疑惑的看陈科山,“你竟然会说人话?”

陈科山有些恼了,瞪着眼看向鑫光,直将向鑫光看的两股战战、头顶冒汗,这才缓缓的转动头部,目光移动到林蔷等人身上。

梁友信抖如筛糠,浓厚的悔意像是夏日里瓢泼大雨,毫无预兆的倾盆而下,无处可躲。

“我也不想的,可是梁家世世代代都是这样做的!”

林蔷嘲讽的看着流着鳄鱼眼泪的梁友信,看着宁明楚跪在梁友信身边,安慰的抚着梁友信的后背。

一想到一千多年来,白邑每次只要凝聚成血肉,就被这群人一点一点挖掉。

此刻她胸腔里蜷缩疼痛的何止是心脏,分明是千万次被虎头鍘反复铰着的经脉,那一片片给割下来的血肉,一鞭子一鞭子摔下的碎骨,眼睛、舌头,仿佛凌迟一般的重新在她的身上演练着。

她向来都是个心软的人,如今却生出将眼前所有梁家血脉,一片一片削下来的冲动。

忽然,她的怒意被平复了下来,嘴角勾起,笑容变得慈祥。

“你为什么会后悔呢,梁家世世代代都是这样做的,你只要继续这样做就好了。”林蔷凑近梁友信,在宁明楚充满敌意的目光下,她缓缓的蹲在二人面前。

梁友信哭泣着抬起头,当目光和林蔷触碰之后,一分的悔恨也变成了九分。

他捂着脸,“不能,不能再继续了,梁家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诅咒之下,若是再继续下去,我们……”

“闭嘴!”一声怒声呵斥打断了梁友信的哭泣。

一直藏在暗处的少年走到了人前,消瘦的手指按在梁友信的肩膀上,宁明楚下意识的躲开了那只手,瑟缩在梁友信身后。

少年脸部线条温润,虽然说整体有些消瘦,却给人一种非常平和的感觉——这只是一种伪装,林蔷看的分明,他看向她的目光中,有着浓重的恨意。

难道他们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结下了生死的仇恨么?

对上少年,梁友信的瑟缩也少了许多,忏悔的表情尴尬的停留在脸上,像是电影胶卷忽然卡住的表情。

“老……”

“二叔。”少年轻声说道,“白将军对我们梁家有恩,我们才会祭奠白将军千年,我们所做,也不过是为了防止白将军乱杀无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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