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柒的目光锐利如刀,她审视着苏似依,试图从对方的眼中寻找一丝破绽。苏似依的平静让她感到意外,但同时也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好,本宫会派人去醉仙楼查看。”谢言柒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若这件事另有隐情,本宫自会助你一臂之力。”
苏似依颔首,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感激,“谢殿下!”
谢言柒点了点头,转身退出了牢房。她的目光冷冽,扫过牢房的每一个角落,确保没有遗漏任何细节。
她对看守的侍卫下达了命令:“从现在起,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见苏小姐。若有任何闪失,本宫唯你们是问。”
侍卫们齐声应道:“遵命!”
谢言柒整理好身上的斗篷,以抵御大理寺牢狱中的刺骨寒风,随后步伐坚定地朝着明亮的门口迅速前行。
“香茗”
出了大理寺牢狱,谢言柒登上马车准备回宫,随即沉声吩咐身边的香茗:“到醉仙楼打听今晚的戏目。”香茗领命而去,迅速离开了谢言柒身边,消失在夜色中。
谢言柒缓缓的穿过宫殿的长廊,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不久,香茗就匆匆返回:“殿下,醉仙楼今晚的确有一场戏,名为《赵氏孤儿》。”
谢言柒的眉头微微挑起,她看向香茗:“香茗,你去准备一下,本宫今晚要去醉仙楼看看。”
“是,殿下。”香茗应声,立刻去准备晚上的事宜。谢言柒的目光随着香茗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她转身回到伏案前,继续批改着堆积如山的奏折。
太和殿死气沉沉,与此同时,梁王府邸中,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回廊的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司听筠回府后闲来无事,将贵妃椅搬到了花园内,惬意的躺在椅子上,在阳光下睡着午觉。
就在这时,新丰匆匆走来,手里拿着一封信,行礼后低声说道:“世子,你的信。”
“谁给的?”司听筠接过信,信封上并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他的名字工整的写在上面。
新丰低声回答:“世子,信是今早一个孩童递给属下的,属下询问了,孩童说是一个黑衣人让他交给世子您。”
司听筠半信半疑的将手中的信封拆开,上面只有一个地址:西城城郊龙岩亭。他的目光在地址上面停留了片刻,心中不禁疑惑。
新丰看向沉默不语的司听筠,疑惑的问道:“世子,可有不妥的地方?”
司听筠沉思了片刻,将手中的信封递给了新丰,“新丰,你去准备一下,我们今晚便去那里看看,到底是谁。”
新丰立刻明白了司听筠的意图,他点头应道:“是,世子。”
夜幕降临,司听筠早就换上了一身便装,带着新丰和几个心腹侍卫,从后门悄然离开了府邸。
他们穿过繁华的街道,最终来到了西城郊外。龙岩亭是一座古老的亭子,建于通往京城的要塞上,四周被郁郁葱葱的树木环绕,显得格外幽静。
司听筠站在亭子前方,抬眼望去,只见月光透过树梢,斑驳地洒在亭子的石阶上,亭子里若隐若现一个人影。
他示意随从们在此等候保持警惕,自己则轻手轻脚地走上石阶。
“世子爷,好久不见。”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亭子深处传来,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司听筠的脚步一顿,他的目光锐利地锁定在那个人影上。
随着他的接近,月光下,那人的身影逐渐清晰。他穿着一袭简单的黑袍,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中,只有一双眼睛在夜色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柳老,怎么是您?”司听筠的眉头皱起,“父亲派您回来?”
司听筠实在是想不明白,柳黄封是自己好父亲的左膀右臂,一直是父亲最信任的谋士,他的智谋和忠诚在军队中是无人能及的,怎么会让他回来呀。
柳黄封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沉:“世子爷,主公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处理,所以派我回来协助你。”
司听筠点了点头,他知道柳黄封的话中必有深意。他低声问道:“柳老,父亲有什么特别的指示吗?”
“咳咳”“咳咳”
柳黄封正准备说话时,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微微颤抖,显得十分痛苦。
司听筠立刻察觉到柳黄封的异常,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急忙上前扶住柳黄封。
“柳老,您这是怎么了?”司听筠关切地问道。
柳黄封勉强平复了咳嗽,声音沙哑地说:“世子,老朽不中用了。”
司听筠的眉头紧锁,他注意到柳黄封的脸色异常苍白,这显然不是那么简单。他低声问道:“柳老,您怎么受伤了?”
柳黄封苦笑一声,点了点头:“世子爷,是老朽在执行任务时,不慎被刺伤,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不碍事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悲哀。
“柳老,您先休息一下,我会尽快安排人手,为您治疗。”司听筠扶着柳黄封坐下,然后转身对新丰说,“去请最好的大夫来,立刻!”
新丰领命而去,司听筠则回到柳黄封身边,关切地问道:“柳老,不知父亲安排的任务是什么?看韫玉可否帮扶一番?”
柳黄封轻轻摇头,声音有些沙哑:“世子,王爷此番派我前来是为了拉拢江南首富之子慕容泽。”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但如今任务失败,恐怕会给王爷带来不小的麻烦。”
司听筠的眉头紧锁,他的目光在柳黄封脸上停留了片刻,开口道,“所以出现在慕容泽身边的神秘人是您?”
柳黄封点了点头,苍白的脸色难掩他的疲惫,他闭眼靠在亭子旁的石柱上面休息。
司听筠盯着虚弱的柳黄封,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这次银子案是自己父亲的手笔,慕容泽其实是个幌子。那么在醉仙楼刺杀长公主的人,就是他。
“柳老”司听筠神情淡然,一只手放在腰间的剑柄上,不动声色地问道,“刺杀长公主是您的决定?”
“长公主早晚都得死,我只不过是帮助王爷除掉了一个祸患。早知道这样,当时我就应该一刀杀了她。”柳黄封声音细若游丝,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呼吸微弱且急促,看来这次伤的不轻呀!
“一刀杀了她?嗬!”司听筠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至极的笑话,他的头微微低垂,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中不带一丝温度,“你可以试试?”
柳黄封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置信的感觉,他艰难地抬起头,目光与缓缓蹲下身来的司听筠平视。他的心跳加速,喉咙干涩,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你……”
柳黄封的话语还未说出口,司听筠的耐心却已消耗殆尽。他不再有听下去的意愿,一个手起刀落,直逼柳黄封的脖颈。
霎时间,鲜血如泉水般喷涌而出,溅洒在冰冷的地面上。柳黄封的双手慌乱地捂向自己的脖颈,试图阻止那不断涌出的热血,但一切努力都显得徒劳无功。
司听筠冷漠地看着柳黄封呼吸逐渐消失,才缓缓地收回了手中的利刃,刀锋上还滴着柳黄封的鲜血。
“南烛,处理干净。”司听筠丢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夜幕降临,今晚的醉仙楼比往常更加热闹非凡。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各色人物穿梭其间,有的是为了一睹名角风采,有的则是为了交际应酬。
谢言柒换上了一身低调的服饰,以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她带着香茗,悄然离开了宫殿,融入了夜色之中。
香茗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一切,马车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醉仙楼的门前。门口的侍者立刻迎了上来,恭敬地将她们引入了楼内。
醉仙楼的内部装饰华丽,金碧辉煌,处处显露出其高端的地位。谢言柒环顾四周,只见宾客满座,笑语盈盈,而中央的舞台上,正有京剧演员们手持兵器,动作矫健,身手敏捷。
他们或跳跃,或翻滚,或对打,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到位,充满了力度和美感。刀光剑影中,观众仿佛能够感受到战场上的紧张气氛和英雄的豪情壮志。
香茗轻声在谢言柒耳边说道:“殿下,奴婢已经安排了一个视野极佳的位置,从那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整个舞台。”
谢言柒点了点头,随着香茗的引导,来到了预定的位置。她坐下后,环顾四周,高朋满座。这时,舞台上的锣鼓声渐渐响起,预示着今晚的重头戏开始。
戏台上,演员们穿着精致的戏服,脸上画着浓重的油彩,他们的动作夸张而富有表现力,每一个眼神、每一个手势都充满了戏剧张力。
随着剧情的推进,谢言柒也了解这部戏的整体故事,讲述了春秋时期晋灵公武将屠岸贾仅因其与忠臣赵盾不和与嫉妒赵盾之子赵朔身为驸马,竟杀灭赵盾家300人,仅剩遗孤被程婴所救出。20年后赵氏孤儿生擒屠岸贾,报了血海深仇。
谢言柒的心中逐渐有了底,看来苏似依并没有说谎,苏靖之死另有蹊跷。
戏终人散,谢言柒站起身,她的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她对香茗说:“香茗,去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