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后桌）

“当初，琴总觉得公司慢慢地偏离了她们原来创建这家公司的意志，就想解散公司，因为她始终认为，她的目标，从来都不是百年老店。她觉得，集合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做事情，才是她创建维咨的目的。和，则聚；不和，则散。而后来随着维咨的不断成功，不断壮大，大家的想法也开始出现了分歧。”

“我觉得其实……”

“老李头儿，你先听我说。”韩工打断了李总的话，继续说道，“当初，我们还是一起争取留下了公司，你主外，我主内，就这么一直经营着。但是，我们毕竟只是代理掌管公司，如果到了那天，我们还是不能找出让她满意的答案，她还是会亲手把公司关闭注销的。”

啥玩意儿？？？？？俄罗斯套娃呢？？？怎么幕后还有大老板？？？李总也不是大boss？？？这个琴总又是谁？？？我凌乱了，这都什么啊！！！

（苏小小这边）

“哥，你吃啊！这么多呢，我一人儿可吃不完！”

“啊？哦哦。”我这边敷衍着回答着苏小小，继续竖起耳朵听着旁边的聊天。

（邻后桌）

“所以，多压几个宝……我觉得也没什么问题吧，老韩？”

“可是王老，还有琴总那边，似乎只看好小苏啊？……咱俩这眼看也要退休了，明里暗里地，咱俩也是斗了这么多年，真的，我现在没别的想法，就是想给维咨找一个好的出路……这要不是咱俩都这把年纪了，就今天这个架势，你觉得，我会来跟你吃这顿饭吗？咱俩都太了解彼此了！……”

李总暗暗地笑了一下，“我也是没想到，你今天会这么开诚布公！老实说，我今天没想聊得这么君子！”

“又要给我下套是不是？你这个老东西啊！……”

“既然是这么个聊法儿，那我也君子一回，我可以让他安心地成长一段时间，甚至，可能还会有一定的扶持。但是，我的底线是，业绩！实实在在的金钱。如果，因为他，导致公司亏损。你了解我的手段。”

“老家伙啊！你还是比我有斗志啊！我其实……都有点儿想要放弃了……真的，我自己都快不相信我们能做到琴总想要的那个结果了！你竟然……还这么执着！我呢，其实对那孩子，也没什么绝对的把握，我也不过是赌上一把，让自己安心罢了。”

“我可不相信，你真的忍心看着维咨就这么没了！”

“你知道的，其实我本来就是很认同琴总的意志的，我并不执着于百年老店，我只是希望跟同频的人一起工作、生活。可是，这似乎是个伪命题……因为“维咨”跟“他们”，根本就没办法完全剥离。那些孩子都是在维咨这个环境下，我亲眼看着、成长起来的。我很难去说，是先有鸡还是现有蛋一样。所以，如果我放弃努力保下维咨，我好像丢弃的不是维咨这家公司，而是，日夜一起打拼的，他们。”

（其实，有时候就是很微妙，有人说志同道合的人再出来一起合伙一个公司啊？为什么要执着这个到底是坚守旧公司，还是新建新公司的问题呢？其实好像一样还能是那些人，但是其实，不一样。大家能聚在一个公司的因素是非常多元的，而完全复刻这些元素条件，是相当困难的。就好像，我们有的人没有离职，也不是不想走，就可能是因为人际关系、成长空间、公司在行业的地位、地理位置、周围环境、工资、交通等等一系列原因。

就比如几个人从大公司跳出来自己单干，有的事儿没问题，可能会更好。但是有的甲方是认牌子的，他从前对你好，跟你合作畅快，其实不是因为你自身的能力多突出，而是因为你所在的公司给你的附加价值。那后续的难易程度、成长轨迹，都会是不一样的。）

坐在后桌的我听的云里雾里的，有些内容我也听太不明白什么意思。只是隐约想起来学姐跟我说，其实维咨内部也有很多问题。

“哥，你今天实力不行啊！”

“太辣了，我慢慢吃……”

（我当时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但是苏小小跟我说话，其实被韩工听见了。他发现后桌坐的是我了，只是很多年以后，他才告诉我。）

我只能慢慢吃，希望早点儿把两位老同志给耗走。

可能是心不在焉的原因吧，变态辣也没有往日那么刺激了，我只是速度放慢，但是频次却并没有减少，一筷子接着一筷子的吃。我心里想了很多。我不知道公司到底怎么了？

在外人看来，维咨真的很好！很厉害！那个琴总，为什么要关停公司？她究竟是觉得公司有哪里不好？虽然公司是她的，可是也像韩工说的，现在的维咨跟维咨的员工已经很难剥离开了。创始人，就这么任性，不负责任吗？我不懂，我不理解。

“诶，哥，我们学校下个月组织服装设计创意大赛，我想参加，你美术好，帮我参谋参谋呗？”

“嗯？……”不会，这才是苏小小请客的真正意图吧？“你不是学金融管理的吗？参加服装设计大赛干什么？”

“那不一样！一个是兴趣爱好！一个是我赚钱的工具！我是要吃饭，但不代表我就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儿了啊！再说了，之前参加漫展的那些衣服，都是我自己研究亲手缝制出来的！我只是在设计上没什么天分，但是操作方面，我可是一把好手！”

“好好好，心灵手巧的小美娘！~但是，我也没设计过服装啊，我能帮你什么啊？”

“你不是学美术的吗？应该一样吧！”

“一……（样个毛线……）那我也就只能帮忙参谋参谋，没把握的事儿，我向来不夸口，能帮到你多少算多少，啊！”

“可以可以！”

这边跟苏小小聊着，突然仔细听后面，好像是安静了。我壮着胆子偷瞄……嘿，还真走了。万幸万幸，没正面碰上啊！

“活动拍照倒是可以去帮忙，这个是我强项！”老大们一撤退，我这又有“猴子称霸王”的劲头儿了，说话的嗓门都大了好多。

“那我可真就是，不客气了啊！我逸恒哥哥果然是最好的了！”

那天，我俩差不多吃到闭店才回家，整个人又是懵懵的。但是这次，没有那种想要跟学姐去八卦的心。竟然，只是想好好努力，做出些成绩，给他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