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清脆的开关声划破了房间的寂静,黑暗瞬间吞噬了最后一丝光亮。关灯的人显然已经耗尽了耐心,脚步声渐行渐远,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叹息:“明天应该就没这么折腾了吧。”
“谁知道呢,只要这小祖宗不在半夜醒,我就无所谓。”
随着最后一道人声消失在门外,房间彻底陷入了沉寂。床上的小人终于如释重负地睁开了眼睛,轻轻动了动僵硬的身子。
经过半天的装睡,明夏确认了一件事——她重生了,重生在了1999年的秋天。
本想立刻起身,拥抱这重来一次的机会,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作为曾经的天团成员,明夏也算见过世面,分得清什么是真正的富贵,什么是刻意营造的浮华。而她的父母,顶多能在后者上偶尔体验一把,绝不可能跟前者有什么牵扯。
为了避免露馅,明夏只能耐着性子继续闭眼,靠耳朵捕捉信息。她得知自己依然叫明夏,父母的名字也依旧是明律和陈颖。
然而,面对环境的突变,仅知道这些显然不够。现在四下无人,明夏决定下床一探究竟。
好不容易摸到开关,耳边却响起了那道略显疲惫的声音:“谁知道呢,只要这小祖宗不在半夜醒,我就无所谓。”
为了不打扰他人休息,明夏只好撤回贴在开关上的手,转身去摁台灯的按钮。
房间的全貌再次让她震撼不已。不过,此刻她最关心的,是自己的容貌是否有变化。如果有,那周围的一切改变都是她魂穿到别人身上的证明。
“占据她人的身体,以自己的意志支配她人的一生,这负担太重了!”怀着这样的忐忑,明夏找到镜子,360度无死角地检查了一番。
还好还好,眼前的小人显然是自己5岁时的模样。
既然长相是自己的,那这样的环境就更可疑了,自家的情况根本住不起这样的屋子。
为了解惑,明夏开始翻找房间里的书籍,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解释自己为何会置身于此。然而,转了一圈后,她发现这个房间似乎只是单纯的卧室,连书桌都没有,更别提读物了。唯一有点信息含量的,只有床头柜上的几份报纸。
“也罢,反正早晚都要了解时事,不如从现在开始。”明夏无奈的拿起报纸,一页一页的翻找信息。
第一页:这个国家还叫C国,首都还是e市。不过国土、人口扩大了两倍,垄断国家命脉的企业从3个变成了6个。
“难道爸爸是吃了人口红利才买下这个房子的?市场部这么赚钱?”明夏皱了皱眉,心中疑惑:空壳房子也许好买,但如此浑然天成的贵气不是一个部门经理能做到的,而且房价会根据市场的变化而变化。
第二页:嗯!人均GDP变化不大,甚至略高,总量自然随着人口翻倍。排名前三的企业没变,依然是恒信、守兴、国合。不过核心产业都有所改变,前世是汽车、芯片、化工,现在是芯片、电子、汽车。
第三页:真好真好,C国依然位于北半球的亚热带到温带区间,气候依旧是熟悉的季风气候。
看到天时、地利都没有本质上的变化,明夏满意地点点头,翻开最后一页。
第四页:前世的大前辈H.I.G.H依然是原来的7人,而且由于国土和市场的扩大,他们的影响力比前世更甚,不仅在同代一骑绝尘,还为C国流行文化在亚洲的扩张奠定了基本版图。
看到这里,明夏皱了皱眉,死死的捏住报纸,原因无他,只是想到了这个组合的迷弟团——北斗七星。
想到自己的挚爱韩央和仇人沈呈儒皆出自这个组合,明夏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拿起报纸,将眼神聚焦到H.I.G.H捧着奖杯的画面,记忆的闸门就此打开。
——
14岁家破人亡,15岁成为练习生,17岁以THE成员的身份出道,20岁红遍亚洲,哪怕23岁因改写圈内规则而封杀也能迅速爬起,于25岁那年在国外重新登顶,是真真正正超越历代的存在。
谁能想到撬动这一切的,竟是名为大前辈,实则隐身许久,久到毫无存在感的沈呈儒。至于支点……想到这里,明夏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在未跟队友商量好细节的情况下贸然回国,如果当时可以缜密一点,冷静一点,就不会韩央的死讯冲击,更不会迷迷糊糊地坐上“熟人”的车,从此坠入深渊。
“嘶~”回忆到铁链紧密厮磨的时光处,明夏的手腕和脚踝顿时隐隐作痛,这是沈呈儒带给她创伤,整整11个月的囚禁已经足够让人崩溃,何况期间还被迫生子?若只是生子也就罢了,沈呈儒打的分明就是害命的主意!
明夏永远不会忘记,在她因宫缩而痛苦时,医生是如何冷漠的拽开她的手,沈呈儒又是如何粗暴的把她像猪一样捆到电视前,摁着她的头强迫她看他与韩央的性·交视频,如此犹嫌不够,还趴在她耳边以炫耀的口吻低语:“我们07年就在一起了,这些年,我无时不刻不想跟韩央哥要个孩子,可是他心太善,说不愿意祸害女性,若不是我寻死觅活的求他试试,你又怎么可能上位?”
“多下了点药就敢在我面前显摆!哈哈……哈哈哈……你好没想象力!连正常的男女情趣都不懂,哈…哈…哈……”可能从内心深处相信韩央的为人,也可能就是想给沈呈儒添堵,明夏并没有表现出被爱人背叛的绝望,反而用自己和韩央助兴的情趣回击。
果然,当破防的表情爬上本就阴沉的面庞,当长着水疱和红疹的双手拍的震天响,明夏知道,沈呈儒在撒谎。
不过代价也紧随而至,一个肥婆闻声赶来,将手伸向生命的接口。
这人好像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全程没有任何止痛措施,甚至卫生措施都很少,只是粗鲁的用手扒,用剪刀剪,下手毫不留情,完全不管明夏会不会疼,会不会死。
身体折磨也就罢了,连精神都不放过,臭气熏天的嘴巴时不时就趴在明夏的耳边嗡嗡直叫:“胎大难产,胎大难产……”
这四个字让明夏立马想到了被铁链束缚、被强行喂撑的孕期。可惜她现在没空回呛沈呈儒,因为,这是她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刻,腹部像被上百个拿着狼牙棒的壮汉捶打,两条腿像被拴在两匹马上,马儿飞快的往不同方向奔跑,将她活生生撕成两瓣。而她根本无力反扑,只能任由血液带着她的生命值流出身体。
“哥~我们有儿子了,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呢~”
隐隐约约的哭声传入明夏耳中,明夏却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呈儒把孩子抱给肥婆,随后走上前耀武扬威:“明小姐~你现在一定很痛苦吧,别急,我会给你个痛快的~”
“你……”明夏自知命不久矣,当即开口欲呈口舌之快。
谁料沈呈儒俯身堵住嘴唇,迅速咬破还来不及防备的舌头,同时拿出两根针管,分别对着脖子两边的动脉左右开弓。
就这样,在极致的疼痛和刺激中,明夏万分狼狈地咽了气,时年27岁。
——
“沈呈儒!你追不到韩央是你没本事!凭什么祸害我?”回忆到此处,明夏气到捶床的同时内心又暗暗庆幸。
还好沈呈儒在如愿杀人后很快自曝真相,而自己的六感恰好要接受为期七日的洗礼,灵魂可以在对应的尸身上方停驻七日,让自己得以看清真相,明确态度。
韩央,虽然你在沈呈儒手里吃的苦远比我多,虽然我也有隐患很大的黑历史没告诉你,但终究是你的雷先炸了,把我炸的粉身碎骨。这辈子,至少现在,我说不上放下你,甚至还想保你不再重蹈前世的悲剧,可是我真的……我真的好想从你身上挖出什么东西以泄我心头之闷啊!
沈呈儒!虽然你现在是个还没做坏事的小孩,我不方便动你。但我绝不会让你重演前世的任何一幕,绝不!我会一直盯着你!盯到你学会夹着尾巴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