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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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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谨诚从不是低调的人,酒局也好,聚餐也罢,永远都是花衣配花车。

而这回却像变了一个人,穿的是不起眼的运动套装,开的是助理无法转掉的旧车,去的是远离商业中心的郊区,最后停在一排排低矮的旧楼前。

若非门口的标示牌,花谨诚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小区。大门没有道闸和门卫室,内部没有路灯和没有健身器材,楼房之间紧紧挨在一起,每一栋都能找到油漆裂开的痕迹,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凹凸不平。自行车和电动车横七竖八的停在楼旁,零星的汽车堵在楼门口,为没有单元门的楼房增添了一丝安全感。

伸手不见五指的楼道内,只有住户的密码锁闪着微弱的蓝光,有的温和,有的刺眼。

走到最为刺眼的一户门前,花谨诚打开手机,强劲的光芒一下子覆盖了所有蓝光。大概持续了3分钟左右,解锁声从屋中传来。

开门的是一个与周遭完全不搭的性感美女,美女有一个跟脸蛋同样美丽的名字:吕霄晗。

吕霄晗原是林孝珠所在团体Extreme Girls的成员。当年,韩央、欧宏光、彭喻宸、鄂景修就合约问题与S.C产生法律纠纷,最后,法院判决合约无效,公平委员会也借此整顿风气,要求31家娱乐公司修改旗下艺人的合约,还在报纸上单独点名S.C。

尽管如此,S.C仍旧不服,上诉被驳回就妄图新瓶装旧酒,其他人敢怒不敢言,吕霄晗却再也受不住这样的憋屈,便趁着舆论未退,大晒新合约,引起浪潮的同时更引爆了高层。恼羞成怒的任那以“泄露商业机密、殴打练习生、私自用组合商标申请品牌”为由,强行解除吕霄晗的所属合约,并将其踢出组合。

由于驱逐方式过于粗暴,吕霄晗连打官司的机会都没有。随后便连同HOPE一道,被残忍封杀。

花谨诚那时还在随队巡演,如今距两人最后一次见面已经整整1年。或许是独自面对社会的残酷,又或许是正处于褪去稚气的年纪,吕霄晗成熟精致了不少,曾经的青涩被难以触摸的冷感所取代。

“霄霄,咱能注意点不?知道的明白你们是发小,不知道的还以为……”看着吕霄晗的身上的睡衣,花谨诚这个知情人都要误会了。

“以为什么?两个单身人士无论怎么以为都是堂堂正正的关系。”吕霄晗轻车熟路的从鞋柜里给花谨诚拿了一双拖鞋,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OK!你有分寸就好。”花谨诚耸了耸肩,满脸写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后头。

无需主人带领,狭小的房子只需转一圈就能参观全部,观感上的落差让花谨诚不由得感叹:“央啊!之前那个别墅也买快半年了,不至于到现在还没装修完吧?再说就算没完也不用窝在这地儿啊~这……满打满算60平?”继一年前给父母和姐姐们买下别墅、公寓后,韩央于半年前拥有了自己的房子。

“那么大的房子光装修完就行?而且这儿怎么了?不比我们以前的宿舍好?离学校也近。”埋在电脑前的韩央正疯狂敲打键盘,完全顾不上作为客人的花谨诚。

“这什么待客之道啊!我冒着被老任一通骂,被不知道多少私生狗仔跟踪的风险来给你庆祝首专大卖,你居然理都不理我。”花谨诚满脸委屈。

“没看人家正忙着吗?”吕霄晗将花谨诚带到餐桌前,又从冰箱里端出两杯柠檬水。

“忙什么呢?”花谨诚接过其中一杯,眼睛依然黏在韩央身上。

“大三了,学业得处理一下,赶论文呢。”吕霄晗解释。

“害!都说大学如何如何轻松,我看事儿也不少。都忙得团团转了,还要写作业,要我说,还是不上大学爽一些。”花谨诚高考不如意,去参加面试也是屡屡碰壁,S.C原只是屡败屡战中的一次偶然,谁也没想到会歪打正着。

“那能怎么办?我一没综艺通告,二没制作团队,三没创作灵感,四没剧本邀请,总要找点事情干吧!”终于将文件发给教授,韩央一身轻松的合上电脑。

“说吧!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因为有一个开餐馆的母亲,韩央早早学会了做饭。

“嘿嘿~你知道我好哪口儿。”花谨诚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却不油腻做作,身体力行的证明着:世界上没有油腻的表情,只有油腻的人。

“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做的可能不正宗,H国的料理还得宏光来。”韩央边系围裙边往冰箱走去。

“说起宏光,今天怎么不见他人呢?还有景修,喻……啊!”还没说完话,手臂就尝到了传说中的吕氏二指拧,那种感觉果真如韩央所说:欲·仙·欲·死,永生难忘。

“哪壶不开你提哪壶!”咬牙切齿的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好了,我早脱敏了。”韩央温柔地拍下吕霄晗的手,又转头笑道:“宏光新戏开机,景修要准备音乐剧,我不想打扰他们。喻宸……他应该也很忙吧。”提到这个名字,韩央狠狠地咬了一下唇才勉强没失态。

“这行程一个比一个紧张,你呢?有什么计划?”尖锐的疼痛让花谨诚想起了韩央自杀的原因,神情随即严肃起来。

明明打赢了官司,却被更有权势的一方打入地狱,那些被水军误导的网民肆意地将生活中的戾气发泄在韩央身上,全然不顾他是否可以承受,恰在这时,彭喻宸又献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不过不管怎么样,韩央既然活了下来,就该为自己好好打算,至少也该给粉丝吃颗定心丸,最近的动态而除了专辑就是代言,一点活人气都没有,难怪韩央的论坛简介会改成“活着就行”。

“......”韩央实在无法给花谨诚一个确切的答案,因为他自己都在逃避这个问题,大脑发热时选择用自杀逃避,冷静下来也是能拖则拖。

“他现在脑子一团浆糊,能有什么计划?我干妈让他考研,他笑着点头;我干爸让他考教师编,他傻乎乎地乐呵;我爸开个玩笑让他学医,他居然说好?真是连自己几斤几两都忘了!”近来,吕霄晗最怕的两个句式就是:“要不我去……”和“……这个行吗?”

“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走一步看一步呗!时间可不等人,再耗下就……”就过气了。

后四个字,花谨诚始终说不出口,因为对韩央这类被行业龙头针对且无法回头过平凡生活的艺人来说,过气基本代表下坠。

“天团跑路的某位早就下海了,以前还只卖漂亮富婆,现在是有钱就能上。”

“我圈内的师姐说,他自杀是因为某大佬腻了,害怕没人罩着才做戏的。”

“是真的,公司聚餐去第二摊的时候,我看见他搂着一个起码60的肥婆,笑的可恶心了。”

“我在医院工作,看到过他的梅毒记录。”

……

想到网上那些不堪入目,却又有可能发生的谣言,花谨诚更加急切的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见好友近乎失态,眼里还泛着点点泪光,韩央终究不忍,才勉强答道:“我……其实这两天有剧本找我,但是我觉得没什么意义。本来也不是这块材料,何必自取其辱。”韩央对演戏并不感兴趣,一切只是为了减缓观众遗忘的速度。只可惜,即便所作插曲屡次获奖,也无法抵消演技尴尬带来的负面影响。

“什么!你又瞒着我推掉了!!!”像自己的资源流失了一般,吕霄晗不顾花谨诚在场,飞速冲到韩央跟前厉声道:“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挑挑拣拣的?别跟我说你戏不好耽误专业的,这圈子里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多了去了,轮得到你矫情?再说!我都重复多少遍了,戏不好找老师找老师找老师!!!你是不是都当耳旁风了?!!!”吕霄晗不是不理解韩央的心结,只是目前的环境实在容不得任性。首先,由于害怕重蹈覆辙,韩央是HOPE里唯一只签组合约的成员,新公司无法从韩央的个人活动上取得分成,自然心怀芥蒂,相应的,也不可能给什么好剧本;其次,资本的耐心实在太有限了。

“你以为这是能速成的吗?人家的培训可是4年起步,我拿什么在短时间追上他们?什么都不管一心一意琢磨吗?这本就不是我该接触的领域,我为什么要费这心思?为那一扣扣的片酬?”剪不断理还乱的烦躁和积压多时的怨气终于引爆了韩央:“知道我为什么满脑袋浆糊吗?因为我烦!我不想面对!不想规划!不想解决!非要说想,也是写歌和赚钱,这些破戏算什么东西!”

“这是你唯一的曝光渠道你说这是什么东西?!!!”被韩央的态度气坏,吕霄晗嘶哑着嗓子也要无限提高分贝。

“……”听到“曝光”二字,韩央昂起的头黯然垂下,因为这是他不想承认却又无法否认的事实,也是他不敢完全舍下演员这个身份的原因。

他爱可以抒发情感的音乐,更爱聚光灯下,那个闪闪发光、万众瞩目的舞台。

哪怕已经被这个圈子判了死刑,哪怕被各种排挤折磨的身心俱疲,他的内心依然能轻而易举的被欢呼声点燃,如同一颗永生的火种,即便身在冰山也无法熄灭。

见韩央似乎被说动,吕霄晗乘胜追击:“你现在的所有野心都靠这个,只有不断刷脸,才会有更多人去关注你的音乐,支持你的舞台。”

“刷脸重要,本职和挣钱就不重要了?如果我放下一切钻营演技,你觉得以我的资质,我需要多久才能讨到这样的观众?我耗得起这个时间吗?最后钱没赚到,本职荒废,脸也不再年轻,这样的爱豆,能留住多少粉丝?又能吸引多少粉丝?”本职是梦想,财富是现实,韩央如今只想为这两样费心。尤其是财富,彭喻宸搞出的事让韩央意识到,即便是过命的交情,也免不了四分五裂的结局。与其等着自己的价值随着组合的分裂变得越来越低,倒不如未雨绸缪,趁着名号还响亮,多赚点钱。

这样哪怕名气不再,也有能力与心爱的本职为伍。

所有人都以为韩央是因为音乐才走到舞台,只有吕霄晗明白,韩央是在追求舞台的过程中爱上了音乐,舞台是梦的开始,恋爱为它,赚钱为它,求生为它,几乎与生理本能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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