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腻歪在他身上，腿脚有些发软，她感知不到外界的存在，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唯一的真切的便是他身上的温度，以及在耳旁一声又一声压抑的低喘，凌云木隐隐约约觉着，那声声低喘中，好像带着点哭腔。
她想睁开眼睛去看，却被一只温暖的手覆住眼睛。
他将她的下唇细细吻过，从里到外，不肯放过一处，极为认真仔细。
吻过一遍还不算，还要细细舔舐一番，舔舐完还不算，竟还要再吸吮一番，太过细腻。
声音落入耳中，凌云木只觉得自个儿浑身炸开了花。
一开始恍若羽毛般轻柔，后来又若细细密密的雨点，最后……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她恍惚之间，似在一片混沌黑暗与刺目的白炽中，看到了两只互相交缠的丝带凤蝶，沉默无声，极其静谧。
可是在刹那间，一切尽数破碎，仿若昙花一现，此起彼伏的声音不绝于耳，是声音，是声音……
她想要他再来一次，可是他最后在她唇角轻啄一口，便停下了动作。
她有些着急，狠狠在他唇上亲上一口，可却又不是想要的感觉，一生气，直接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姐姐怎这么着急。”略带着戏谑与情動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凌云木的脸罕见的有些发烫，尤其是在对上他那双明亮澄澈的眼眸。
她总有一种大人在带坏小孩子的感觉，可是这人是打教坊出来的，怎么可能她带坏他！
理智如此做想，可是情感在脑海中作祟。
……要不等他再长长？
“姐姐想必趴的腰也酸了吧……”叶归缓缓站起身来，扣住她的手，将她一把揽在怀里，他感到一阵满足。
凌云木：“嗯？”
“我给姐姐揉揉怎么样？”他亲昵的蹭了蹭她的乌发。
其实不怎么酸。
说着，凌云木便觉着腰部传来一阵有力的热度，他的手法极为灵巧精湛，顿觉血脉畅通，浑身舒爽。
“小叶归，你还有这手法，教馆还教这个吗？”凌云木玩笑道。
“小……？？？”叶归愣了愣，便见凌云木粲然一笑：“我比你大四、五岁，你不是小是什么？”
“啊……”他还是第一次听人这样喊他，有一种不知该如何作答的感觉。
“日后我喊你小叶归怎么样，应该还没有其他人这样喊你吧？”
叶归：没有其他人喊……那就是独一份的了。
叶归：怎么不可以！
“姐姐想怎么喊我就怎么喊我，我都听你的。”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却又怕太紧，又稍稍松开她。
“好了。”凌云木缓缓将她推开，眼眸中翻滚的情慾之色已然淡去。
却是有些疏离的滋味。
方才那般亲密，如今却瞬间冷淡下来，叶归只觉得火热的身子浸到凉水里，透心凉。
“你呢，现在年岁还小，等你再大一点，我便陪你玩。”
小？
又是小？
可是他已经是个男人了，而且一点都不小。
被他这样看着，凌云木心头有些莫名的烦躁，从记忆的迷乱中，有一道身影清晰可见。
她的狗徒弟。
曾经她赶他走的时候，他也是这么瞧着他。
她骂了一句脏话，那小子最好死外面去，别来她跟前丢人现眼。
“姐姐，我不小。”叶归斩钉截铁的说着。
凌云木有些好笑的瞧着他，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叶归：“而且我在教馆，接触的本来就比较多啊，与我一起，你一定会有很好的体验的。”
凌云木：“说来我之前听叶昭礼那东西提起过，你是那里边儿最不受待见的，这是为何？”
像是提及什么伤心事一般，他脸上划过一抹哀伤：“他们嫉妒我。”
凌云木：“嗯？”
叶归：“我知道我长得漂亮，可是我来历不明，在此地又无一亲朋好友，自会招惹欺凌，谣言四起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凌云木脸色变化莫测：“还真是哪怕再小再狭窄的地方，都会有恃强凌弱的人喔。”
叶归：“姐姐，我想……”
凌云木轻笑一声，颇是无可奈何：“你想什么想，想吃花酥糕吗，桌子上自己拿去。”
叶归朝她走近一步：“姐姐是嫌弃我方才太温柔吗？”
凌云木摇摇头：“没有啊。”
她已经好久没有过那种感觉了，或许是一种名为爱的药物在作祟，她觉着单单一个吻，竟足以让她双腿发软。
幽园那位故人……
……倘若是他，怕不是也这般温柔？
回想起他的面貌，再联合方才心头想的风流事，她心跳忽地有些加速，脸也有些发烫，却不知红了没有。
她有些懊丧的呼口气，我应该还没有下流到那种程度吧。
死脑，别想了。
叶归：“那是为什么？”
凌云木见他颇有一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味，实话道：“因为我感觉自己像在欺负小孩子。”
叶归想过万千种可能性，却独独没想过这个。
他怎么可能会是小孩子，他这么高的个子这么棒的身材，哪个小孩子会像他这样。
叶归有些疑惑，凌云木继续道：“就比如说……你的眼神呃……过于清澈。”
言下之意，好骗，过于好骗。
凌云木并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玩弄一只待宰的羔羊，可是那只羔羊却浑然不觉，甚至亲昵的去蹭要杀他的屠夫。
她没有这种癖好，把一个心性尚且不完全的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或许你应该尝试着去找找自己的记忆？”凌云木食指轻敲着脸颊，一副沉思模样，“说不准是什么家仇大恨，等你报仇，又或者……”
她绕着他转了一圈儿，抓起他的手去瞧，手上看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只有一层薄茧，应该是在教馆训练时候得的。
再者，纵使曾经有什么痕迹，五年之后，也都消散无踪了不是。
“又或是什么情债等你去还？又或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让你流落到崖州？你的口技又是师从何人，你原来过得是什么日子……”
“这种种，你不想搞清楚吗？”凌云木抬眸看他，却见他只是古怪的盯着自己去瞧。
凌云木稍稍歪头，有些疑惑：“嗯？”
叶归：“姐姐是觉得我什么都不懂吗，像个小孩子一样？”
凌云木微微叹口气：“小叶归，你太乖了，你不是小孩子，你是乖孩子。”
乖巧到像是一个漂亮的玩偶。
可是他怕他不乖会吓到她啊。
“又或者姐姐觉得我没本事，没出息？”他有些受伤的看着她。
仿若是为了证明什么一般，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凌云木，说：“我模仿能力很强。”
凌云木站在原地没动，叶归又道：“姐姐可以给我一幅画或者一张字帖，我可以用比常人少一倍的功夫画出来，而且真假难辨。”
看叶归这模样，非要证明一番，凌云木无奈，随意寻了一张泛旧的江湖月报给他，待看清上面的内容又觉着不妥，立马收抓回来，重新放回木架上。
叶归不动声色瞥了眼那张月报所在的位置，暗暗记下。
这江湖月报她已经好些时日没订了，纸张皆泛旧意，却张张都是她的过去。
好不容易终于寻出个与自己稍微无关的一份儿。
“就这个吧。”
上面大题赫然题写着：“惊爆！武林榜首之位遭神秘人唾弃，究竟何人如此“胆大妄为”！
叶归接过，寻了一张新纸，临摹起来。
凌云木在软席上坐下，翘着二郎腿，看着他认真的脸庞，咬着桃子吃。
一刻钟后，凌云木觉着再怎么着也得半个时辰的功夫，轻声道：“你先在这儿，我出去一趟。”
“姐姐莫急，一盏茶的功夫便好了。”叶归忙挽留道。
凌云木有些震惊，脚下一顿，转而朝桌案走过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叶归已然准备收尾了，何须一盏茶的功夫。
况且这两张字体简直是一模一样，若非新旧纸张不同，她倒是真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
“姐姐，怎么样？”凌云木震惊之余，叶归已然完成收尾。
凌云木点点头，赞扬道：“很好。”
她心里面有些犯嘀咕，这样的人，在来到崖州之前，恐怕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他的过往令她有些好奇。
凌云木将她临摹的那张纸拿起来细瞧，笔锋走势无一不精准，忍不住又道了句：“很厉害。”
她之前请过许多人以假乱真，要么没有叶归乱的真，要么耗费的时间是他的两三倍。
她倒是得了个人才，心思兜转千回间，叶归已然抱住了她。
“姐姐满意吗？”他在她耳旁轻声道。
凌云木轻笑一声，眸底阴涩晦暗：“这以假乱真的手段我可用不着。”
“那我做假，姐姐做真如何？”他吻上她的耳尖，舌尖轻轻刮过，凌云木觉着有些痒，偏了偏头，他便寻着来，吻着她的耳蜗，轻轻舔舐，轻悠悠热呼呼的，引得她浑身发酥，像是被包裹到这个字眼中一般。
清晰且炽热的呼吸声萦绕在凌云木的耳中，让她渐渐头脑有些发沉，发昏。
不得不承认，这种事情，他很会。
“你要亲多少遍才够？”凌云木按住他的肩膀，笑吟吟的。
“永远亲不够，我只想把姐姐一口一口吃掉。”说着，他俯身吻上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