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瞧见那风华正茂的美少年躬身蹲在她面前,眼含笑意,动作认真而细致。
凌云木故意踢了踢他的胳膊,袖口瞬间洇湿一片。
她现在的脸色已然恢复红润,好像刚刚的是错觉。
叶归笑意更甚,见她没事心底舒了一口气。又将袖口往上挽了挽,温暖的手握抓住她的脚,不让她乱动。
青筋在白净的肌肤下若隐若现,像是被冻在冰雪中冬眠的小蛇。
濯洗完毕,叶归将她的脚搁在腿上,拿着一块儿棉布替她认真擦拭。
凌云木歪歪脑袋双眸弯如月,脚指头在他怀里一摇一摆,一收一缩,动来动去的:“我的脚好看吗?”
看着她笑脸盈盈的模样,叶归不禁遐想,倘若她长发及腰,又该是何等模样。
“当然好看。”说着,他低头吻了一下她的脚背。
脚背上的水渍还没有完全干爽,发着些润湿,就像是下完一场夜雨后的清晨,带着些薄薄的潮意。
温热触及到脚背,凌云木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一声,叶归的做法完全出乎她的意料,脸颊晕开一抹极淡极淡的绯红。
……亲脚吗?
现在的年轻人流行这个吗,不过她和他也不过差四、五岁,不可能有代沟。
不过她又想到客房赵页对乔风华做的事情……嘶,惨不忍睹。
她是真的落伍了还是太过于保守,亦或是他们太过变|态?
叶归冲她扬眉一笑,用棉布继续擦着:“姐姐哪里都是漂亮的。”
凌云木笑了笑,双手撑着下巴:“你一直在屋子里面等我啊,没乱跑?”
叶归脑海中浮现出一些闲言碎语。
听人说那乔家大公子出来的时候衣衫不整,泪水涟涟,活像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
而他们家家主凌云木出来的时候,一派气定神闲,还吧唧一下嘴,一副事后餍足的模样。
两个人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三岁小儿都知道。
还有的说他亲眼瞧见陆大人也跟着上去了,不过他一直一个表情,看不出来是被强迫的还是装作被强迫的。
这发生了什么,可就颇为让人津津乐道了。
莫非是一凤戏二龙?
叶归暗暗深吸一口气。
怪不得她那么累,看来是吃的太饱了。
他原想着只要留在姐姐身边,日夜相伴便足以满足平生夙愿。
可是……
他发现他还是高看了自己。
当他看到他她把陆舒客抵在墙上时,心口就像是被活活撕裂一般疼。
这种疼痛他当然可以忍受,因为他喜欢她,他爱她,只要想着她,想象着她的身影,一切痛楚便能忍受下来。
可是他又嫉妒。
为什么被姐姐抵在墙上的不是他?
见叶归久久不吭声,凌云木用脚蹭了蹭他的大腿,示意他回神。
“姐姐?”
他的手虚虚握着她的脚心。
凌云木:“想什么呢,和你说话你都不理我。”
叶归:“姐姐还喜欢我吗?“
他半试探着倾身靠近,二人的距离缓缓拉进,凌云木抬起修长的手臂,手指捻起他垂落在身前的卷发,卷发一绺一绺的,就像是细长勾绕的墨菊花瓣。
她指腹饶着他的头发往前勾去。
叶归双手撑在她身侧,将她压在身下,亲昵的蹭了蹭她的颈窝,惹的凌云木咯咯笑着推他脑袋。
叶归委屈巴巴的看着她:“姐姐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嗯……我想想,喜不喜欢呢……”凌云木故意逗他,他可怜巴巴活像是耷拉着耳朵的乖狗狗。
凌云木故意用手心把他头发揉乱。
……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瞧你着这可怜兮兮的模样。”
叶归:“那姐姐可怜可怜我。”
倒像是一只摇尾乞怜的狼。
气氛旖旎缠绵,叶归指尖缓缓穿过她带着些凉意的发丝,咬上她的唇,缓慢厮磨……
她的唇像是饱满丰盈的果子,任君采撷,他将醇香尽数勾入口中,好似在品一尊佳酿。
凌云木原以为这是个绵长的吻,情到深处,他却蓦地离开。
可谓是浅尝辄止,却更加挠人心肝。
凌云木眸中闪过一丝茫然,欲要再来,可是叶归却用手指压上她的唇。
“姐姐喜欢吗?”他眼睛里带着些狡黠,声音低缓轻柔,耳朵像是羽毛划过一样。
她脸有些发烫。
女儿家的脸红是世间最好的胭脂,那是被桃花吻过的脸庞。
因着染上笑意之故,她眼眸愈发晶亮,好似含着一汪秋水,朵朵桃花荡漾期中:“喜欢啊,所以怎么不给亲?”
叶归看着她的模样,掌心缓缓收紧,青筋在健硕的手臂上微微凸起。
凌云木腰肢发力欲起身索吻,那人握在她腰间的手轻轻一摁,一阵酥麻感自脊骨蔓延开来,她跌回床上。
似是为了安抚她的情绪,在她倒下去的一瞬间,他寻着她红唇贴了上来,结实有力的臂膀将她整个人收拢在怀里,灼烫的胸膛紧紧贴在她胸前,像是护崽的老母亲。
凝滞温热的气息在方寸之地徘徊萦绕,裹挟着二人唇齿间甜腻缠绵的气息,软绵的气息化作最娇艳欲滴的唇脂,染上二人唇畔。
凌云木觉得整个人热热的,从脖子红到耳根,还有些晕乎乎的,微微喘息着。
他用舌尖勾勒着她的唇形,用力抵了抵她的唇珠,继而一深一浅的半是摸索半是推进的探入她嫩热柔滑的唇齿间。
他记得她舌头比较敏|感。
果然,当他滑过她红舌中央时,身下人眉头一皱,哼哼唧唧的要撤开。
叶归亲了亲她的唇角,以作安抚,继而含住她的下唇,温柔的亲吻,直到她的脊背再次放松下来才重新开始。
应该是两个人距离太近的缘故,她的呼吸急促而紊乱,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也被她吐气如兰的醇香完全遮掩住,烈酒似的极其醉人。
她身体本能想推开他,可是只用了一点力气,倒像是欲拒还迎。
结果就是叶归握住她不安分的收手,略有些霸道的与她五指相扣,二人交缠的发丝被牢牢锁在紧握的掌心。
他微微撑起身子,讨好似的蹭了蹭她的鼻尖,说出的话意味却是有些不明,像是小狼崽子醋意大发却又不敢露出獠牙的模样。
“姐姐那么心急干什么……在客房没吃饱?”
凌云木刚刚正在吃咬他唇。
他垂首埋在颈窝深吸了一口气,想狠狠咬一口她的锁骨,可是临到下口时只是用牙齿微微蹭了蹭。
到底小狼崽子没长成狼王,不敢太过于肆无忌惮。
凌云木:“胡说什么……”
她看着他的唇,想再次亲上去。
“姐姐想要吗?”看着她的动作,他俯身又压了下来,将她额前凌乱的刘海拨开,露出沁着一层薄汗的额头。
他心头暗想,眼睛也跟着的扫过她的腰肢:姐姐的腰倒是好,看来他得加把劲儿了。
叶归欲擒故纵:“可是你已经这么累了啊,要不休息吧。”
凌云木正在兴头上,怎么会答应,当即摇摇头。
叶归:“要不姐姐躺着……叶归辛苦些不怕事。”
他想让她完全属于他自己,想要掌握着她的一切,哪怕是行房时的感受。
他想让她完全依靠他。
然而獠牙未尖,他只能用看似无害纯良的方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蚕食。
凌云木本想拒绝,只是看着叶归那心疼的表情,还是把话咽了回去,点了点头。
叶归挑起她的衣襟,手掌贴着她后背将她抱起,轻而易举脱去她的中衣,单剩一片抹胸,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外。
凌云木感受着那人似有若无的触碰,听着衣料之间细碎的摩挲声,却是有一种莫名的心安,又像是一种时间凝滞后的永恒。
叶归看着她身上零星的红痕,那是他留下的,只是他留下的。
没有别人的,看来他之前听得那些都是谣传。
他身上的血好像都变成了甜的,滋养心脏的血更是甜得发腻,否则他怎么会这般开心?
一股甜滋滋的蜜汁在心头不断溢出,将他整个人包裹在朦胧的清甜中。
欢喜无处诉说,只能用行动表示,他俯身在她圆润的肩头狠狠亲了一口。
在看到她脊背上的张牙舞爪的疤痕时,满心满眼都是疼惜。
这伤疤到底是怎么来的,那么长,那么深,看着像是被刀生生劈开一般。
他俯下身缓缓亲吻着,凌云木则被他抱在怀里,任他索取。
被翻红浪,罗帷轻颤,一室旖旎。
闻着他身上的清香,凌云木梦到一大片太阳地儿,这里草木茂盛,鲜花争奇斗艳,蝴蝶翩翩。
与崖州酷热的骄阳不同,梦里面的太阳温暖而和煦,晒在身上暖洋洋的一片。
她正在草地上半眯着眼睛享受着阳光的滋润。
于是,她梦到了他师爹。
那个可恶的家伙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风偏偏要给她撑伞遮日,而且笑的一脸欠揍,凌云木气不打一处来。
在梦里,她忽然像是有了什么法术一般,只是轻轻挥挥衣袖,那人手中的油伞一眨眼便转移到了她手中。而且她好像力大无穷,随便一丢便丢了个十万八千里。
可是那人不知道从哪儿又拿出一把油伞,反正就是莫名其妙的有了,谁也说不明白。
又这样连扔了两三下,可是那人像是被下达指令的傀儡一样,只会这么一个动作——拿伞,伞被丢,拿伞,伞被丢……无限轮回。
凌云木心里头窝火,就要跳起来胖揍那人,起到一半,伞下忽然下起了滂沱大雨,对,就是油伞下的那一小片地方。
与其说是滂沱大雨,不如说是给她扣上一桶凉水,把她浇成了落汤鸡中的佼佼者,为什么,因为她真的变成了一只鸡,莫名其妙的,那人也变成了一只鸡。
两只鸡就在梦里面斗啊斗,这两只鸡不仅能上天还能入海,落下悬崖不死,煮在锅里不灭。
这梦梦的凌云木频频蹙眉,咬牙切齿,不让人安生。
然后就听他咕咕咕咕叫着,说公鸡报晓,师爹来也。
崖州天亮的早,外头一片明朗,已是辰时时分。
真是的……怎么梦到他了……
一晚上没睡好。
前天梦到师母,今天梦到师爹,奇了怪了。
更何况她平日里很少做梦。
她伸了个懒腰,叶归就势揽着她的腰往怀里带,声音带着些初醒时候的低哑,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醒了?”
凌云木嗯了一声。
叶归:“我去给你做饭吃。”
凌云木嘟囔道:“算了,没吃早饭的习惯。”
叶归:“昨天你不是夸我的饭很好吃吗?”
凌云木翻了个身又要去睡:“起不来。”
叶归将她额前碎发别到而后,吻了吻她的耳垂:“早上不吃饭怎么成,对身体不好。”
凌云木皱了皱眉:“我自己身体自己会注意。”
叶归还是起身为她做早饭。
在日后的漫长岁月,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养成了吃早饭的习惯。
凌云木迷迷糊糊又小盹一会儿,不期间闻到一阵勾人食欲的清香。
又在勾她吃饭。
原本没什么动静的肚子此时极其配合的咕咕叫着,她不觉间咽了咽口水。
可恶,难道睡觉之神打不过食物之神吗。
凌云木一骨碌爬了下来,安慰自己的肚子。
叶归:“姐姐尝尝。”
她舀了一勺碧粳粥含在嘴里,清香的田野气息顿时在口中弥漫,不一会儿便见了底,加上豆腐皮儿包子,肚子撑了可是仍然馋得慌。
不过,还是要尽量节制一下为好。
凌云木:“小叶归,你怎么那么会做饭啊。”
叶归摇摇头,也有些疑惑:“不知道,反正就是会,可能之前有学过吧。”
凌云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对之前没有一滴点记忆吗?”
叶归再次摇头:“没有。”